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叔,谢谢婶。”梁安心里只有感激,其他还能说什么。见张婶打开一只崭新的行李箱,里面是满满一箱新衣物,梁安心里沉甸甸的,欠他们家太多了,今后将如何才能报答得了啊。
梁安爹忙说:“他叔,这些东西太贵重了,使不得啊。”
“怎么使不得,我说使得就使得,大哥,大嫂,你们恐怕不知道吧,比起安安做的,我这点东西算得了什么。”
家里都沉浸在喜气之中,从张婶进得门来,梁安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那横呈在背搂口上的行李箱是那么的惹眼,令他的喉节都上下滑动了几下,出于礼节,他上去叫了一声张婶,眼神却很难从箱子上挪移开来,以致于忘了帮张婶解下身上的背搂。
这行李箱他见过,同学李文就有一个,还带密码锁的一模一样的行李箱,李文和他是上下床的关系,高一入学时,李文拖着进了宿舍,令他十分羡慕,那箱子泛出磁性的光茫,使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记得自己当时的感受,就是眼馋。李文把行李箱往床下一扔,嘟囔了一句:“累死我啦。”便和衣躺上床去。他的心里升起一丝羞涩的慌乱,便默默地解开手中的编织袋子,把袋子里的几件衣物拾进壁柜里,然后把编织袋拉伸抚平,叠成四四方方的一个小块,放在枕头下。
“安儿,你怎么愣站着,还不去给张叔张婶倒水去。”娘的叫声使他回过神来。
“不用劳烦哥动手,哥现在可是我们家的明星,这些小事交给我就行了,是吧,哥。”梁丽端水从屋里出,把水放在张叔张婶的面前:“叔、婶,水来。”
“你看这丫头,总是嘴不饶人的,他叔,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赶快告诉我,安儿在学校出了什么事。”梁安娘一脸的焦急。
“哎呀,嫂子,瞧,把你吓成了这样,你不想想,安安是惹事的人么,我们安安可不得了啊。”张叔抬头看着梁安,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报纸展开来。
“这是校园报,安安的事呀,整整占了一个版面,大哥,大嫂,我读给你们听听。”
“安安上报纸啦!”梁安爹和梁安娘惊得张口结舌的,“这、这怎么可能……?”
梁丽抢过话来“哎呀,娘,这是我们的校园报,是针对学生的小报。”
“原来,你这丫头早就知道啦,为什么不告诉我,等一会,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不是啦,娘,是哥不让说的,所以我就没敢说。”梁丽瞅了一眼站在旁边直搓手的梁安道。
“丽儿,管他大报小报,能上报纸的事应当不是什么坏事,你快说给爹听听,你哥做了什么好事,还能上报纸,”梁安爹追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哥在高中几年里,经常出去打短工,把挣来的钱都给了同学,就在这个学期,被学校知道了,又有同学写成文章发在校园报。”梁丽说道。
“什么,你自己挣钱送给别人,安儿啊,你是不是读书读傻啦,我怎么会有你这样败家的傻儿子呀。”梁安娘急了起来。
“嫂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张叔扭头看着梁丽说:“丫头,你说,这叫什么来着?”
