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伦不是莎伦,而是丽贝卡。
沼泽地里死去的那个女人的确是一个娼妇,但她并非莎伦的母亲。
那个不知名的女人,不过是一个路过的可怜人罢了。
她在途径丽贝卡母亲遇袭的马车时,出于同情救了她们。
但这却导致了她的不幸,最终两个女人都死于非命,只有小小的丽贝卡活了下来。
可怜的丽贝卡到了修道院成为了莎伦。
后来的故事我们都已经知晓,现在要说的是中间发生的故事。
妻女死于非命,丽贝卡的父亲悲痛欲绝,但他还有一个女儿嗷嗷待哺。
丽贝卡的姐姐苏珊娜,在同一天失去了母亲和妹妹。
她们是同一天出生的两朵花,现在却只剩一枝。
苏珊娜在溺爱中长大,父亲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在她十三岁那年牵着她的手在六月起舞。
随后这个疲惫的男人在对妻女漫长的思念中长眠。
苏珊娜悲痛欲绝,但丈夫带着她离开家乡。
十三岁,十三岁的丽贝卡终于来到城镇,现在她是莎伦。
年轻的莎伦一无所有,但她拥有美貌。
美丽的莎伦成为了诗人的情人,但她有着和姐妹相似的面孔。
苏珊娜的丈夫回到家乡,初次见面,他就厌恶这个面熟的年轻女孩。
绳索和毒药是他赠给她的礼物。
灰白的莎伦从泥土里爬了出来,复仇的火焰燃烧着她的心,让她的心脏再次跳动。
一个月后,远方的苏珊娜穿上了黑色的衣裙,披上了黑色的头纱哭泣不止。
而另一边的莎伦把虚伪的图帕克送进沼泽地,她的复仇已经结束,但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修道院燃起了熊熊大火,莎伦的人生重新开始。
这就是莎伦和丽贝卡复仇的故事。
“啊,好无聊啊”
玛德琳坐在空无一物的大厅里,四处一片白茫茫。
刚才房间突然就消失了,她来到了一个雪白色的空旷大厅。
少女们在地上躺了一片,她们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这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玛德琳刚刚去确认过,都还活着,只是没有醒过来。
“说不定一开始进来的就是这里呢”玛德琳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就出来了。
也许潜意识里可怕的东西,实际上并不一定可怕。
“所以说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不想是莎伦干的,不会是老修女吧?”
玛德琳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就是在修道院的那场大火让她觉醒了雷电魔法。
在这之前,她是没有雷电魔法,而是另一种力量。
因为这个她没少吃苦头,但托雷电魔法的福,她被伯父接了回去,养在圣茹斯特城堡里。
而克里斯蒂娜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她只是被送去了另一座修道院。
然后在神殿三年一度的检查中,被发现是光明体质,然后就被带走了。
而同样被检查出来的玛德琳则被退了回来。
“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玛德琳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和妹妹上次见面的时间“算了,不想了。”
玛德琳盘腿坐在地上,她左右望了一眼,发现醒过来的只有自己。
之前的那些人偶现在一个都看不到了。
玛德琳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艾琳,她蹲到艾琳身边拨开她的眼皮看了下“嗯…还没醒吗?”
艾琳的表情十分痛苦,眼球不停的转动着。
“那扇门里对应了我的恐惧,我那时在害怕什么呢?想不起来啊”玛德琳托着下巴“那你所对应的又是什么呢?”
艾琳在菜市场里漫无目的的走着,耳边充斥着各种吆喝声。
鱼腥味,泥土味混合着汗液发酵的味道不断的刺激着艾琳的鼻腔。
她脸色发白,头脑一阵一阵的疼。
“怎么会……”
这里不是尼伯特任何一个地方,而是遥远梵特尔的一个边陲城市。
艾琳对这里并不陌生,相反,这里的一切,她要命的熟悉。
“这里是…我的故乡……泽尔特?”
艾琳发现自己再一次站在这块土地上时并不反感,反而是热泪盈眶。
自己好像比想象中更怀恋这座城市。
这个充满了糟糕回忆的地方。
艾琳的父亲是一个鱼贩,她被母亲生在一堆海鱼的泡沫中。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底层家庭,艾琳站在一扇熟悉的门前,她伸手放了上去。
背后是嘈杂的人群,但艾琳清楚的知道自己其实还在尼伯特的瓦尔蒙城堡。
她有着与外表不符的细心,艾琳刚刚就注意到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虚假的。
那边那个卖花的女孩,每走到第一个路口就会弄掉手中的玫瑰,她会趴在地上,一支一支的捡回来,在捡到最后一支时,她会被刺扎破皮肤,等她再走到这里时,会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而那边那只馋嘴的麻花猫会叼走屋檐下的鱼干,气恼的店主会挥舞着木棍去追打它,而当店主离开这条街时,铺子里会走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胖男人继续追打另一只麻花猫……
类似的场景在这条街上不断重复着,就像一场永不落幕的演出。
艾琳清楚的感觉到了这种异样,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
她的右手放在门上,犹豫着是否要推开门,艾琳有种预感,一道推开这扇门,会发生不幸的事情。
她的心砰砰直跳,几乎快从嘴里吐出来,艾琳摸着胸口告诉自己冷静。
“无论如何都要进去,艾琳”
艾琳咬咬牙,一口气推开了木门。
嘎吱一声,木门应声而开。
她愣住了,艾琳呆呆的看着室内的情景。
和外面一样,室内的场景也在不断的循环,又一个无声的循环。
艾琳捂住脸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呜呜呜……不可以欺骗自己吗……”
“我……不想看见……这个啊!”
“停下!停下!”
艾琳对着室内声嘶力竭的吼着,到这并没有什么用。
室内的循环反而加速了。
满身酒气的男子用餐刀一下又一下的捅进妇人的身体,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在地上流淌着,渐渐淹过了男人的脚背。
而地上年幼的女孩不停的哭泣着,她有些和男人相似的五官,而身边略大些的女孩拼命的抓扯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嘶吼着。
屋子的血渐渐流到了外面,但路人们都视若无睹,他们都困在各自的循环里。
艾琳不停的抽泣着“停下来啊,我……我不是他们的孩子……”
“我只是梅捡来的孤儿……”
“谁都好……救救我吧”
没有人能回应艾琳,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事情。
每个人都在不断的循环,将永不停止。
就像卖花女被刺所伤,店主被愤怒所支配,而艾琳被逃避的悔意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