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三人没敢靠近青铜门,那幽绿下的铜面真有着一处心跳。头倔张合,让人感觉像是释放出某种魔鬼,又像是缓慢的呼吸。
“高强度的龙清改变了它自身的结构,让它变成了‘人’。”凯瑟开口,手电睡着红墙,一直往中央凝照。
“像个完美的艺术品。”江直称赞。
凯瑟认可般的发出轻音:“嗯。”
两人一唱一和,完全把向阳晾在一边。
“你们不觉得恐怖吗?”看着逐渐“苏醒”的青铜门,向阳十几年来的认知被彻底推翻,身后惊出冷汗。
“习惯就好,混血种对于龙清总是过于敏感。这种现象也被称为龙化,学院就有记载过。”江直给向阳科普,指的是门为什么会有生命。
19世纪初,1821的冬天。
在寒冷与人的冬夜,风雪将地表盖上厚重的白衣。过去的苏联如今的俄罗斯中的一个港口,被称作终年不冻港的摩尔曼斯克。
这座北极的港口正接受着一件来自南半球中好望角过来的物件,耗时了将近三个月,这件东西终于来到了这。
黄色的木材组建的长宽高各位3米的木箱子,被彪悍强壮的俄罗斯工人搬走。
铺天盖地的雪花落在木箱子上迅速融化了,里面的东西正散发着巨大的热能。
有一成年男子胳膊粗的铁链捆在外边,将箱子环绕。这种捆法一点也不安全,铁链过于粗大,松动程度只需要轻微摇晃就会断开。
铁链的作用更像是僵尸片中,道长画好的符,镇住棺材里的僵尸。同样的道理,铁链镇住了箱子里的东西。
“货到了,让他们准备好‘冰’。”
港口上穿着厚重的熊毛风衣的男子,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手裸露在冷空中,举着一瓶玻璃容器,里面是透明的液体,手冰的发红。
哪怕是多高度数的酒,都阻止不了这个人享受。冰天雪地中,酒精是暖身子的最好方法。
突然间巨大的木箱子狠狠的砸在雪地上,柔软的雪给了一个缓冲,使得箱子没有四分五裂。
不过原来搬箱子的工人就惨了,一共六个人,如今纷纷变成了冰雕。透明的冰面还映射出他们最后一刻的表情、动作,甚至连毛发的摆向都完美的定格。
雪花飘落,只需轻轻一朵毫无重量的冰花。人形冰雕立马粉碎,如细尘扬洒在天地间。
箱子上的铁链已经被雪地掩埋,世界变回了寂静,除了风闯过时留下的声音以外。
货船上、地面上的其余人,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下,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
他们没有其他动作,静在原地不敢靠近,箱子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莹绿色的光束从天而降,缓慢的落在这座港口上。天空出了美妙绝伦的极光,光亮在被折射后形成了五彩斑斓的景象。
不过这道极光过于不正常,来的不正常,靠近的也不正常。
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极光不断变大。荧绿的光粒,如同下细雨,绵绵落下。
有人好奇的伸出手心,过于美丽的极光打消他们之前的恐惧。
可令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光亮直接了解了生命。
“快离开!”
作为这里领头,
他头上白花花的是头发和雪花的结合。经验丰富的他嗅了危险的气息,是在这些光粒里。
不过一切都太晚,极光已经将近,高强度的光让瞳孔被迫收缩。
短暂的失明后,微弱的冰渣破裂声融入风中。
木箱子还屹立在中间,不过先前的人影已不见踪迹。
美伦美妙的绝杀,这是一场无声的杀戮。
男人皱着眉,脸上沟壑又多了几分。
箱子从衔接口裂开,整齐的分成四半,雪被砸起。
里面的不是“东西”,而是一个蜷缩着的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一件素白的吊带连衣裙,让人看了生怕她会冻死在这。
箱子的底部,也就是女孩蜷缩的脚底。低温将血液凝固,一大滩血液凝固在下面。可奇怪的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见到有其他会流血生物的迹象。
仿佛这些结冰凝固的血,就是来自于这个女孩的一般。女孩不寻常的肌肤呈现的不是普通人的白皙,而是一种最为纯净的雪白。
除了皮肤、连衣裙,还有一头长长的头发,也都是白色,这种白跟漫天雪地融合在一起。
女孩像个初离森林的小鹿,对于白雪皑皑的景象感到好怕,她只好躲在自己的膝盖里,以寻求最有效的安慰。
风雪中,男人听得真真,是轻微的抽泣声。一点一点化在每一片雪花里,女孩很害怕。
男人将风衣扔掉,背后是两把武士刀。他瞬间将自身的龙清发挥到极致,若是女孩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那么他就会拔刀跳起,将她一分为二。
