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有人来过?
顾简小心地从上勾住那个圆形的槽打开抽屉,抽屉是空的,但好像曾经有过东西,抽屉最边上也有轻微的灰尘,主体位置很干净,有一个明显的不规则的轮廓,比别的地方都要鲜亮一些。
顾简瞬间认真起来,开始仔细的查看其他位置。
往上两个抽屉里,一个放着护膝护腕和膏药,另外一个放着几个耳机和一些充电器充电宝。
顾简目前还不知这是否是有用的东西,但她知道顾凡跑步有带护膝护腕的习惯。
看完书桌,没有发现其他异常,她打开了顾凡的衣橱,大部分衣服她都见过,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然而当她想要关上衣橱的门时,突然感觉身后好像走过来一个人,顾简那时因为神经紧张,以为来过顾凡房间里的人又回来了。
她顿时屏住呼吸,缓缓转身,结果映入瞳孔里的是江时易那张刚洗完头发看起来娇嫩欲滴的脸。
她这才心里一松,想起来江时易还没走。
“你走路怎么也不出声音啊?”
顾简不由地抱怨一句,刚刚她真的有被吓一跳。
江时易一脸委屈:“我很正常地走进来的啊,没有跟做贼似的轻声轻步,你刚刚是在想事情才没注意到我吧。”
算了算了,顾简不想与他争论。寻着别处是不是还有可疑的地方。
江时易站在旁边好奇地问她:“你在做什么?”
刚刚看到了两眼衣橱里的衣服,年轻男士的,他猜测这应该是顾凡的房间。
顾简是在找什么东西吗?一直东瞅瞅西看看,也不理他,他不禁又问:“需要帮忙吗?”
溜了一圈,没找到其他痕迹,顾简走到书桌前蹲下身子,指着那两个印子跟江时易说:“你看看这像不像刚弄上去的痕迹?”
江时易蹲到顾简旁边,细细看了两眼,吱了一声:“像。”
“看来真有人来过,没准还拿走了什么。你还记得那个人的大概样子吗?”
江时易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没什么明显的特征,穿着黑衣服戴着黑帽子,我没看到正脸,不过应该不是顾凡,那人个子不是很高。”
不是顾凡,会是谁呢?又拿走了什么?
成河把江时易的鞋送过来没多久,最终在两个男人的劝说下,顾简还是被江时易送到了北野庄园。
今日的北野庄园好像很热闹,园内有很多陌生的身影,园外也一直在有徐徐而来的客人。
下车后,观望了一会儿,江时易不由地问了一句:“你们这是彻底对外开放了?”
“恩,以前的顾简是想替北野先生固守着这个庄园,不想任何人窥探,因为最初这个庄园是北野先生和北野先生的夫人亲手建造的,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每一块砖瓦,每一个石子,都是他们亲手栽培挑拣的。更像他们的家一样吧,所以不想商业化那么重。
但是那天长清说,美好的事物是需要被人看到的,不然那不叫美好而是荒芜。我觉得好像也有道理,所以有犹豫。
后来提到你们公司来团建那次,除了楚慈弄出来的那个小插曲,其他各方面都还不错,而且你们公司的人给了很多好的反馈,就想着要不再试试吧。
不过我没想到今天一下子会来这么多人,有点担心庄园的承受力。”
“慢慢来吧……”
无论怎么样你身后都有我,话到嘴边,江时易突然觉得又肉麻又暧昧,于是作罢。
顾简进庄园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了看上次挽救的月季花,还不错,猛一看都缓了过来,只有个别的还需要拯救拯救。
正蹲在花园里研究要用什么方法的时候,无意听到有个腻腻的女生说:“阿深,你看那儿有那么多好看的月季花,我适合哪个颜色,粉色?还是红色?”
