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托城的城墙第三次加高了，原城卫队军的士官仍然认为不够高。毕竟要面对是可是悍不畏死、毫无理智可言的兽人军团。
两年的时间根本不足以重建一个城市，更别说是重建一座中型城市——约瑟尔城。
既然不能重建，那就废弃它。帝国一向都是如此，去年被兽人军团们摧毁的达尔丹城也是如此。
绝对的利益会让人忘记作为人的一切情感，帝国军方的人还真是让人难以喜欢。
……
整齐有度的脚步声打断我的思绪，是厄尔德骑士长的银山卫队分队。虽说是我名下的私人卫队，但几乎都是些我没有任何印象的陌生面孔。
为首的一人小跑到我的面前，放低身子说道。
“统帅大人！外面风大，骑士长邀你商谈军策。”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尊敬和崇拜的神色，只是简单的汇报工作一样。就如同他的大人一样从未对我有敬意一般。
……
现泽西最高联合军团指挥所临时安置在原维托城的城卫军集中堂。
这间房间没有悬挂着明显的招牌和禁止入内的字样。原则上是对城里每个人开放的，但敢未经允许就闯入的人却没有几个。
厄尔德明显没有一个资格。
他站在集中室的大门前，一动不动就像一个人偶一样。
“随我进去，我不想等会再解释给你听！”
“里面都是帝国正式授衔的贵族，我没有参与商讨的资格！而且大人也没有权力带无关的人进入！”
他还真是死板的人，我企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来，可他直接把原来在腰间的全覆盖式头盔戴了上去。
“这样的帝国，你还忠于它吗？”
“洛林！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一切都来自于帝国，来自于你的身份，并非实力！”
泽西境临时军事力量统筹总指挥，实际上这只是一个毫无实权的头衔。整个泽西境联合军团总计二十七万余人，主要分布在以维托城为中心的战线上。而我能调动的只有银山城的五千军士，而且还要和厄尔德商量。
真正能够调动所有军队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和我关系有些糟糕的第七皇女殿下。
两年的时间，我彻底地改变了对那位皇女殿下的看法。以前窝还觉得她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甚至还把她当成自己某段时间里最崇拜的人。
后来才发觉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甚至比普通人更小肚量。那个女人只是因为我没有在她到来银山城的时候迎接她就几度恶意刁难我。
先是赖在银山城不走，一赖就是两年。明明帝国财政下发了不少钱财为她和他的丈夫修建新的公爵府的。那个女人却用那些钱开采银山城城外的废弃矿坑了。
我有些怀疑那个所谓的丈夫公爵大人就是因为她把修建公爵府的钱用来浪费了而狠心地抛弃了她！至少两年里没有任何关于艾琳殿下的夫君的传闻。更多的可能性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公爵吧！帝国新晋的贵族中还没有那个人有迎娶皇女的资格，毕竟皇女是有着不输于现任帝国皇帝的才能的！
当然这些无聊的猜想是绝对不能和人分享的，哪怕是口风极紧的厄尔德。
依夏尔银矿以前确实能为帝国创造不少财富，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目前整个帝国都不再流行使用银制品了，而作为帝国主要货币的银币也在市面上呈现饱和状态。
我有些不明白艾琳殿下非要再度开采依夏尔大银矿不可。其昂贵的人工成本已经逼近出售银矿石的利润了。
要使得开采银矿有利可图唯有削减人力。最好的方法就是使用免费的奴隶。
可是早在梅洛十三世时期就制定了严格的奴隶审核法案。一个帝国普通人几乎是不可能成为奴隶的，除非他自己不断地去触犯帝国的法律。
