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藏、求推荐。
就在这时,突然看见院落外头有两道灯光从西边过来,只见两辆摩托车顺着风开进自己院落。
两辆摩托车到了傅韬面前突然停下,只见4个男人扯着嗓子在跟自己说话。
透过雨水,傅韬定睛一看,是4个哈萨克族小伙子,浑身上下被雨浇得跟从水里钻出来一样。
由于风太大,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把耳朵凑到说汉语的那个清瘦男孩嘴边。
侧耳倾听,原来这4个小伙迷路了,打听布拉克村的别克家在哪里。
傅韬一听,他们找别克,用手指着门前的路告诉他们,沿着前面的路往前大概两公里路程,再往左手拐,再朝前行驶五六公里,就能看到路右边的村庄。
他还把别克家住的几排房哪个门,都讲得一清二楚后,准备继续去喊傅方俩人出来帮忙。
在问话时,4个小伙已经看到灯光如昼的后院里,裸露着一大堆麦子,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麦堆前咧着嘴哭泣。
4名小伙放好摩托车,快步朝后院走去,他们都是农民的孩子,知道辛苦耕作一年的粮食被雨水淹没的难处。
伊郁喆望着从天而降的4名哈萨克小伙子,二话不说过来帮忙,这4个小伙干起这些活,个个轻车熟路,而且都是年轻力壮。
他们平行站在一排,分成四个部位拽着帐篷朝麦堆上轻轻松松走去。
这时,傅韬和伊郁喆就显得有些多余了,傅韬见状,赶紧抱起石块上去压实篷布,避免被风吹走。
伊郁喆也赶紧寻找旁边的铁皮等重物压着帐篷边,不大一会儿,两块篷布全部拉到麦堆上,把麦堆遮掩的严严实实。
4名小伙还不放心,又把敞篷下闲置的一些铁疙瘩等重物抱到容易被风吹起的四角压实。
看着不会出意外了,4个人淋着雨推着摩托车准备离开,伊郁喆追着然他们进屋避避雨。
4名小伙笑着拒绝,他们要忙着赶路,看着四名小伙吃力推着摩托离开,傅韬追上去说,用皮卡车送送他们,摩托车先放到院里。
4名小伙想着雨停后,还要回来去摩托车,实在嫌麻烦,拒绝好意,发动摩托在风雨中歪歪扭扭离开院落。
伊郁喆感觉在做梦一样,傻站在风雨中,忘记了回屋,小黑豆躲在她脚下狂吠不已。
这时一道笔直的闪电划破天空,就像一个天神拿着大斧想把地球切成两半一样。
雨越下越大,大得好像都拉上了一层灰白的雨帘,傅韬关掉安在厨房的开关。
见妻子不畏狂风暴雨、不畏闪电站在院子里,赶紧跑上去把她拉回了小屋。
站在窗户边的傅方俩人目瞪口呆望着外面发生的一切,这道闪电吓得傅方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尖叫了一声。心惊肉跳的她赶紧坐到床边,用手平抚着胸口。
刚才这道闪电吓得张忠明也后退几步,他惊魂未定站在傅方面前。
他自言自语纳闷道:“真奇了怪了,从哪里钻出了4个巴郎子,真是奇了怪了,以前也没见到半夜三更有人路过这里,别说下雨天了,就是大晴天也少见,真是奇了怪了。”
听着张忠明嘟囔的话语,傅方望着窗外,狂风暴雨噼里啪啦乱成一团倾泻下来,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珠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撞击着窗玻璃,发出叮叮铛铛的声音。
她感到有些瘆得慌,她让张忠明打开灯,今夜她又睡不着了。
傅韬土房里,俩人身上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浸湿了地面。
傅韬让妻子赶紧换下衣服,千万别感冒了。
在丈夫的提醒下,伊郁喆如梦初醒,她担忧问着丈夫:“这4个年轻人这么大雨骑摩托车安不安全?打雷闪电的,真让人担心。”
傅韬把湿的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衣服扔到洗脚盆里,扭着头解释:“我开车送他们,他们不同意。”
