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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番外 陈医生的独白一

相爱七天 西岭8377 3918 2024-11-19 07:10

  我喜欢与人之间保留些距离。即使是母亲,我们也从不亲近。从我离家读书那时候开始,我便不再对她抱任何希望。

  陈晓却不是这样。这些年的无故责打和辱骂,似乎没有给她内心留下任何伤痕。她每日清晨都是笑语宴宴,仿佛没有在前一晚哭过似的。

  人们都说,面对同样困境的人们会更亲近,关系会更紧密。尤其是两个疲惫又孤单的小孩儿,没有理由不成为彼此的依靠。可是这些美好的事情没有发生在我们身上。

  准确的说,没有发生在我身上。我无法给任何人任何抚慰。我太疲惫,无法对陈晓开口说话,甚至无法直视她的眼睛。

  陈晓的那双眼睛是那么清澈恬静,仿佛从婴儿时起就是这样,从没变过。而我满心怨恨,眼神带毒。

  也许是因为被最亲近的人伤害,让我无法生出怜悯之心,我对陈晓冷漠多过关爱。

  陈晓一直好奇我在读什么书,为什么读起来没够似的。我当时没能告诉她,因为我也不知道。

  现在我有些明白了,先前是因为在读书的时候会忘记伤痛,我从书里知道还有另一种生活,不必像我们这样如此沉重的活着。

  至于现在,可能是习惯吧。我习惯在书中找答案,找平静,找同道中人。

  陈晓没能爱上读书,却是爱上了小动物。有个爱好总是好的,随着年岁渐长,她看向我的目光越来越忧郁,这让我担心。她这样的人应该多感受世界的美好,多看看美丽的风景。

  而现在,陈晓不见了。

  我坐在她卧室的椅子上,双手轻轻搭在在膝盖处,姿势就像个乖巧的小学生坐在教室里听课。我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触碰到任何东西,闭起眼睛想象你在这里生活的场景。

  刚才我仔细检查过门窗,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屋内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衣柜里面什么也没有,几张用来保持干燥的厨房用纸凌乱的铺在柜子底部。

  厨房里、洗手间里没有少东西,也没有多出东西,每样物品都在它原本的位置上。冰箱里的食物有青椒三颗、一袋番茄、一袋苹果、半颗西兰花、一升包装的牛奶、六盒明治无糖酸奶、一包没开封的土司,两罐健怡可乐。除了牛奶已经喝过,其他的东西都是最近一次采购,还没来得及食用。

  我站起身来回到门口。想象她采购完回家,走到门口,放下购物袋,从背包的口袋里掏出钥匙,然后开门,重新提起重物走进房间,关门,将钥匙挂在鞋柜上方的木雕上。

  我回头看向木雕,木雕还在,却没有钥匙。

  陈晓将采购的食材分类放入冰箱中,将超市的塑料袋卷起来,放在旁边的盒子里充当垃圾袋。

  我打开盒子,拿出最上面的袋子,里面有一张购物小票,除了冰箱里的东西,还有买一送一的两把牙刷,一桶洁厕剂。

  在翻过所有的塑料袋后,我得出一个模糊的结论:陈晓的购物习惯应当是在每周六下午两点至五点之间,到前面一条街上的家乐福超市采购下星期的食材和日用品。

  我打开浴室的柜子,两把新牙刷整齐的摆放在外侧,旁边是一盒大包装没有开封的纸巾。马桶旁边的角落里放着带有塑封的洁厕剂。

  我打开马桶盖子,确定马桶至少使用了三天没有清洁过。周围没有旧的洁厕剂瓶子,也许用完就扔了。

  我打开淋浴的出水开关,转到最左边,流出的水是冷的,右边,水还是冷的,热水器是关着的。

  我又走进厨房,也许购物回来陈晓想喝点什么,可乐或者酸奶。我打开垃圾桶,里面孤零零的躺着一个酸奶盒。

  我打开热水壶的盖子,里面有大半壶水,分量不轻,需要用双水才能端的平稳。旁边架子上面有两个水杯,一个马克杯和一个玻璃杯,都是洗干净后放回那里的。橱柜里是我送给她的速溶咖啡和袋泡红茶,已经快喝完了。

  这些习惯和她一直以来跟我唠叨的内容并无多大出入。

  我记得前几天,我们从医院出来,她还问我:"你想吃什么,我做饭呢还是我们出去吃?"

  我其实想吃她做的饭,但是我知道在医院的治疗已经让她很疲惫了,便说:"出去吃吧!带上林琪。"

  陈晓的眼睛亮晶晶的,脸颊上飞起两片红晕,笑着说:"好啦,好啦!"

