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朱琪咬咬唇,示意丹青走吧。
"小姐,其实遨太子殿下为您做了很多事儿,您心里不也都知道吗?若是换您为他做点事儿,也...没什么啊?"
丹青看着自家小姐,想要说什么,但却被阮朱琪一眼瞪回去,再不敢说什么,怏怏地走了。
他为我做了很多事儿?
阮朱琪站在窗前,回忆起那一日,自己穿越过来,那妖孽在茅房出恭,然后...
足足几个时辰,丹青才回来了。
而且是垂头丧气的。
"小姐,对不起,奴婢回来晚了!"
"你如果很想留在那边伺候他,那就不用回来了!"
阮朱琪神情冷冷地坐在那里,手边是半杯凉茶,她自然不能告诉丹青,在她没回来这几个时辰里,她达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总是在盼着丹青回来,盼她回来做什么?
她不知道,也许是知道了不想说。
"小姐,奴婢真的好担心遨太子!"
"他又怎么了?摔痛了屁股而已,又不是刀插到心上了,死不了,你担心什么?"
阮朱琪声音依旧冷冷的。
"可是,他今天又昏迷了,那尤郎中说,他是摔成了内伤,可到底摔伤了那里,他一时也不太好寻,所以就只能是慢慢地一步步来!"
呃?
摔成内伤?
不至于吧?
阮朱琪对此表示严重怀疑,一个练武的,而且还武功高强的男人,竟会那么一摔就摔出内伤来,这可信吗?
"唉,太子殿下不让奴婢告诉您实情,他觉得说了您也不信,何必要说呢?所以就让苍歌召唤小飞了,等小飞一来,他就要随小飞一起回寂寞谷,寻他师父给他诊治。"
丹青说着,就走到阮朱琪身边来,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枚暖手袋,袋子里装着热水,"小姐,这是太子殿下让人快马加鞭从茗背国取回来的暖手袋,说是您来葵水小腹一定很凉,用它可以暖暖!"
这个...
阮朱琪看着那枚外表是锦缎的暖手袋,竟一时怔怔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姐,奴婢去给您泡茶!"
丹青端走了那杯凉茶。
"他又昏迷了?"
阮朱琪在她身后问。
"嗯,太子殿下好可怜啊!苍歌说,他已经昏迷过去数次了,每次都在昏迷中喊着小姐您的名字,苍歌都感动得哭了不知道多少次..."
呃?
他真这样煽情了?
阮朱琪坐在那里,瞪着大眼睛看着外面院子,院子里有几只鸟儿正吱吱喳喳地叫着,很欢畅的样子,她拿起手边的一枚果子就摔了出去,那些鸟儿被惊吓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因为地处于山脉脚下,所以夜色来的比较早。
"小姐,您要不要再来点葡萄?"
吃完了晚饭,丹青收拾过后,问道。
"不,不用了,我有点累,想要早点休息,你出去吧。"
阮朱琪手抚了抚额心,对丹青摆摆手。
往常若是看到自家小姐如此表情,丹青一定会很不安地问,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但是今天,丹青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听阮朱琪这样一说,她再就什么没说,退了出去。
臭妖孽,连我身边的婢女都同情你了!
阮朱琪有点失落。
夜色渐渐浓郁,天上一轮银钩似的弯月高悬着,是不是地有微云掠过,就遮蔽住了月色,天地间就变成了一片幽暗。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阮朱琪的房间里掠了出去。
先是灵巧地从窗口那里跳到院子里,然后又在院子里腾空掠起,上了房顶。
月色被云彩挡住了。
一片暗色中,那娇小的身影直奔陋园居。
闫千傲在**摔伤,这种事儿,让陋园先生很是惶恐,他将自己住的陋园居让出来,把受伤的遨太子给请进去了。
他自己则带着下人们住到偏僻一点的旧宅中了。
陋园居里,灯光影影绰绰的。
前后院子里都没有声音,整栋院子似乎都睡着了。
阮朱琪悄然沿着房顶快速地游走,她不知道闫千傲住在那个房间里,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来这里,是来探望闫千傲的吗?
如果有人问,她一定会说,不是,我才没那么好奇,他不就摔了一下吗?离死远着呢,何必大惊小怪。
但她就神差鬼使的来了。
远远地,她看到了一个房间里的灯光特别亮,而且从房间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太子哥哥,你就快点醒来吧,只要你醒来,苍歌就不再要你的素果子了,我保证!"
是苍歌。
有苍歌的地方,那一定就有闫千傲。
阮朱琪悄悄地潜到了那个房间的房顶上,然后揭开了一片瓦,下面马上就有光泽透出来了,果然,在房间东侧的床上,闫千傲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貌似真的昏迷不醒,而苍歌呢,正左左右右地在屋子里转悠着,貌似很焦灼!
