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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无心之失5

红绿人生 浔州半缘君 3395 2024-11-19 07:17

  大自然的法则是:为了争夺配偶,雄性动物必须以勇气、力量、技巧战胜同类竞争者,这样才能获得焦佩权(“焦佩”是避免系统警告而不得不采取的以同音字代替的办法)。而这样的争斗,多以死伤为代价!毫无疑问地,这个法则自然而然地体现在人类的恋爱行为上,而可喜的是,人们有道德与法律的约束,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动物争斗时的死伤情形,代之以各种不良情感的产生,比如忌恨,比如诬蔑,比如猜疑,比如哀伤。黄健文当众被秦子柔以最有杀伤力的方式拒绝后,一度如是,整天颓废慵惰。

  他的一个下属说:“文哥,我帮你去教训那小子一顿!”

  此念未付诸行动,即被黄健文否定,他说:“你以为揍了就得到秦子柔了?现在是我和秦子柔的事,关键是秦子柔不喜欢我的事。”

  兄弟们都奇怪老板这回用情为什么这样深,以前一起花天酒天眠花宿柳哪回如此认真过?各类有来路的、没来路的女孩哪个不是提了裤子就拍拍屁股回家?

  “大菠萝,你给出出主意。”那个经常研究波罗的海指数的大学生,被人安了“大菠罗”的外号。

  大菠萝说:“此女只可文攻,不可力取。”

  黄健文很不耐烦说:“别他妈文诌诌的,有话直接说。”

  大菠萝说:“上次她因为两句诗同意跟你约会,说明这女孩比较看重才华,特别是文学才华。你不见她读的是文学院吗?”

  “继续说。”

  “嗯。你可以利用你孙伯伯的资源,以诗文攻之。女人嘛,总有心软的一天。多了,她就习惯你了。”

  黄健文无计可施之下,也只好同意。到作协跟那主席一说,主席竟兴致盎然,表面是关心侄子终身大事,其实是惦记那丰厚且不用纳税的润笔之款。并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侄子:“文侄,女人就要这样追求,不可急取,只可缓图,如果一追你到手,你就会觉得什么意思都没有。慢慢来,你才觉得趣味无穷。你现在苦恼,也是正常的,当有一天你得到了她,这些苦恼都是最甜蜜的过往。”

  黄健文见大菠萝、孙伯伯都这样说,将信将疑,只能估且先这样了。

  自从收到那封鱼水情书之后,秦子柔此后凡得情书皆独自享读,再不肯给姐妹们当众朗读了。这样同宿舍的女生更加羡慕眼红,整天拿她来调侃。然而,署名“郝之晋”的情书仅仅一封,再没有后续者了,收到的,都是写得好几页的、满篇是“亲爱的柔”的老样子书信。

  有了所属,有了牵挂,却让秦子柔整天闷闷不乐,因为她所牵挂的人从来没有当面找过她。相思满纸,只是无声的诉说,没有面对面、疑眸相看的真切交流如何能化解这羞涩难开口、患得患失的烦躁?楼下是有公用电话,是插了IC卡就能打,毕竟那是公用的,拨通后说找金融系92级罗非然,肯定会引起对面男生一片闹腾,而罗非然打电话来这里亦然。分析了半天,最好、最安

  全、最隐秘的竟是古人常用的只字片纸了。

  她一次又一次偷偷地看署名“郝之晋”的情书,“鱼”、“水”、“世界”、“假装”这些自己平日里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字眼和诗歌意象,现在竟然每天都牵动着最敏感的神经。再细看那字,是极其简化了笔画的行草,牵丝呼应,点画自然而合乎书道,有王氏的俊雅飘逸之风,估计《圣教序》练过不少时日。真是想不到,一个金融系的男生的艺术修养如此之深。

  她想回一封信,写了十数次,女孩子的矜持与自尊与内心的相思竟然相互纠缠,此消彼长,此长彼消,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有几回明明已经粘上封口,鼓足了勇气,转念一想,又否定了,撕扔进垃圾桶。

  她继而恨他,恨他比女孩子还矜持,甚至太软弱,阿光,你主动些啊。

  秦子柔把书立在小桌上,人趴着,嘟着嘴,盯着书。书看到《孔雀东南飞》那首,而她根本没理会到底是谁挂上了东南枝。

  姐妹们见她每天这么闷闷不乐,也不再打趣了,竟一个个心疼起来,东出一个主意,西想一个办法,但都被秦子柔否定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姐妹们,你们懂的。咱们也就是精神支持支持。”李鸣玉说。

  李鸣玉一语点醒了秦子柔,她转身说:“玉,你帮姐一回。”

  “当信使?红娘?都什么年代了,还兴这个吗?”李鸣玉说。

  秦子柔把嘴巴凑到李鸣玉旁不知道说了什么,李鸣玉大叫:“切,这点事还敢动用我这尊大神,你自己去就行了。”

  秦子柔掐了一把她的胳膊,埋怨:“你喊什么喊?”