  我在心里笑话她,和个小女孩儿似的。

  陈晓马上开始忙活着换衣服。挑了一件素色短款上衣,贴着好些亮闪闪的薄片,紧身牛仔裤勾勒出比例近乎完美的腰身。换好衣服,又开始化妆。

  我终于失去耐心,走到阳台上去看陈晓种的花花草草。

  我拧眉看着这堆摆放的错落有致的植物,一个也叫不上名字。最左边的铁架子上摆的那盆花,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有些奇怪。中间那层有几株植物的叶子已经开始发黄。

  我只能说它是植物,因为看不出来哪里像花。放在角落的几个花盆下面攒了一小堆落叶。这几盆植物的生死有些难测啊!

  这个花架子原本是个品字形的结构,可是放不下那么多花盆,于是陈晓在品字上搭了一块厚木板,摆了几株市面上不常见的花。又将一些淘汰下来的植物堆在墙角。

  我眯起眼睛,抬起手挡住有些刺目的日光。这个墙角倒是个好位置,光照充足,浇水也方便。

  看起来陈晓是在试图挽救这几盆花啊!我笑着摇摇头,我妹妹的小心思不难猜。

  我回到卧室,床上有躺过的痕迹,但不凌乱。这是几个月前妈妈送的一套蓝底白花的丝质三件套,极易留下折痕。

  我大体量了一下床单上的痕迹,也许是陈晓在上面躺过。我在床头和窗户的空隙间摸索了一阵,果然,一个日记本被藏在这里。

  我又一次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在发抖。我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安抚自己狂跳的心脏。几分钟过后我慢慢睁开眼睛,心脏没有丝毫正常下来的迹象,可我无法再等了。

  我对着眼前的空气轻声说到:"我要看你的日记了!"

  我想从第一页看起,手却翻到了最后一页。耳中出现轰隆隆的声音,眼前一片模糊。过了好半晌我才听清楚,原来咚咚咚是有人在敲门的声音。我将笔记本放进随身带的行李箱中,这才去开门。

  来人递上两张警察证:"您好陈先生,我是李成合,这位是张载礼,张警官。我们之前电话联系过,约定今天下午五点钟在这里见面。"

  "您好。"

  我惊讶时间竟过的这么快,现在已经是五点了。刚刚我还在疑惑为何房间里的光线这么暗。我将厨房的灯打开,搬出卧室的椅子,三个人坐在餐桌旁。

  客厅和厨房连在一起,忽然挤进来三个人,空间更显局促。昏暗的光线照在两位警官的脸上,恍惚间竟有一丝哀伤。

  "这是你妹妹的电脑,按规定我们将它带回去检查,现在可以还给您了。"李警官将电脑双手递给我。

  "有什么发现吗?"

  这个冷静甚至有些冷漠的声音似乎不是我的。但是,这句话承载的含义一直压着我。它就像可乐中的二氧化碳,一旦打开盖子,就咕噜咕噜的冒出来,再也无法停下。

  张警官轻咳了一声,看向我的眼神有些不自然。

  我的手轻抚着电脑,眼神冷静的扫过两个人。

  年长的那位像是下了决心,清了清喉咙,慢慢的说道:"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我们..."。

  "我妹妹不是离家出走,对吗?"

  我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可乐又在冒泡了。

  忽然一阵眩晕袭来,若是坐在椅子上再多一秒钟我准会疯掉。我猛地起身走到厨房的另一边,将热水壶中的水倒掉,然后换上新的,按下开关。

  在热水壶加热时发出的噪音中我的理智慢慢的回来了,我暂时夺回了对自己的控制权。

  "是怎样的复杂,张警官?"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右边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抖动了几下,似是在压抑着极大的隐痛。

  踌躇半晌,最终说到:"我们还在调查,按照纪律有些情况我们不能透露。"

  水开了,我在水壶中投了两个茶包,静等片刻,将茶水倒进马克杯和玻璃杯中。玻璃杯没有把手,我有些为难。

  张警官连忙说:"没关系,等放凉一些我自己端过来喝就可以了。"

  李警官接过马克杯,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边小心的吹气,一边试图与我聊天:"你今天晚上要住哪里,我们可以帮你在附近找一个酒店。"

  "我晚上就住这里。"

  "你一个人吗?"

  他还想说什么,又觉得似乎不太妥当,只好吞了回去。

  "对,就我一个人。我想看看这里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如果你发现了什么情况,或者找到和案件有关的任何东西,都要交给我们!"李警官有些急切的说。

  "当然!"我语气有些轻飘飘的,"到今年为止张警官已经做了0年警察了吧!碰到过多少女性失踪案件,最近这几年又碰上多少呢?都结案了吗?"

  张警官猛地抬起头来,见我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有一个瞬间,我觉得他快要疯了。

  "碰巧我知道。"

  "你知道些什么?"

  张警官有些气急败坏的叫喊起来。他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冒出来的汗。可惜适得其反,汗水没有被擦掉,反而被他抹匀了,额头上凸起来的地方亮晶晶的。

  李警官站起身,礼貌的伸出手,"你如果有问题的话,请随时联系我们。今天打扰太久了,我们再约时间详谈。"

  我们握了一下手。张警官已经走到门口,也就三步路的距离,他已经消了气,有些懊恼的回过头看着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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