顾简抬头一看,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欲要摘下一朵粉色的月季花,顾简立马跑过去阻止。
然而还没开口,就看到站在女孩旁边的男人竟然是她名义上的哥哥顾深。
她这才恍然大悟,女孩口中的阿深原来是顾深。
顾深的震惊程度一点也不亚于顾简。但是在她俩对视的时候,女孩已经将一朵粉色和一朵红色的月季花摘下,一一尝试着别在耳后,问顾深:“怎么样?哪个更好看?”
顾深笑着看向女孩敷衍地回了一句“都好看”,转头就问顾简:“你怎么在这里?”
顾简想问他同样的话,不过她什么也没来得及说,那女孩一脸敌意地看着她说道:“阿深,她是谁啊?对你纠缠不清的前女友?你那时候眼光怎么这么差,找了个这么人老珠黄的啊。”
这女孩的素养可真够高啊,样貌看着可爱,每句话都很恶毒,不过也难怪,物以类聚嘛,顾深给顾简的印象也是如此。
顾深进一步看向顾简时,脸上的笑变得玩味,语气里更是充斥着满满的不屑。
“她这样的我怎么会看得上,她给我当妹妹我都觉得丢人。”
顾简与顾深满共也没见过几次,顾深还真是一次比一次让人厌恶。上次他把江时唤放进她家的事,顾简念在好歹他也是她哥哥的份上,没追究也没声张。可他倒好,心里不存半点愧疚,依旧如此耀武扬威。
顾简怎么能忍受得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紧握着拳头,随时可能爆发。
顾深提到妹妹,那女孩似也突然想起了什么,来了一句:“啊,你就是前阵子那个被退婚的女人啊。”
女孩上下打量了顾简一番,啧啧两声,又说:“就这样,难怪被退婚。”
那嫌弃劲儿,比顾深还要厉害。
顾简忍着不跟她争辩那些,因为顾简清楚的很,跟她那种人摆事实,她也只会固守着自己的想法,不予改变,所以面对愚钝的人休要浪费口舌讲道理。
顾简没教育她不要摘花,直接指着花园里的标志牌说:“姑娘应该上过学吧,上面那些字不认得?”
那女孩随着顾简的手指瞥了一眼,看到月季园里有个牌子上写着:爱护花草人人有责,请勿随意践踏采摘。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一经发现有毁坏行为,轻者罚款200,重者司法处理。
“呦,就这么一朵破花就200?你们庄园都是靠这个讹人挣钱的?”
女孩瞬间扔掉手里的月季花,踩了两脚说道:“姐不是没钱,而是它不值。”
然后搂过顾深的胳膊就要走。
看到那女孩用脚碾花的时候,顾简恨不得扇她两个耳光,怎么可能让她走。
顾简挡过去,脸上黑云密布,眸光阴冷。
“姑娘就这么走了,是想让我依法处理?”
“依法?呵,少吓我,先不说法律上有没有这个条例,你看看哪个警察有这闲工夫,为了一朵破月季花陪你折腾。再说,你是谁啊,是这庄园的人吗,你就在这对我指手画脚的?”
“我……”
顾简刚要开口,顾深突然逼近她,声色冷峻:“知道你最让我厌恶的地方是哪儿吗?自认清高,爱心泛滥,多管闲事。”
并狠狠推了顾简一下。
顾深说话时眼睛里散发出来的憎恶,一看就不是初来乍到,而是积压已久。
顾简不由地一惊,越发好奇,顾简曾经如何对待过他,让他对她如此恨之入骨。
那还没完,顾深推搡了她一下后,又一次出言不逊。
“不想我找你麻烦,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嫁给了江家还是这么缺钱吗?两支花400够吗?婉儿给她凑一千。”
“好嘞。”
女孩愉快地应着,转身又要去摘几朵花,这实在是让顾简忍无可忍了,她要去阻止,顾深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道:“还不听我的话了,你……啊……”
顾深火没发泄完,就因为被顾简狠踹了两脚尖叫了起来。
顾简从顾深那里逃脱,接着想去阻拦那女孩,然而竟意外发现,那女孩正被江时易攥着胳膊。
当顾深缓过来一些,一边咒骂着顾简,一边想打她一顿时,看见前方有江时易也蓦地停了下来。
两人都在想江时易何时过来的,那个被顾深唤做婉儿的姑娘却一脸花痴的望着江时易,不仅没去拨开江时易的手,反而自由的那只手捂住了江时易的手,殷切地问道:“你是谁啊?结婚了吗?”
