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叫不错?”刘卿邺瞪了瞪眼,心道就凭刚才哪一手足以将燕京那几个同境界的老家伙吓一大跳,如此精纯的气感控制没有几十年的道行谁敢随意爆发出来,弄不好整座石山都塌了不可。
“一般一般。”言城脸上有光,假意谦虚起来,只不过那老脸上的笑容很好地出卖了他此时的得意,虚伪之极。
刘卿邺彻底没了脾气,以前还跟他打赌来着,看谁教出来的学生更出色,本以为教了一个秦楚已经够惊才绝艳的了,谁曾想先是一个霍棱送过来,几个月时间就跟坐火箭一样连连突破,听说一个月前已经和秦楚不分伯仲,现在又是更妖孽的冷少白,估计秦臻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如此看来,这个赌约他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两相比较任谁都能看得出孰优孰劣,再不服气也是枉然。
“师父,邺老。”冷少白走了过来,并不见有沉浸在突破的喜悦当中,平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呵呵,比预计时间快了几天,看来压制那么久也不是没有作用。”言城嘴边含笑,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师父,我也有一样的感觉。”冷少白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略一皱眉中似有忧色。
言城渐渐收敛了笑意,转身远眺时已经面无表情,低声说道:“本想再等些时日,现在看来是不行了,那就跟我去一趟燕京吧,有些事也该他知道了。”
茫茫远山带着无尽的朦胧,云雾缭绕间正是燕京的方向,恰在此时一列高铁从山脚下的隧洞中疾驰而出,再看山顶上已经空无一人。
“人走茶凉,老先生故去后的百草居,或许已经不负盛名。”顾晴与她一齐抬头仰望,对胡氏虽算不得熟稔,也算得上是打过几次交道,对于故去的胡渊还是有几分敬重的。
“胡叔叔也是善人。”
顾晴睨了她一眼,撇了撇嘴道:“倒不如说胡济心还承不住老先生的衣钵,老先生这一走,真不知道这百草居能不能恢复往日荣光,而且……我看那胡济心虚伪得很。”
“晴姐别这么说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发小。”程心语叹了口气,仍然记得那日在胡老先生墓前他临走前的眼神,是那样地陌生,好似变了一个人。
“好吧,不说就不说,希望进去后有好结果吧。”顾晴说完朝着车尾走去,打开后备箱提出几个精致的礼盒,看着看着又自嘲一笑,摇着头走了过来。
“要我说吧,提这些玩意儿来就是多余,又不是来拜年的。”
“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毕竟两手空空多少有些不像话。”程心语微微一笑,又叹了口气,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顾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跟在了后头。
铜环上结着些许冰霜,看起来今天并没有拜客,程心语伸出的手顿了顿,轻吸口气后按在门环上,透骨的冰冷沿着指尖瞬间传遍全身,让她的身体微微一颤。
哐哐哐——
三声不轻不重的敲击声过后,程心语便松开了手,不知为何她有些害怕,害怕门打开后迎接自己的是失望。
门内久久没有任何回应,也可能是叩门声太小里面的人没有听到,于是程心语又用铜环敲了三声,稍稍用了些力气。
终于,在许久的等待后里面传来了脚步声,门栓拉动后门终于从里边打开,一个留着些许胡须的中年人出现在了那里,待看清门外之人时顿时愕然。
“心语?”
程心语也没想到来开门的居然是胡瀚,稍一错愕后礼貌地问候道:“胡叔叔新年好。”
“好好,新年好!”胡瀚下意识地回应,片刻后脸上才泛起些许笑容,看着有些不太自然,顺带瞟了眼站在后边的顾晴。
“胡叔叔,突然过来没有打扰吧?”程心语也发觉了他的不自然,心有疑惑,不过此来说什么也是要进这个门的。
“不打扰不打扰,快进屋吧。”胡瀚自知失态,忙换上一副和气的笑脸,朝旁边让了让。
程心语颔首微笑,举步跨过了门槛,后边顾晴也自然地跟在了身后,路过时也朝胡瀚问候了一句。
将门关好,胡瀚扭头看一眼程心语的背影,不知为何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怅然,两家世代交好,到了这一辈那份情已经淡了许多,料想老爷子故去后这情份怕是也要走到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