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都市娱乐 今天若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进“少管所”

  这一天我们一行共六人,陈林判五年和我紧挨着坐在一起。我感觉的到他比我更害怕,囚车一出洪山看守所,穿过城区驶到高速上。这一路上一点都没变,路边的建筑,树林,行走的人,依然如故,改头换面的仅我一人。

  囚车下高速,拐几道弯,来到一座人烟稀少的山路边上,就开始放慢速度行驶,我知道,我们即将到达这趟旅途的目的地。

  或者,也是起点。

  车停在军山监狱的铁门前面,旁边正是长江。押车的民警与守卫武警办理了交接手续。少时,电动铁门徐徐打开,囚车缓缓驶入。在大门和监区的隔离地带稍作停留,接受电子摄像头四面八方的监视搜索,确定正常后,第二道大铁门才慢慢打开。我明白,该是到站下车的时候了。

  押车民警很快发出指令,我们随即抱着自己的行李走下汽车。他们每个人都大包小包的带着衣服,被子等物品。只有一个我一人是手中拿着几本书和一个写满日记和文章的本子。民警就在这栋楼前与少管的干部校验文书。那些文书并不复杂,除了起诉书的副本之外,还有判决书,执行通知书,结案登记表等。校验完毕后,押送民警逐一打开了我们的手铐,交给了负责接收的监狱民警,然后十分满足的领着把我们所“卖出”的钱离开了。之后听人说我最多只能卖三百块钱,而与我同行而来的陈林至少能卖一两千元,因为他刑期长,参加劳动给监狱带来的经济利益大。

  我们被带到入监队的大操场上,一字排开,各自的行李放在各自的脚边,一眼望去,操场上站满了人,像部队里的军人一样整齐的站着,在接受新兵训练似的。干部站在队前点名,他的声音平淡的没有一点感情。挨个叫着犯人的名字,喊到谁,谁就大声喊“到”。点名之前被命令脱掉衣服,然后一丝不挂地挺直站好。按指示统一两手向前伸直,手心,手背翻来覆去的检查。又让张开嘴巴,看看口腔和牙齿,然后放下手臂自己抬起生殖器让干部查看有无性病,又做了两个深蹲,再弯下腰来检查双手能否触地,口中不停地询问:“得过什么传染病吗?得过肝炎。肾病,结核,性病,麻疹吗……”

  我机械地一一回答“没有”,最后检查皮肤,又问:“身上有脓疮吗?有疤痕吗?有刺青吗?腹泻吗?……”之后将我右胸的纹身(美国水兵标志)登记在案。

  检查完身体,穿上衣服,重新入队。按要求我们每个人双掌贴膝低头行走,双手不可摆动,头不可抬高东张西望,只能看自己的脚尖走路,没走两步,民警在队伍后面喊了声:“停下,靠边。”大家便一起止步。给过往的干部让行。

  六个犯人,全低着头,靠操场一角站着,民警和训练员(同是罪犯身份,负责协助监区干部的管理人员)简单交接之后,双手背着就悠然离开了,我知道真正的黑暗即将来临。

  “全部给老子蹲下,双手抱头。”

  六人迅速按指示做出动作,内心怦怦直跳,无不因恐惧而颤抖,训练员的话音刚落,我偷瞄着地面上的影子,发现已站了好几个人,心想肯定得挨打了,训练员依次喊着我们的名字问话,我是第三个被点名抬头回话的。

  “姓名?”

  “刘江浩”

  “有什么特长?”

  犹豫片刻,觉得这是个表现的机会,略带吹牛的回答:“会写作,会唱歌,会打拳。”

  训练员走近我身边,质疑地上下打量着我:“会打拳,学过功夫吗?”

  “学过。”

  “学过多久?”

  “从小跟武校教练的表哥学习,零零整整有四、五年了。”

  “好,很好,不错啊!”

  见训练员和一旁站立的人开心的笑着,我感到很安心,心想这之后该会得到他的“重用”吧!不料因为这一句“会打拳”而让自己陷入无尽的噩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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