  众女生纷纷凑上来,问:“什么?什么?干什么?”

  李鸣玉:“递话。约人。”

  秦子柔白了她一眼,骂道:“还说!”

  “行行行!秦大姐姐,小女子这两天就瞅机会就去办,你先把你的火热相思捂好,别让它飞走了。”李鸣玉说。

  东北女孩果然爽快,第二天,李鸣玉就一崩一跳地向众姐妹宣布:“本周六下午五点,睡莲湖西边第三棵柳树下,相思女秦子柔、多情男郝之晋隆重约会。众姐妹届时占领观察阵地,记得带上笔记本做好笔记!”说完自己就大笑了,问:“这事儿办得还利索吧?”

  众女生齐声高呼:“臣等领旨!谢主隆恩!”

  李鸣玉收起笑容,正一正口气,说:“众卿家平身!”

  没等他们表演完百官上朝的好戏,秦子柔早就羞红了脸,起身拿书追着李鸣玉打,宿舍闹成一团。

  终于等于了周六下午,宿舍的各路人马集结完毕。秦子柔说:“你们闲得呀?别跟着。”

  “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路又不是规定你一个人走,这校园也不规定就你一个人逛。”女生们反驳。

  “你们恶心不恶心,这事还带偷窥的。”秦子

  柔站在道德的高度批判。

  “就偷窥。偷窥才有快感!”李鸣玉起哄说。

  秦子柔像个偷了东西的贼的,三步一回头,只看见全宿舍的女生在后面你推我搡,嘻嘻哈哈的。她不断作回去的手势,嘴巴嘟起,嘴唇圆圆的,形成发“去”字音的形状。

  女生并不听令,一直远远的跟着。

  湖西第三棵柳树。罗非然果然在那里。见得秦子柔来,说:“哦,你来了。”

  “嗯。”秦子柔低声回应着,回头看远处那群女生正指指点点谈论着,她们见秦子柔一回头,立即假装闲逛的样子。

  “秦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呢?”罗非然呆呆的问。

  秦子柔听得这句,心恨恨的,想:“秦同学?这么生分?居然问我有什么事?你是不是呆啊?”但又不好形之于言。

  “哦,没事,我就想问问你,你平时除了学经济理论,还学不学书法?”秦子柔假装正经的请教问题的样子。其实,她是想进一步验证,那封水鱼的情书是不是罗非然写的。如果“鱼水”之喻是一个未知数的解,那么字体就是第二个未知数的解,这两个解都为“真”,那么,这个人确实是罗非然无疑了吧?秦子柔竟也学会金融系男生以方程解决问题的办法。

  “偶尔练练。都不敢给人看的。”罗非然说。

  “那你练什么哪家的什么帖?”秦子柔着急地问。

  “主要是练《圣教序》和《快雪时晴帖》,王羲之的其他帖子只是看看。”罗非然说。

  “哦……”秦子柔听《圣教序》后,心思都在求证情书的方程式,这一个“哦”字的回应显得敷衍味十足。

  “那你练什么?”罗非然问。

  “我练得杂了,主要还是练《多宝塔》。”

  “颜体适合你吗?不如练赵体。”

  “赵体怎么选帖?”

  “先《妙严》、《胆巴》,再《洛神赋》、《前后赤壁赋》。赵体柔美一些,比较适合女性。”

  “哦!谢谢罗老师!”

  秦子柔终于证实,无论是内容还是字体,那封水鱼情书确是罗非然无疑。想到这层,她仰起头,用力呼吸着由池塘的水气和柳树混合成的味儿,感觉这气味是前所未有的清新。鸟们在叽叽喳喳地闹腾着,哦,傍晚时分了,它们该寻找自己的爱侣归家了吧?

  其实,作协主席孙逊文练的也是《圣教序》,并且练习多年,下笔自带浓重的王氏风味。这条二元一次方程式秦子柔的解决方法非常正确且保险,但错就错在孙、罗二人就这么巧,都是练同一家字体。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节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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