等等,那边的红衣服是什么?
蓦然,阮朱琪想起丹青说的,周边的一些城镇的官员们给遨太子送来了不少的美貌婢女,死妖孽,这是将那些美女都给收下了吗?
她忍不住就又揭下了一片瓦片,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不料,房间里有一个廊柱,将那红色挡住了。
于是,她又揭开了一枚瓦片。
不知不觉中,她就揭下了七八片瓦片,也才真正看清楚了,原来那红衣的不是貌美的侍女,而是一件大红色的披风!
一个男人,弄件女人的披风放屋子里干嘛?
真是...
阮朱琪刚刚想要对下面的闫千傲竖中指,表示鄙视,却听得吱呀一声,紧跟着,在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就直接从那揭开瓦片的地方,一头栽倒下去。
"哎呀呀,我怕疼啊!"
急速下坠的那一刹那,她忘记了自己是偷偷来窥视的,本能地叫了一声,"闫千傲,接住我!"
眼见着她就要摔到地上了,她无比悲催地想到了一个问题,丹青说,闫千傲那家伙受伤昏迷了,一个昏迷的人怎么可能会跳起来接住自己呢?
两眼一闭,她倒吸一口冷气,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小屁屁...
"小七七,你怎么就那么不乖呢?别人从房顶上偷窥那都是揭开一枚瓦片就行了,你呢,揭开那么多,不掉下来,也得被发现啊!唉,你说,本太子离开你一时,你就闯祸,你让爷我拿你怎么办好呢?"
随着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纤腰,她的下坠速度戛然而止,而她的耳边也迅即响起了一个男人无奈又宠溺的声音,呃?怎么个情况?她抬起头,迎面却是闫千傲那一脸想要偷笑,却又不忍心的浅笑。
"你...你不是昏迷了?"
阮朱琪终于回过神来,她刚刚兴致勃勃地在房顶上揭瓦的时候,就忘记了,揭下太多瓦片,那是会出问题的。
可丹青说过啊,这个人是昏迷的啊?
而且他这会儿抱着自己,貌似很有力,眼神也澄清,炯炯有神,哪里有一点受伤人卧床不起的病态?
"爷是昏迷了,可你这样大喊一声地掉下来,爷又被你吓醒了!"
闫千傲很认真地说道。
"对呀,对呀,我可以作证,我家太子哥哥的确是昏迷了几个时辰了,但他心里啊一直都有小嫂子,所以在感知到小嫂子要出危险的时候,就不顾一切地清醒过来了!是不是这样呀?太子哥哥?"
苍歌在一边又学猴子跳着,边跳还边很是得意地拍手笑。
她身边蹲着的一物,白色的毛发,只在四只爪子的边缘是金色的,那是金边白狐,那家伙有几天没见着它主子阮朱琪了,这会儿再见,竟神情很鄙夷,貌似在说,你看你,又惹祸了吧?我小白狐就很好啊,从来都不会招人嫌的!
"你放我下来!"
阮朱琪挣扎。
"干嘛那么焦急啊?"
几天没见这个小丫头了,她身上那股自然体香让他顿觉得心旷神怡,趴在床上闷了几天,好不容易设计将她给激将来了,温香软玉的入怀,他怎么肯轻易就松开呢?
"我要教训这只臭白狐,敢冲我瞪眼,看我不削死它!"
阮朱琪继续挣扎。
岂不知,她整个身子都被闫千傲抱在怀里,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所以,她越是在他怀里扭动挣扎,他的感受就越是强烈,到后来,他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对,心跳也随之变得急促了。
"哎呀,小白狐,你招惹我家小嫂子了,她马上就要把你剥皮丢锅里熬汤了,你还不赶快跑啊!"
那边苍歌伸腿就狠狠踹了金边白狐一下,那白狐被踹疼了,嗷嗷地叫了一声,转而就往屋外跑去。
"小嫂子,你们继续,我帮你去追白狐啊!"
苍歌冲着两个紧抱在一起的人做了个鬼脸,然后就随着白狐一起跑了出去。
"咳咳,你放开我啊!"
阮朱琪的脸刷地就红了。
闫千傲的神情也略显得堪堪,手臂一松,阮朱琪就从他怀里跳开了去。
"小七七,这个情形似乎曾经发生过一次啊?"
闫千傲说着,就讪笑着。
"哼,才不是呢,那天你没有接我,还让你的手下围攻我,不是我大哥,你大概你就把我淹死在那荷塘里了!"
阮朱琪瘪嘴,表示很愤慨。
"那会儿爷怎么都没想到,你会成为爷的太子妃..."
"等下,我不是你的太子妃,你能不能别每次说话都这样占便宜?"
阮朱琪瞪眼,嘟嘴,强烈表示不满。
"小七七,你真的就一点看不上爷?爷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