本以为济心和心语能够结得连理,将这份交情化作亲情,然而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偏生半道杀出个霍棱来,满心的希冀也随之落了空,胡瀚是看在眼里叹在心里,尤其是儿子近一个月来闭门不出,跟变了个人似的,愈发让他觉得是因为她的缘故。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短短瞬间胡瀚心里便转了一圈,想的事儿多了笑容也随之淡了几分,看着那几个礼盒料想她此番过来不过是循礼而已,当不得转机。
“胡叔叔,怎不见家里的伙计呀?往年那小哥呢?”刚踏进门内时,程心语便发觉了异样之处,记得百草居的伙计还是有几个的,怎么院里空无一人。
胡瀚走上前来,想到这事变泛起苦笑,轻叹道:“都辞了。”
程心语转过头来,眼里带着疑问。
“呵呵,人可不是我辞的,是济心他……”胡瀚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摆摆手再次叹道:“唉,不说这个,先到里边喝杯热茶,外边寒气重。”
胡瀚说完已经向里走去,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心事重重,程心语和顾晴对视一眼,都觉察到此间透出的古怪之气,没多想两人跟了上去。
院中冷清,正厅同样有些棱索,整个百草居里只能用冷清棱索来形容,那些本该枝繁叶茂的盆栽也都不见了踪影,残存的印痕显得格外突兀,那可是胡老生前心爱之物。
程心语没看懂,同样的顾晴也没看懂,照理说先人故去也不该这般凉薄吧,好歹那些也是遗物,留着念想不好吗?
茶是胡瀚亲自泡的,茶叶虽好可两女都没有喝出应有的味道,期间除了客套外没有一句正常的对话,胡瀚看起来也有些心不在焉,险些将一个上好的茶杯弄掉。
见胡瀚又有些发呆的迹象,程心语放下手里的茶杯首先问了起来:“胡叔叔,怎么不见济心呢?”
“他……”胡瀚欲言又止似不愿在她面前谈及,甚至连眼神都有些闪躲,然而两道目光注视下,心知欲盖只会弥彰。
胡瀚犹豫了很久,终于咬咬牙抬起了头,满目沉痛与希冀:“心语,本来今天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的,济心他……他再这样下去会垮的。”
程心语愕然,随即下意识地问道:“他怎么了?”
“心语,你不知道,自从济心听说你和……你和霍棱好了之后,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内,几乎不吃不喝,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叔叔求你,帮我去劝劝他吧,胡家就这一个希望了,他要是垮了胡家就真完了啊。”胡瀚说着眼角泛起泪花,情绪已经十分激动,在他看来儿子就是全家的希望,老爷子走得急什么几乎都没有交代,没想到儿子也跟中邪了一般。
看着老泪纵横的胡瀚,程心语心里多少有些恻隐之心,然而此番前来她何尝不是抱着请求而来的,相比于她的急迫,此时该哭的应该是她才对吧,怎么倒反转过来了呢。
“对的,因为一些缘故,我需要一种药材,不知道百草居有没有,所以特意过来问问胡叔叔。”程心语没有表现出太过急切的语气,经商的本能让她不自觉地用了谈生意时的态度,不会首先亮出底线。
“药材?”胡瀚又是愣,随即勉强笑了笑道:“什么药材你直说,只要我这儿有的,待会就给你去拿。”
“那先谢谢胡叔叔了,不过这种药材有些特别,也比较少见,叫作青岩灵芝。”程心语说着一眨不眨地盯着胡瀚的双眼,以期在第一时间看到希望看到的答案。
然而让程心语心中一沉的是,胡瀚的眼中并没有惊讶甚至是为难的神色,有的只是茫然。
“青岩灵芝?那是什么东西?”胡瀚有些茫然地说道,他虽然掌着百草居药堂的生意,也从未听说过家里还存有这种名字古怪的药材,灵芝倒是不少,可前边加个青岩又是什么意思。
满心的希冀再遭打击,程心语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煞白,却由自不甘心地再次问道:“胡叔叔,请你好好想想,这个药材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有的话我愿意买下来。”
胡瀚有些奇怪与她的决心,有心探知一番这种听都没听说过的药材有什么作用,不过随即一想也打消了这个念头,知道了意义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