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霍棱曾以为这是很玄幻的东西,根本不信——难道他们之前对于乔峰真以及他师傅的评语仅有一点点夸张成分?
想着,霍棱就问,“乔峰真这个师傅调来三厂挤压时间是不是不长呀?”
见几个老人都点头,霍棱就靠了一声,心说真是见了鬼了。
赵石继续说道,“虽然时间不长,但给所有接触他的人的印象十分的深刻,一开始,所有人众口一词说他是一个枭雄类的人物,跟刚才我们对乔峰真的评价是一样的,首先情绪稳定,喜怒从不形于色,然后基本看不到他有爱好,抽烟喝酒聊天谈论美女从不参与,做事果断果决,外表很冷给人很沉默很睿智的模样,我读书少,不能完美的形容出来,可整体感觉就跟现在的乔峰真差不多——就算苟与言笑也会给人一种做作应付的感觉,仿佛他的存在只为工作只为拿第一来的,第一就是他的,他不拿谁都拿不走。”
霍棱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还有这样的人?没想到三厂挤压还真算是卧虎藏龙了,有河北小哥劝父母和离困父养父,还有众口一词的‘枭雄’人物,这可真是开了眼界了,是因为你们没念过大学还是因为我见识少。
“第二阶段当他熟悉三厂挤压的环境之后,就开始他一个人肆虐整个八百八挤压机的旅程了,完败另外八个主机手,甚至甩的别人都看不见他尾灯了。”
张喜亮适时插言,“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吧?那个人是人缘不好,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人呐就这样,特别是一个圈子的人,总是难以摆脱嫉妒他人的桎梏,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一点嫉妒?”
如果霍棱是刚融入到挤压,听两人这样的言辞交锋怕是会以为二者不合,但现在不会了,这些人凑一起就爱抬杠,算是消磨时间,也算是直抒胸臆,就像后世网络上的发表评论,将自己的三观对于某个事物的看法包装一下晒上去,然后与人斗嘴,在这个过程中,执拗偏激的人有可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陷越深,也有人改邪归正——不能去听他们的,有时候是真毁三观呀!特别是遇到职业喷子。
就听赵石反驳,“我嫉妒他?美死他了。”然后忽然转头对霍棱说,“霍班长,你可不能听他的,这个家伙的思想很危险,对我们也就算了,对你这种新手污染尤其严重。”
霍棱饶有兴趣的说道,“怎么个严重法?我可跟你说,别危言耸听,我三观稳固着呢,来,别光说话,吃菜喝酒,再不吃那几个闷声不出的家伙把菜都吃完了。”霍棱指指张昭、大羊、邹青、蒋红剑几个。
赵石吃点菜又喝口酒继续摆呼,“刚才提过,二厂原大主任霍其斌,这个人因为总有人找他告私状,说乔峰真他师傅死坏死坏的,已经犯了众怒不说,还严重影响二厂挤压的政治生态。霍其斌居然在开职工大会上……”
霍棱实在是顶不住了,忍了又忍还是打断他,“是生产环境或者工作环境,不是政治生态。”
赵石一摆手,“管它什么呐,反正就这么个意思,霍其斌开会时说,不用跟我说谁好谁坏,某某某怎么怎么回事,我只看成绩不看人品,在我眼里,只有完成任务或者完不成任务两种类型的职工。”
说着他一摆手,指着张喜亮道,“他就这个思想,这个思想不危险吗?”
这次霍棱听明白了,论班组或车间主力的人品与生产效率的关系,这确实与他的工作、管理思路有关,他心说闹半天原来是说给我听的呀!不过他没说话,因为话头起因不在他。
张喜亮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可能是想到霍棱身上,气势上弱了许多,但依然反对甲方观点,“这话有什么不对吗?又没有违反国家法律,又没有违反企业制度,又没有践踏人权进行人身攻击,还能按时定量甚至超额完成任务,怎么就不对了?要是我也喜欢这样的干将。”
赵石嗤之以鼻,“结局呢?咱用事实说话,结局就是一个被一撸到底一个调走,没进行人身攻击的人就不坏了?他藏模怎么藏的?”说着,他又转向霍棱,“他把一套再上机一两次就废掉的合格模藏好了,在上面拉一坨屎,然后用草盖住——你们不找我的模具便罢,只要找到了,一抓一把屎,你说是不是损到家了?类似这种事多了去了,简直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罄竹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