本来要发火的江时易,一瞬间被恶心到了,赶紧扒开那女孩的手,走到顾简身边说:“我是她老公。”
“她老公?你是江时易?”
女孩万万没想到,江时易本人看起来这么年轻帅气,比顾深那个大明星还要有味道。
江时易没理她的八卦,直接吓唬她:“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录了视频,你是现在道歉交钱还是我发到网上,让你家ceh的股票跌一跌。”
“你…你知道我?”
女孩先是恐慌了一刹那,后一想,突然笑了,凑到江时易身边说道:“你在关注我?那你还舍得把人家放到网上去?”
女孩声音粘粘,一脸娇羞,手却大胆地要去拽江时易的衣衫。
江时易这次抓住女孩的手腕,直接往外掰,女孩疼得立马喊叫放手,眼里也冒出了眼泪。
江时易丝毫没有卸去脸上凶恶的和威严,气势汹汹地恐吓道:“手以后再那么欠,我不保证下次还会手下留情。”
女孩当时答应,说以后再也不敢了,可江时易放开她的手后,她便说起了大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一定会让我爸教训你们的。”
她要叫着顾深走时,顾深因为有话要对江时易说,并没走,她本也怨恨顾深刚刚对她不管不顾,于是没等他先自己跑了。
顾深并不惧怕江时易,而是听到江时易说拍了视频,让他有点在意,毕竟他是一个公众人物,一点点的负面新闻都能被炒大到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他难得谦逊地跟江时易搭话:“你真拍了视频?”
江时易早就猜到顾深是因为什么留下来,哪怕他根本没拍,也要趁机吓唬吓唬顾深。
他语气肯定地回答:“那还有假。”
“拍上我了吗?”
“你们几个离得那么近肯定拍上了。”
“删了。”
“为何?”
“你说为何?”
顾深逼近江时易,有种江时易若再不听他的话,他就会动手打人的气势。
江时易始终淡定,甚至眉宇间的杀气比顾深还重,他也逼近顾深一步,说得慷锵有力:“我不管为何,你若有下次对她出言不逊,你也会在网上看到这段视频。”
“你……”
顾深想要抓住江时易的领口,教训江时易一顿,逼他把视频交出来,却不幸先被江时易抓住了手腕,受到了同小婉一样的酷刑。
然而那还不算残酷,江时易又说道:“我听说你上部戏台词全是说得123456,我要不要也把这个事实放出去?让大家知道知道表面敬业的人,实际是什么样子。”
“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本来还不服软的顾深,此时万般心虚恐慌了起来。
江时易却还在不断加码:“我知道的不止这些,我还知道你刚刚拿到的男一号的戏是花重金买来的;上个月在华西路酒驾过,上上个月赌博输了三百万,上上上……”
“行了,你别说了。我答应你刚才提的条件,以后不会再对她出言不逊。”
“我不信你的话,但只要让我发现你欺负她,我会连声招呼都不跟你打,直接将我知道的所有全都甩到网上,到时候你是身败名裂还是怎样,你自己清楚。”
“好好,你放开我吧。”
该警告的话江时易已经说得差不多,便放开了他。
顾深再看到江时易的脸时,他不得不重新观摩了起来。
全静安的人都知道江时易在江家没有地位,而且还是一个没出息的人,可是刚刚江时易说出的那些话,和此刻萦绕在他身上的气场,都让顾深认为江时易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就算他曾经也怀疑过,江时易这些年有可能在卧薪尝胆,但江时易背后的力量怕是到了超强的地步。
看起来他该重新认识认识江时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