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内部人头攒动,霓灯闪烁,和小巷里的景象截然不同,走下楼梯,迎面扑来一股香水的气味,各种乐器声,节拍声,喧哗声不绝于耳。这应该是那种DISCO舞厅。冰雅拉着我来到吧台,问道,“你们老板在哪?”
“抱歉,老板今天没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说。
“看来我们只能自己玩了。”
“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吗?”
“不能说是经常吧,只是偶尔和朋友一起过来。”
“喝点什么,我请你。”
我要了一杯玛格莉特鸡尾酒,冰雅则点了一杯伏特加。
“喜欢喝烈酒?”我问道。
“偶尔会喝,算不上喜欢 。”
我摇了摇酒杯,小酌一口。酒吧的DJ放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曲子。人群躁动起来,站在平台上的跳舞女郎随着音乐跳起了舞,下面的人群也跟着灯光和音乐摆动着。
“我们也去跳会儿吧。”冰雅看了看那边,停顿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
“我不会。”我推辞道。
“来吧,这东西,就是跟着感觉走,怎么跳都行。”我被冰雅拉着走到人群之中。我看到人群中不少都是像我这样年龄的年轻男女,或者是稍显成熟的中年人,无一不在扭动着身体忘我的跳跃着。
“跟着节拍就好,很有意思的。”冰雅怕我听不见,大声的说着。说罢,她也随着曲子跳跃起来,轻盈地跳起,落地,仿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我尝试着跟着节拍踮脚,起跳。这首曲子的节奏还算强烈,我在摸索了一小会儿之后就可以自由发挥了。
舞曲一次次地达到**,人群也不断地沸腾着,在一瞬间,我似乎觉得所有人都变成了一个个跳跃的音符,同时地起起落落,声音向波浪一样一阵阵地涌来,我的情绪也被卷入了波涛汹涌的海洋,随着乐曲而起伏。
大约在晚上九点,我们离开酒吧,在小巷外面的一家餐厅吃了晚餐。天空中飘起了小雪,在街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亮闪闪的光芒。冰雅伸出手掌,接住了几片还未落地的雪花,看着雪花在手中融化。街道上的人很少,行人步履匆匆,只有我们还悠闲地在外面闲逛。
“不着急回去吗?”
“反正也没什么事。”
“谢谢你今天出来陪我。我玩的很开心。”雪渐渐的下大了,鹅毛般的雪花从天空中一撒而下,给路面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由于错过了末班的公交,我和冰雅决定步行回去。我们并排着走在道边,一高一矮的身影被灯光打在了地面上。我想起了若璃,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天傍晚都会在学校门口等着她,与她一起回家,有时候会一起在外面吃饭,玩到天黑了才回去。我们俩的朋友都很少,因为经常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像两个生活在孤岛上的人,与外界隔断了联系,对外面的世界有着说不清的抵触与恐惧。还记得那时候,若璃会跟我诉说身体上的变化,而我也唯独对她才会倾诉自己的真实想法,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发现,身边也有好多可以与之交往的人,但是却永远切断不了彼此之间的关系,无论是发生了多大的矛盾。我们就像孪生的兄妹一般,是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
走到了一个分叉路口,我与冰雅道别,返回学校。飘雪似乎净化了附近的空气,我用力嗅了嗅,一股冰凉的清新空气直抵肺腑。我瞬间觉得刚才的酒劲被一扫而光,精神振奋了不少。
周日,学校的社团联合会组织了一场校园活动,我应邀参加。活动的内容是各个社团的社员在餐厅一起包饺子然后合影。包饺子的时候,坐在我身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转过头一看,发现他就是上次在历史课后借走我历史笔记的人, 便与其聊了几句。这才知道他是我们吉他社团的组织者,也是社联的副主席,张文景。
“谢谢你借我历史笔记。”张文景笑了笑说道。
“不客气,你考的怎样?”
“我觉得还算不错,成绩没有下来。”
“你应该不是北京人吧?”他问道。
“我家在山东。”
“嗯,听你的口音就不像本地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随时跟我说。”
“好,谢谢。”
我并不善于交际,所以在大学里的朋友不多。但回忆起来,每当提到我所结交的人时,就不得不会想到他,一个比我大一届,住在对面宿舍五楼的大二学长,汪耀文。他的头发微卷,前面的刘海稍稍上扬,两边的头发剪得很短,显得凹凸有致。他算得上是学生之中长相英俊的了,女生缘很好,总是在不停地更换着女朋友。他的学习也很好,但并不是我们平常所说的那种学霸。他是一个极有思想的人,不仅可以用十八般道理来阐述自己的行事准则,还能一口气讲两个小时他的哲学思想。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第一个学期十二月中旬,一个校园的毕业生招聘会,我去当志愿者,而汪耀文则作为招聘会的主持人。我当时虽然不认识他,但对他那言辞流利的主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觉得几乎可以和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节目主持相媲美。而说到我们俩的第一对话,则是在半个月之后。周六,我在学校的图书馆看书,看的是美国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当我沉浸在书的世界之中时,一个声音传来,“同学,这本《红与黑》是你的吗?”
我抬起头,看到桌子的旁边站着一个人,指着我面前的书问道。
“是的。”
“可以借我看一会吗?”
“可以。”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道。
说着,他坐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静静地看了起来。过了一会,我放下书,揉了揉眼睛,偶然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觉得有几分眼熟,然后又仔细地想了一下,原来是在招聘会上见到的那个男主持人。
“你应该很喜欢历史吧?”他抬起头,看向了我。
“嗯,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奇地发问。
“你看的《红与黑》和《飘》都是折射着一定历史环境的书,你在这本书中对一些历史事件也有着标注。”
“你分析的很对。”
“我也很喜欢这两本小说。尤其是《红与黑》,它是一个时代的经典。虽然在一段时间内被列为禁书,但是后来还是得到了各国的推广。”
“的确,司汤达在小说心理描写方面堪称典范,它的的深度和广度都不是同时代作家所能匹及的。这与司汤达所处的时代紧密相关,从书中可以看到当时社会的缩影。”
“嗯,有道理。”汪耀文微微笑着说道。
我和他谈起了过去读过的书籍,发现他也是一个同样热爱读书的人。我们两个闲聊着,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就溜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