梁丽眼晴瞅着梁安努努嘴说道:“助人为乐,这就是我傻哥干的好事。
“安儿啊,你说说,你为什么把辛辛苦苦挣的钱给了别人。”梁安爹说道。
“大哥,这报纸都说得清楚着呢,你看这儿。”张叔道。
“他叔,你是知道的,我是睁眼瞎,看也白看。”梁安爹推开张叔递来的报纸。
“你看我这人,我读给哥嫂听听。”张叔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念了起来:“……学生打工不可取,但是,咱们友爱善良的本质也不能丢,学校的宣传栏上挂着几个大字,其中个四字是团结奉献,我们学校就有这样一位同学,坚持三年如一日,默默地资助着一位家庭特别困难的同学,他把团结奉献这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他一一就在我们中间,因为马上毕业啦,说出来也不会影响到他的,这就是高三年级588班的同学:梁安。
有一位同学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这位同学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在她几岁的时候,她的父母染上了毒品,长时间的吸毒使他们失去了性命,把他扔给了年近七十的奶奶,这位同学靠着奶奶摆地摊供他读书,老奶奶没有固定的摊位,用个小三轮车推着水果早出晚归地沿街叫卖,如果遇见城管执法,她都基本无法逃避,老奶奶越来越老了,实在出不动摊了,这位同学几次要退学,都被老奶奶骂了回来,他每次都是哭着来学校上课的,这事被梁安同学知道了,从此,他踏上了打短工的路,把辛苦挣来的钱,资助了这位同学。
在同学们面前,梁安同学经常都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家里并不富裕,我曾羞愧地问自己,几年如一日,自己能做到吗,答案是:on。
在经济大潮的冲刷下,人情世情甚至是道德底线,在这大潮中是那么的脆弱,人性迷失,情操溃败,人们生活在一起,门对门的领居都不认识,老人摔倒了不敢去扶,有人受骗不敢说,在人流人潮中,冷漠的寒气席卷着大地,互信度基于零,社会发展了,人们却退化了,人之初、性本善,梁安的行为唤醒了我的灵魂,我也希望,用这段文字,去碰触一下同学们的灵魂……”
“安儿,爹说你有些傻吧,又说不过去,帮助别人爹不反对,但是先得保障自己,以后不许这样啊。”梁安爹说道。
“好啦,梁安能为人奉献,叔也该学习学习,这行李箱是送你的,看看中意不,箱子里的衣物也是叔送你的,你来试试,合身不。”
进入闹市,警车鸣响了警笛,梁安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警车载着他们拐进了都灵市公安局辑毒大队的院坝。
车门打开,几名荷枪实弹的特警走过来,准备押解梁安、凤影先生和曹刚。
凤影先生环顾左右,看不到丁绍武的影子,他的身形不知怎么的一晃,人便到了院坝中间的假山顶上。
特警都是一愣,随即有人叫道:“还想逃跑,门都没有,看你的腿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随着话音,几技枪都举了起来,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分散移动,瞬间把凤影先生包围在中间。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老头子是不会逃跑的。”凤影先生说道。
“不逃跑,你现在已经抗拒执法,也可以说伺机逃跑,我们是可以开抢的,丁建国,你考虑过后果吗?我是缉毒队的张文山,你有什么诉求,可以下来说。”
凤影先生说道:“张警官,别看我老头子疯疯癫癫的,但是,我一世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的,对社会我问心无愧,今天,我也想弄清楚,我的侄子,他犯了些什么样的罪,我肯定要配合你们调查,你们的规矩我也懂,是要分别隔离审查的,如果我现在不跳出你们的掌控,所谓诉求,恐怕等三个月以后也得不到你们的答复,现在我只有不按你们的规矩来,我的诉求很简单,在接受审汛以前,我就是想见一见那个孽障,丁绍武。”
张文山说道:“对不起,犯罪嫌疑人在未经定案前,是不能见面的,你乖乖的下来,法律是很公证的,如果你没有参与犯罪,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张警官,我相信法律,相信政府,但是不相信你们,正因为法律的公正性,到了某些人手中,搞得不公证了,让人怎么相信你们呢,我等不了三个月,我现在就要见丁绍武,你不就是怕我与他串供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我与他谈论关于案子的事,你们可以直接开枪把我击毙,这样总可以了吧。”
“让我去请示一下上级再说。”
张文山觉得丁建国提的要求不算过份,但是案子太大了,不能出一点点的纰漏,为了稳住丁建国的情影,他不得不让人去打电话请示。
“还有一个事,那位叫梁安的小伙子,他也是无辜的,你们可以联系下他的户藉所在地,从派出所里了解一下,他一身的伤,还等着医治呢。”
“无辜不无辜的,不是你说了算,可别得寸进尺啊,你要真没事,就赶紧下来讲清楚,丁绍武是集团性犯罪,我们已经查了他很久,每一个牵扯到的人,都必须接受审查,而且,每个公民都有义务配合调查。”
请示的警察很快就回来了,他小跑到张文山跟前报告:“队长,领导同意了,并要求我们,因为牵扯的人太多,务必用快、准、狠的原则来办案。”
张文山点点头道:“知道了,把丁绍武带出来吧。”
随着“哐当哐当”的脚镣击地的声音,丁绍武被押了出来,除了铐住的双手,脚上还加上了重镣,。
这是对待特殊的重要犯罪才会用上的刑具,由此可见,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是不会随便给嫌犯带上重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