依夏尔大银矿的矿洞多达数百个，矿工最多时曾十几万人。艾琳殿下虽然也从帝国四处带来了不少罪犯充当免费的劳动力，可现在投入正常使用的矿洞还不到十个。据说那些罪犯们经常在矿洞中闹事，让皇女殿下都头疼不已！
私自开采我的领地上的矿产也就算了，那个女人甚至以自己的名义在银山城中招募士兵。还几次拉拢厄尔德带领银山城城卫军投靠她，好在厄尔德是个有原则的帝国人。
“厄尔德大人今年也打算在战场上屠戮那些兽人吗？盔甲很漂亮，当然也很结实！”
厄尔德的全身铠甲让人有种想拍拍他肩膀的想法，书里的故事都有说这种鼓励部下的方式。可我几度想要抬手之际都被他坚定而又炽热的眼神给逼了回来。
那种坚定而自信的眼神给人一种完全可以信任的想法，他现在一定是个让人信服的领导者。
北境残军，即便是逃兵也让人不得不佩服其出众的才能。
“洛林大人！我清楚地知道我们是为何而战，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只会听从我们的命令，把性命交付给我们！所以请务必对他们负责！”
他们是指银山城的五千战士吧！对于一个总人口不到二十万的城市而言，五千年轻士兵已经是可以招募的极限人数了。
“战争我也不喜欢，可是我无力反抗！”
“这不是作为统帅的人该说的话，大人要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盲目听从他人！”厄尔德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真正的统帅是那位大人，是皇女殿下！你应该很明白才对！”
厄尔德没有再说任何的话，他想必也知道艾琳殿下的实力。不仅仅是其自身的实力，艾琳殿下的军事才能也在整个联合军队中是最为出众的。
许久的沉默过后，厄尔德才吐出一句话。
“我不太喜欢那位皇女！”
“我也不是太喜欢，可还是去见见她吧！”
我解下作为联军统帅象征的长披风和骑士剑。
厄尔德知道我的意思，接过骑士剑和披风抱在胸前，跟随在我的身后。如果是这样，他们就没有理由再阻止厄尔德参与了吧！
或许让他进去本来就没什么关系的，一切都只是厄尔德想得太多，过于古板执行帝国律令了！
……
推门的声音足够吸引集中室中所有人的所有人的注意力。可室内的人却没有几人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在我入席的时候，也只有两个人摘下帽子微微点头示意。
他们二人中有一人是远山公爵的管家，是一个随和圆滑的中年人。另一人是去年新册封的罗罗多尔伯爵，是英俊并且有些阳光笑容的青年男子。他的目光随后又集中到坐位首席的艾琳殿下身上。那柔和的目光，不难看出他是崇拜并爱慕着艾琳殿下的。
我的到来果然让皇女有些不悦，她甚至完全不在乎帝国礼仪，直接表露出不高兴的神情。其他几位帝国贵族则是一副满不在乎地看戏样子。
“统帅大人，请问你对索尔姆大人的发言又什们看法？”艾琳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
一众人都满脸玩位，我明明才刚坐下来，我怎么知道那个叫索尔姆的贵族讲了些什么？我甚至不知道索尔姆是八人中的哪一位。只知道他是泽西境最北边的领主，也是封地和兽人军队最为接近的领主。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是个坚定积极的主战派了，毕竟这场战争失败的话，第一个面临屠戮的区域就是他的封地。
那他一定是次席的那位了。因为他的铠甲比其他几人都要光亮几分，这种光亮并不是成色新，而是被主人经常使用而擦拭的。
他自身的实力想必也不会弱，回应我的眼神的时候。他给我一股巨大的压力，料想他的实力应该在八阶或者八阶以上。
要知道我也只是几个月才成为一个八阶的魔法师的。在不满二十岁的年纪突破到八阶，在整个帝国都算得上才华出众了，不过因为是光系魔法师的缘故。所以我的天份也只能算是勉强出众罢了。
在整个东特兰斯大陆上，光系魔法师是被特别优待的，因为圣光教会的原因，光系魔法师的进阶变得简单许多。教会甚至面向大陆所有公开了不少教会的光系魔法师修炼方法和魔法技巧。
最为重要的是教会有着整个大陆最为神秘的神明遗物——天启之门。
