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霍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挖出来,又是在这样的关头,说没有讨公道的说法谁信,这是在逼他表态,而且让人没的选择。
“你需要我怎么做?”沉默许久,秦臻平静地问道。
霍棱将视线停在秦臻身上,用几乎一样的语气说道:“秦楚醒了之后,亲口当面白琴道歉。”
秦臻毫不犹豫地回答:“好,我答应你。”
深深地看了他片刻,霍棱忽然耸肩一笑,并不怀疑秦臻的承诺,心中一叹,能为白琴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其它就无能为力了。
“老头子,我想用阎王渡试试,你觉得可以吗?”霍棱扭头看向言城问道。
言城淡淡地扫了秦楚一眼,不冷不热地道:“自己决定,别问我。”
本想听听他的意见,没想到却讨了个没趣,霍棱已是知道老头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深吸了口气,既然老头子不肯帮忙,霍棱也只得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诊断去做了,来之前已经带了木匣子,里面有针有药所以不需要再准备什么,于是转身走了回去。
不久身后传来关门声,霍棱也不在意,从包里拿出木匣,将针包什么的一齐取了出来备用,又到卫生间里净了手。
细算起来《九针》最后一针霍棱并没有完全掌握,上次半生不熟的用了一次险些酿成苦果,虽然上次看老头子在自己身上用了一回,可终究是力有不及,所以他心里还是有点虚的,但是除此之外也没得选择。
秦楚的伤如若换到寻常人身上,怕是早死了几回,也就是凭着强健的筋骨和体质,加上各种珍材奇宝护着生机,不然也早去见了阎王。
如此管中窥豹,霍棱也多少对将人伤成这样的青琊有了点了解,下手极其狠辣,而且心计极高,目的并不是要秦楚的命,一个死秦楚远比一个重伤濒死的秦楚作用要来得大,至少凭这一点就能让秦臻乱了心境,哪怕只有一丝也足够了。
作为龙主的秦楚清楚这一点,其他人想必也能想到,乔屹山出面请求虽有秦向鹏的因素在内,但无疑更多的是为整个炎龙乃至郓城整体考虑,再者秦楚早就是内定的炎龙接班人,一举两得的事情,易地而处或许他也会这么做。
在床一侧静静站了片刻,霍棱才收了心绪,过去将秦楚身上的被褥掀开,顿时一股药味与异味混合的难闻味道让他不由眉头紧皱,看来秦楚躺了还真不少一般的久,而且没人敢去乱动。
旧卧不起,秦楚整个身体都已经瘦得不成样子,霍棱暗叹一声,接着开始将他身上的衣服脱掉。
然而当霍棱开始解开他胸前扣子时,指尖偶然间触碰到一个硬物,起初隔着一层布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当连续几颗扣子都解开之后,不经意的一瞥却让他的视线再也移不开。
那是一块温润剔透的玉玦,连着红绳,精雕细琢的纹路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最重要的是那个小巧的“楚”字有着别样的熟悉感,如果……如果换成“棱”字,几乎与他身上的那块一模一样。
霍棱愣住了,思维陷入深深地呆滞与迷惘当中,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还会有着另外一块这样的玉,更未想到它居然出现在秦家,出现在一个被他认为是巧合才面容与他有着几分相似的人身上。
右手不由自主地摸到胸口,那里隔着衣物同样挂着一块玉,霍棱僵硬的目光忽然猛的一闪,一把抓住脖子上的红绳用力一扯,坚韧的绳子应声而断,一块玉佩瞬间出现在他的右手上。
两块形状相同的玉佩渐渐靠近,最后并排展现在霍棱的视野里,他很想从它们上面找到更多的不同之处,为这只是另一个巧合找到充足的理由,然而任凭他苦苦找寻,除了那两个字之外,彼此之间再无任何诧异。
那一刻,霍棱整个心境如遭雷击,如惊涛骇浪般久久无法平静。
可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秦向鹏直来直去的粗犷性子忍到天黑已经快要到了极限,要不是几个子女三番五次地好言相劝,怕是早就奔到二楼开门查探个究竟了。
听说霍棱来了,还听说言尊老也在楼上,秦向鹏再怎么心急也只能在一楼干等着,嘴里都快憋出了火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