拿着干毛巾给妻子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伊郁喆问丈夫:“你说,他们4个人想不想天兵天将,过来帮完咱们,又走了,是不是老天爷派来救助咱们的。”
听着妻子的奇思妙想,傅韬觉得好笑,看着妻子放光的双眼,随声附和道:“也许是吧,老天爷看咱俩太可怜了,就派专人帮助咱们的。”
伊郁喆开心一笑,跟丈夫说道:“小时候,我奶奶曾经告诉我,人要多做善事、好事,千万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傅韬端着一杯凉白开递给妻子说:“你奶奶说的话跟我家老爷子教育我们的,一模一样,是啊,人要做善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洗洗脚,睡吧,老婆。我实在是累坏了。”
傅韬躺在床上就扯起了呼,伊郁喆睡不着觉,依旧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
雨夜中,听,像安塞腰鼓般磅礴的鼓点,雨点纷纷打击在浑厚的大地上这是一种奇绝壮绝的美。
狂风挟持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玻璃窗上抽,打的窗户都噼里啪啦得响,窗缝里钻进雨水了,屋里一阵湿润的气息。
闪电一亮一亮的,像巨蟒在云层上飞跃,雨下了很长时间,没有一点停的样子。
电光闪闪,雷声隆隆,雷霆万钧之势倾下的惊天撼地的滂沱大雨,却有一种雄壮的美,想着想着,伊郁喆在狂风暴雨中安详得睡着了。
傅方的屋里,一个暴雷猛地在窗外炸开,险些把她轰懵了,她嘴里低声咒骂着:“这个鬼天气,没完没了的下。”她与张忠明久久没有睡着。
雨水打在窗户上顺着窗台直往下流,雨落在树梢上,像梳洗着柔软的长发。
雨落在房屋上,腾起一团烟雾,发出啪啪的响声。
雨落在地面上,溅起朵朵水花,土地好像绽出了一个个笑的酒窝,天地被一幅巨大珠帘覆盖了。
雨过天晴,天瓦蓝瓦蓝的,碧空如洗,透亮干净,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泥土味,那样亲切、舒爽。
傅韬起床时,伊郁喆在昏睡,他蹑手蹑脚得起床,做了早饭,端到小屋,见妻子还再熟睡,没打扰她。
他吃完早饭,喂喂鸡、喂喂狗,这时老陈和库尔班江也来上班了。
他们不用安排,就自觉来到院后晒场开始掀开帐篷。
看着傅韬搬着压在上面的重物,老陈笑着说:“昨晚下雨,我还在跟老婆子说呢,你家的麦子千万别淋着了。”
库尔班江也放心得说道:“风这么大,你咋样盖上的?”
傅韬笑着跟俩人解释道:“昨晚上四个巴郎子路过这里问路,他们帮我们盖的。他们是到别克家的,是不是别克的亲戚,哪天让别克给他们捎些苹果。”
老陈和库尔班江一听,都说傅韬太客气了,谁路过这里都会搭把手帮忙的。
说话间,傅方拿着手纸准备去厕所,听到老陈和库尔班江的话,心里很不舒服,对跟着傅韬说笑的农工反感起来,心里嘟囔道,就你们嘴甜,说得好听,昨晚上你们咋不来帮忙呀。
傅韬用手抓了把昨晚淋上雨的麦子,舌头舔了几粒后用牙齿一咬,依旧咯嘣清脆,没问题,不用摊开晾晒了。
下午,购买方带着清粮机过来清粮,一辆装载100吨的超长大客车开进院子里。
边清粮便往车上装麦子,昼夜不停忙了一晚上,翌日晌午,总算把麦子装完。
傅韬跟着大车去乡粮站的地秤过完磅,计算了一下,每亩地产量平均达到630公斤,粮款也及时打进银行卡里。
他高兴得在一家回民食堂买了60个烤包子回去,开春老陈说冬麦最少达到600公斤以上,那时自己没底,这么多年来,自家玉米才打上600公斤左右,他有点不自信。
老陈当时跟他打赌,以600公斤为准绳,低于这个产量,老陈给傅韬买20个烤包子,反之,傅韬买烤包子。冬麦产量达到630公斤,傅韬输了,他要兑现。
到了果园,傅韬把10个烤包子放在小屋,让妻子赶紧吃饭,剩下20个烤包子留给老陈,10个留给库尔班江,还剩下10个烤包子递给正在厨房准备做午饭的傅方。
同在一个院落住着,傅方当然知道麦子卖完了,这两天好奇着冬麦的产量,还是按捺不住张口问道:“每亩地打多少?”