“这怎么感觉像是个爱情小说啊。”
一个小时前,向阳他们收到了本部的消息。Eic推算,青铜门应该有一个冷却时间,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打开。
为了安全,以及这次任务的完美进行。本部又决定派出三名专员一起配合。
这次的专员来的很快,应该是很早就决定了。也有可能是这回是由学校进行的派送。
向阳刚接到通知,没过多久通道里就传来乱糟糟的脚步声。
陈佳佳带着两名男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是任意门吧……”向阳吃了个大惊。
空间原本是挺宽敞的,可现在又加入了三人,再带上昏迷的两名伪考古者,这里一共挤上了八个人。
加上每个人还带着不同物资,就给人的位置又缩水了一圈。
“这是校贴里看到的,校方都已经证实了,这就是情报部那些娘炮自己想象虚构的。”国籍是刚果共和国的非洲专员,说着最流利的普通话。
学院里每个部门之间的小部下总是相互看不起别的部门,而执行部也因为收到情报部不确切的消息白跑的例子也有很多。
这让两个部门更加水火不容。
“我服了,这破门什么时候开?”陈佳佳有些无聊,这种不入流的小故事,并不是她爱听的。
“师姐,你在等等呗,呵呵。”向阳现在就像是在舔,没有温度的笑容让人厌恶。
凯瑟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发声。头颅上呼吸的频率就越来越快,黑漆漆的洞挂着阴风。
一个气旋慢慢放大,强大的吸力接踵而至。
砰砰砰!
重物摔到了地上,向阳扭着腰站了起来。一片黑暗让他感到害怕,手电不知被摔在哪里。
“师兄?师姐?江直师兄?凯瑟学长?有人吗?”
声音在紧闭的空间里形成回声,空荡荡的寂静说明了一切。
枯黄的油灯亮起,精湛的镂空工艺体现了建筑师的高超水平。灯光有节奏的亮起,从向阳脸上,一直不断通向黑暗。
地面干净的反光,小油灯里露出一截灯绳,火光就从这来。
李康诺,还是穿着一身西装出现在向阳面前。皮鞋踩着一尘不染的地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
一张长方形的铁皮,很厚很冰凉,上面还有凹凸不平的纹路,向阳看不懂。
“拿着钥匙我们就走吧。”李康诺催促着,走在向阳前面。
一路上油灯都是点燃的状态,而且灯光并没有因人走过产生的微风而摇曳。
这是一条颇为古怪的通道,像是走在某个地下下水道里。
清幽的香味居然来自于灯油,上好的鲸油在这只能沦为普通的燃料。这里的建造风格很古老,向阳只在电视中见过。
“你到底带我去哪,学姐她们呢?”盲目的跟了三分钟向阳就不耐烦了。
不知道为何,对于这个很像自己的李康诺总是没好脾气,就像是自己看自己不爽一样。
“快了快了,一切都会结束的。”
向阳发现了,只要自己见到李康诺,那么现实中自己一定是保持原来的动作不变。而自己想要回到现实的意识,却是一件难事,好像除了李康诺他还真没办法离开。
不过李康诺还是说话算数,快了确实是快了,才过了一分钟,向阳视野就空旷了不少。
眼前高耸的铜墙,和自己当初在学院中见过的一摸一样,只不过更为震撼。
这座宫殿挂着红色的大灯笼,一砖一瓦将没有涂抹任何东西,却能紧密结合起来。
唯一的门还是青铜门,和外面遇到的一摸一样。只是一个是黄泥通道前的青铜门,一个是宏伟壮观宫殿前的青铜门,就连通道也是富丽堂皇。
“这是……王归安?”向阳开口,明明只听过一遍的名字,却在他脑子里生了根。
“的家,用钥匙试试,上次你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李康诺补充,站在门前等待向阳的动作。
“我……”这扇青铜门中的头颅更为突出且真实,上下鄂有着两排锋利的尖齿。
铁片被向阳紧紧抓在手里,某个锋利的尖处刺上了皮肤,毛细血管涌出一点点血液,这点伤口还没造成任何疼痛前就被龙清止住了。
不过青铜头颅却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微量血气,哪怕仅仅是一点。
头颅开始晃动,似乎想要挣扎处青铜门。
不过并不是狂暴的晃动,而是兴奋开心的动摇。犹如家里的宠物,一外出很长一段时间,回家时它会崩的老高,晃头晃脑的寻求你的爱抚。
向阳真就那么做了,他把手搭上头颅上。温热的气息,让它立马安静下来,咕噜噜的声音从门中传响。
青铜大门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打开了,向阳刚要迈进去,只听见李康诺在身后开口,
“记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