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山城是偏远小城,附近城镇村落聚集的人口也少,一直都是比较清净的地方。直到那个女人的到来打破了城市的宁静。
那个被称作为“帝国之花”的第七皇女殿下——艾琳。
导致银山城变得喧闹的不是因为艾琳本人,而是艾琳从帝都特里洛城的帝国最大的监狱带来的罪犯。
这些罪犯倒不全是些穷凶极恶之人,也有些是些安分守己的老实人。至少看起来是这样,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进入帝国监狱我就不得而知了。
尽管如此,还是有超过半数的人喜欢在银山城闹事,在我看来,他们大概只是想在这片对他们而言是陌生的土地找给人一种不好惹的印象吧!不少书里曾介绍到这种弱者自我保护的方法,哪怕就是假装自己很强!
艾琳殿下很少处罚这些聚众闹事的人,但每有处置非死即残。因此他们也不敢太过分,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过人命了。
……
可是现在的银山城却格外的寂静,明明还不到静夜时候。不过也快到了夜禁的时候了。这种寂静给我有种不祥地预感。
莫非是那群罪犯们越狱逃跑了?
不对!银山城根本就没有监狱,那群人甚至都没有被关押。
一种极坏的可能性浮现在我的脑海。莫非这座城市遭遇了盗匪或是兽人的洗劫?
……
我挥动着手中的鞭子,抽打着马匹,马儿似乎对我抽打它的力度毫不在意,依旧漫不经心地慢走着,甚至时不时啃路边的野草。
该死的!
“水球术!”“异化冰棱!”
“刺!”
……
伴随着马尖锐的厮叫声,马车飞速地向城门赶去。
“光之复苏!愈合!”
被教训过的马匹果然变得更为听话了。我个人而言是不提倡用暴力去解决问题,可有的时候,暴力是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
若是我对一匹懒惰的马使用带走安抚精神的高阶的圣光魔法,或许也能获得同样的效果,不过那种做法消耗的魔力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
虽然夜色有些晚,但谢天谢地,我还是在银山城夜禁之前进了城。恰好这次看守城门的军士也是我认识不多的几个军士了。
没错!还是上次不准自己领主进入自己领地的人。这次他大概也想起了上次的事情,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连那声“子爵大人”都跟蚊虫的声音无二大小。
正在我在感叹运气不错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大人!如果是您违反夜禁可是也要受到处罚的哦!”
不过是不到一个金币的罚金而已,我还是交得起的。
等等!声音的主人是月白小姐!那个艾琳殿下的亲信侍女。
“你为什么还会在这里?”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因为没有的到下一个主人的命令,只好继续上一个命令咯!”
月白小姐的声音十分动听,可是动听中却带有些冰冷。我知道这个女人是对我没有几分好感的,甚至和艾琳殿下一样怀有厌恶和憎恨的情感。
月白只是她代称,她真正的名字是什么我也不清楚。艾琳殿下倒是传唤她都是叫她“小白”的,不过我显然是不敢这样叫她的。不仅仅是因为礼仪的问题,而是她的实力极有可能在我之上。
还有就是我从身上感受到了种熟悉的气味。是某种不知名的毒气味,以前我总会回想我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这种气味。但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去思考这些问题了!
我记起了每一件事,从我还是一个六岁小孩时起的每一件事。甚至连同小时候被遗忘的小事也完完全全想了起来。
那种能唤起人脑海中最深刻的魔法真是让人觉得可怕。最为可怕的是那个把别人记忆当成消遣的女人,第十皇女——蒂拉索亚!
想起这个女人的名字,不由觉得身体起了阵寒意。
“大人想什么呢?莫非是想今晚……”她止住了声音,故意想要诱导我说出后面的话。
月白的话让我的思绪从回忆中回归现实,我得有机会好好打量她。
月白苍蓝色的半身裙搭配浅绿色的小皮袄总给人不自然的感觉,可又想不起是哪里不自然。
抛开她暗杀者的身份不论的话,她应该会是个好女人吧!果然暗杀者教团总是喜欢做些让人不开心的事!
“其实,你可以离开的。艾琳她输了,一败涂地!你自由了!”
我有些不太想面对这个女人,不知道是因为她与我有些相似的命运还是单纯地同情她。
“自由?你说自由?我从未感觉不自由啊!我觉得子爵夫人的身份也挺好的,若是城里人能对我更为尊敬就好了!淫乱的子爵大人!”