那是改变魔术真理的神奇魔法道具，又被称为“一切光的本源和真理的容器”。
天启让每个光系魔法师的林阶变得更为简单。天启之门更多是以概念意想而模糊存在的，它常常显现于在光系魔法师的脑海中，通过研读那扇门上的符号可以加深对光系魔法的理解，开启那扇门并越过它，就意味着进阶。
很遗憾！我从未推开过那扇门，即便是第三次遇到，我还是无法靠近它。以前也有这类人，他们被称为“被神明排斥和厌恶的人”。
不过就算被排斥也没有什么不好，据我所知，现在被称为“烈焰神明”的教皇也是感受不到天启之门的人。教皇感受不到意识形态的天启之门，但他却可以近距离感受天启之门的本体。毕竟真正的天启之门就安置在圣城——科威尼尔。
“洛林子爵！我在问你话！”艾琳面露不悦，甚至开始不再成为我为统帅了。
“抱歉！我在思考该如何击败兽人军队！”
“这么说，子爵大人有什么好方法咯？说来听听！”
“我差点就想到了，但因为被打断了，又想不起来了。”
大厅周围一阵晃动，并非是房子在晃，也不是整座城被震动，而是空间在震动，虚空中甚至出现了一道道漆黑的裂纹。
她又变强了，这种实力已经超越八阶了。未知的第九元素——空间元素一直被认为是神明才可以掌握的东西。可是近些年来，越来越多的人拥有掌握第九元素的天份，其中最为出众的人就是被称为“帝国之花”的艾琳皇女殿下。
果然没有办法反抗她吗？本来厄尔德的一番话让我有一丝奋起反抗的想法。如今在艾琳殿下的实力面前，这种念头荡然无存。
那个女人对我并无好感，我若是再发出和她不一样的声音，她一定不会对我手下留情的。
“我想起来了，或许我们可以用冰，在城墙上覆盖上厚厚的冰，那群兽人就爬不上来了！”
“白痴！”
其余一众人，也哄堂大笑。
维托城的饮用水都不够，又怎么可能有多余的水去浇城墙制作冰层呢？
但至少现在我感受不到周围空间中蕴含的危险了！
空间掌控者的力量，我还不是很理解，若是能清楚地了解其原理和攻击方式，我应该能应对一二吧！
空间的力量是神明的领域，人类使用它必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人类身体是不可能无视整个世界的规则使用巨大的空间魔法。若只是九阶魔法的魔力所引导的空间魔法威力定然不会太强，而且这类魔法是极为耗费魔力的。
果然空间这种华而不实的力量，只要对其有一定的了解，躲过或者是接住几招之后就能战胜那个女人了。
我思忖着，幻想着如应对未知的空间魔法。最后不得不放弃，那是我不曾了解的力量，我也没有必要用生命去了解它。
“大人？他们都走了”
是的，只有我和厄尔德还在大厅中。
“厄尔德，若是皇女对你出手，你能活下来吗？就是刚才那种压迫程度。”
“正面应对绝无可能！”
“能躲过吗？”
“速度够快或许可以吧！”
速度快？速度一直是魔法师的弱项，我绝无可能躲过那种攻击的。不过种攻击到底又是什么呢？如果是空间断裂根本就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吧！
“下次回去教我练习下剑术吧！我实在太弱了！”
“好的！大人！”
……
“能拜托你扶我回去吗？”
该死！那个女人居然还用了其他的魔法！我想离开时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僵硬寸步不能移动。她果然有让对手没有任何躲闪的机会的手段。
“骑士长，你现在明白为什么了吗？”
“我知道！可是我有更想知道的东西！”
“哦？是什么？说来听听！”
“皇女大人的立场以及大人你的立场！”
“我不能说，但是厄尔德，请再支持我一次，明天，无论如何请支持我，我以后会解释的。”
“大人？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不少以前的事！”
想起来的不单单是以前的事，还有很多让人愉快的记忆。若不是昨天夜里那个女人的出现，我又怎么可能试图反抗艾琳殿下呢？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完全背叛了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