傅韬笑呵呵说道:“嘿嘿,还行,上了630公斤了。”
一听到这个破天荒的产量,几乎比他俩给傅韬管理玉米的产量还要多,傅方讪笑着说:“那好呀。”
但是此刻,她的脸笑得比哭还难看,只是一味干笑着。
傅韬没注意她的脸色,回到屋里,高兴得喊妻子吃饭,伊郁喆有点发蔫,懒洋洋得起身。
有一搭没一搭吃着烤包子,吃了大半天,一个烤包子都没吃完,她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把剩下的一小块扔给垂涎三尺的黑豆,又爬上了床上躺着。
望着情况不佳的妻子,傅韬长叹一口气,这段时间,妻子又犯病了。
傅韬收完冬麦,就开始收树上干杏,今年干杏不多,也就采摘鲜杏200来公斤。
跟深圳朱老板说了杏子产量后,他很惋惜,这点产量还不够运费,他让傅韬就地处理吧,并叮嘱傅韬,明年的树上干杏不能出售给其他人,他全包了。
傅韬把树上干杏放进保鲜库里,这间保鲜库是2017年秋天在原来那个保鲜库地基上重新翻修的。
原来的那间保鲜库在2016年冬天失火后,傅韬反映到县直部门,并多次上门询问。
据有关部门了解,这批保鲜库质量不过关,已经不是傅韬一家失火了。
2017年春天,宁南县一家种植葡萄的果农保鲜库,因狂风造成电线短路,致使两间保鲜库失火。
鉴于上述情况,相关部门让制作厂家给失火的几家果农赔偿一定的经济损失。
傅韬这次没有使用泵板材料,2017年秋天,他自己掏出一部分钱买材料,雇建筑队修建了砖体墙。
里面的保温设施由厂家负责,砖砌的保鲜库质量和效果比保温泵板当然强上许多。
玉米浇完第二个水后,张忠明俩口子见傅韬仍旧没有请他俩回来打工的意思,没啥事就回宁西市了,这样院落里安静许多,日子按部就班过着。
虽说傅韬宽容,不是计较之人。但是这两次给玉米浇水,即使再粗心,他依然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段时间,他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本来话语不多的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家庭教育及秉性让这个正直的汉子,多年秉承着“以心换心”的处世原则,对待不相识的人遇到困难都能施以援手,更何况自己一奶同胞的亲姐姐。
对于傅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掏心掏肺对待,不求回报,但生活不会因为你对别人的掏心掏肺,就换来别人的同等对待。
傅方俩口子给他打工这些年,每逢滴灌浇水给庄稼施肥时,遇到抱化肥、倒化肥的体力活,张忠明两口子明白告诉他,他们年纪大了,这些体力活干不动了。
每年的十几吨化肥,都是傅韬带着农工放到拖拉机上,拉到地头施肥罐,一袋袋干出来的。
张忠明俩人也就换个开关、检查个毛管,这都是轻松但又要仔细负责的农活。
但是,这两次给玉米浇水,傅韬想到他俩年纪大了、身体不行,准备去帮他们把化肥装到拖拉机上。
可是,当他看见张忠明抱着一袋袋化肥放到车上后,又轻松把化肥倒入施肥罐时,纳闷着,他啥时候变得这么有劲了,怎么腰也不疼了。
那天他跟傅方在厨房做午饭时,他还自作多情关心着张忠明俩人的身子骨,好意得对姐姐说道:“你俩年纪大了,给玉米施肥时,找个农工给你们上化肥,别闪了腰了。”
低着头切菜的傅方一听,老五竟然担心他俩没力气,对这话嗤之以鼻,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这点化肥有啥抱不动的?这算啥重活,他有的是力气哦,我们又不是七老八十,干不动,我们再干上几年都是松松的,还浪费这个钱请人干活,我们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