“有些事情并未是因为我们个人意愿而发生的,就当做我们并未参与其中,忘了吧!”
我终究是说出了那句我不想说出口的话。
“忘了?可是大人不也是很享受吗?即便知道我们都抗拒甚至讨厌对方,可还是在继续维持着亲密关系,不是吗?”
“……”
我不知道怎么去说服月白,我根本不了解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这一切都是那个逃离泽西的皇女的错!
在她待在银山城的两年间,她没少故意为难我。甚至指使月白对我出手,让我几度险丧命。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改善了和月白的关系,当我们不再生死相向的时候。那个女人竟然让月白潜入我的房间和我发生亲密关系,更为过分的是在第二天又带人以找寻失踪的侍女围堵住我所在院子的所有出口。
“她为什么要逃呢?”月白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去再说吧!时间有点晚了!”大概是银山城的夜禁时间到了,街道上再无人影。
“巡逻卫队不会来的,我让他们今天都休息了!”月白拢了拢耳畔的秀发,脸色有些红润。
如果是深夜约会,对方是有过亲密关系的女孩,我倒是不会拒绝。可是对方是暗杀者那就另当别论了,暗杀者的情感不能以常理来衡量,甚至可以说他们是一群心智有问题的人类也说得过去。
一柄无影无形的匕首从我记忆中闪过。
小七也是个心智有问题的暗杀者,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但还是希望下次见到她时,她能够在阳光下露出笑容来。
“能和我说说帝国叛逆者是什么情况吗?”月白开始沿着街道走。步子放的很缓,可方向却不是回子爵府的方向。
“可能有点长!”
“没关系,你说吧!我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明天也没有!”
“这次泽西保卫战根本就是一场游戏,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棋局!”
“棋局?我有和纱理小姐学过下棋,挺有趣的。”
“是的!帝国泽西联军的最高指挥官是我,但实际掌权的是是艾琳殿下!”说到艾琳殿下时,我不由得看了月白一眼,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奇怪神态。大概是厌恶吧!
“兽人呢?”
“是蒂拉索亚·爱丽多尔·梅洛。”
“是帝国皇室的人?”
“第十皇女!”
“可是帝国皇室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兽人军团的统帅?”
“如果十皇女的哥哥是兽人王国的大先知就说得过去了!”我不情愿透露出这个足以让帝国都掀起风雨的消息来。
月白没有明显的神色变化,看来她也是知道的。毕竟她以前是隶属暗杀者教团中消息最为灵通的月部。这种对常人而言的机密或许对她而言不值一提吧!
“两位皇女谁漂亮?”
“蒂拉索亚殿下实力远远……”
见鬼!
“继续说吧,我想知道!”
这种幽默感完全不是暗杀者的作风,她到底是跟什么人学的!
“十皇女一人潜入了……或许她是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然后艾琳就逃了。”我尽可能用简短的话语把在在维托城发生的事讲清楚,至少我认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艾琳殿下和蒂拉索亚殿下没有交手吗?艾琳殿下不已经是九阶的空间魔法师了吗?神明领域,真让人羡慕!”
“十皇女的气息我感受过,像一片星空,无边无际!”
若说泽西保卫战是一盘棋的话,毫无疑问,我就是那颗废子。我不会忘记蒂拉索亚出现在我在维托城的房间时的情景,宛如神明从天而降一样。无尽的灵魂威压甚至让感觉不到周围空间的任何元素。
我不得不遵从她的命令,即便这个命令是严重损害帝国利益。
那个女人绝不单单是八阶那么简单了!若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那位哥哥,那位被称为“全能者”的前帝国第一皇子的实力到底有多么强呢?
以人类之身成为兽人王国的精神领袖的怪胎,或许现在已经屹立在整个大陆的强者之巅了吧!
从维托城相遇之后的几天里,蒂拉极少提起她的哥哥,甚至是分别时都没有说起任何在兽人王国的经历。
……
“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这种话难道不应该由我这个经历长途跋涉的人来说的吗?
这就要回去了吗?亏我还有些莫名的期待呢?
月白离去时如同她来时一样悄无声息。一个人走着走着就身影模糊了,甚至让我一度以为这个人甚至有关于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如果这一切都是幻觉的话,那隐藏在幻觉背后的真实又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