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刚才猪哥拿来一份文件,说是给你的!”景延奇说。
“文件呢?”
“在你床头。”
云琰打开了那份卷宗,坐在铺上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景延奇见他看得这么入神,不由得问了一句。
“我大概知道诺崇馆为什么拉这么大仇恨了!”云琰把一张个人简历递给了景延奇。
“石彦章?这人谁啊?”
“我看看我看看。”葱陌也凑了过来。
“难道幕后主使是他?看他相貌平平,也没多大本事,怎么会驱使这么多妖怪呢?”
“目前来看,boss应该就是他。想必他手上肯定有什么宝物,才使得群妖都听命于他。”云琰估摸道。
“那他为何要针对诺崇馆呢?”
“从这些资料上来看,这家伙也是个可怜人!”
“怎么说?”
“他曾经也是兵斯坎宫的学生,一心想加入诺崇馆。一年内向诺崇馆投了十几份申请表,可这些申请表如同石沉大海般一直得不到回复。”
“人家不要他,也不用这样丧心病狂地报复吧!”
“小云子,那他们为什么没答应呢?”葱陌咬着筷子,听得出神。
“诺崇馆相当于一个富人俱乐部,没钱没关系的话休想加入。所以我向来讨厌这个社团,就算哪天他们全被杀了,我也不心疼。”
“你这就是仇富心态,见不得别人好!”景延奇鄙视了一眼。
“我承认我仇富,这社会不炫富就不会有仇富,有些人正是因为为富不仁才遭报应的。”
“切,一般没本事的人才会仇富,因为他们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变成富人,而有本事的人会义无反顾地朝着这个目标努力赚钱!”
“懒得和你争,我继续说下去。石彦章知道加入诺崇馆无望了,就自己组建了一个社团,叫‘石堰组’。后来越办越红火,虽然规模比不上诺崇馆,但在圈子里也小有名气。诺崇馆却见不得别人好,暗中挖石堰组墙角,威逼利诱之下挖走了大批骨干,石堰组就此解散了。”
“好现实啊,就像社会上好多小企业也是被大企业挖了墙脚才败落的!”
“与其说社会现实,不如说是人现实。如果每个人多一些人情味的话,也不至于造就现如今这个人吃人的社会。”云琰感概道。
“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滥杀无辜的吗?那只能说明这人心胸狭窄!”
“貌似还有,我再看看。”云琰把所有资料都抖了出来,分给了他俩一起看。
“申请表还真不少,居然把诺崇馆的未来规划都写好了,看来这人真是很用心,字也写得不错。哎,可惜怀才不遇啊!”景延奇叹了一口气。
“诺崇馆没把他的心血扔进垃圾桶已经很不错了。”
“只能怪他自己生错了性别,他如果是个女的,我担保他只要被潜一下就能进去!”
“这倒是,诺崇馆基本都是男的有钱,女的漂亮。”
“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么肮脏一个地方为何还有人想进去?”铃彦姬问。
“女人下面脏不脏?为何男人都想进去?其实就是同一个道理,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
“喂,你这比喻太下流,这里还有个小孩呢。”云琰偷瞄了一眼葱陌的反应。
“小云子,不用避讳啦,我听得懂。我下面给你们吃要不要?”葱陌刚说完,就被云琰狠狠弹了个脑瓜崩儿。
“你干嘛打我啊?好疼!”葱陌直捂着头。
“你说的比他还下流。”
“我是说我去煮泡面你们要不要?死云子,臭云子!”葱陌连还了他三个脑瓜崩儿。
“你都在吃夜宵了,还煮什么面?分明就是故意误导我们的思想。”
“我看是你思想龌龊吧!”景延奇贱笑起来。
“刚才是谁送来这份资料的?”云琰无言以对,故意转移话题。
“隔壁猪哥!”葱陌回答道。
“猪哥怎么会有这些资料?我去问问。”
云琰跑到了隔壁,敲了敲门。
“云哥,你找我啊?”猪哥开了门。他光着膀子,只穿了条裤衩。
“这份资料你从哪来的?”
“下午的时候一个女人送来的?”
“什么女人?长什么样子?”云琰心中十分纳闷,身边异性朋友也就这几个,怎么会有女人给他送来这个。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头发枯黄,额头上有个月牙!”
云琰听着猪哥的描述,脑海中绘制出那女人的模样,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她还说了些什么?”
“她把这资料给我就走了,什么也没说。”
“那谢谢你了!”
“没事。”
云琰满是疑惑地回到了寝室。
“问得怎么样?这些资料是谁收集的?”景延奇正好拿桌上的药箱包扎着自己的中指。
“他说是一个枯发、额头上有月牙的女人送来的!”
“不会是银月姬吧?”
“银月,姬吧。”景延奇故意拆开来念,觉得特逗。云琰跟葱陌都鄙视了他一眼。
“她远在日本怎么可能来中国?就算来中国怎么会知道石彦章这人。”
“说得也对,也许只是打扮相似吧!”
云琰看了看钟,发现已经十点多了。本想告诉田一健一声,看这么晚了也只好明天去找他了。
“时间不早了,洗漱一下早点睡吧。”
“时间还早着呢,要不叫隔壁猪哥他们一起来打麻将吧?”
“打你个头,被校领导发现我要扣工资的。”
“这么晚了,校领导怎么还会来这儿呢?他们现在估计在和女学生开房呢!”葱陌俏皮一笑。
“云琰啊,我发现她已经被你带坏了,小小年纪就说得出这种话。”
“我觉得很好啊,孩子还是早点看透这个世界比较好,省得以后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景延奇简直无语,摇头一笑。
……
夜已深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停了,天空却仍压着一团团浓重的乌云。走到露台,一股雨后的寒凉扑面而来。田野中蛙声一片,夹杂着草木的芬芳。
云琰彻夜未睡,一直蹲坐在宿舍门口。一是每个整点查一次房,确保大家安全;二是他觉得这些天来愧对榎,心里非常难受,满脑子都在想着她。
他拿着手中的粉笔,在地上连写了五个“榎”。当他写到第六个字时,急转之下写了一个“氵”,却又停住了笔。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字,回忆起一些往事。想着想着,又想到了榎。但自从上次“临阵退缩”之后,他便一直无脸面对,只好将这份思念放在心底。
“榎,对不起。”云琰伸出手臂,任由屋檐滴落的雨滴打湿手掌。
正当他精神恍惚时,一双脚步向他悄悄走来。
“谁?”云琰发觉不对劲,急忙转过身去。
“是我。”景延奇轻声说道。
“都大半夜了,你咋还不睡呀,明天还要上课呢!”
“不想去,我来到这学校也就上过一节课,我又不是来混文凭的。”景延奇在云琰身边坐了下来,“你咋不去睡觉,跑这里来做什么?”
“睡不着啊,满脑子都是事情,烦得很。”云琰叹了一口气。
“我看你从日本回来一直都很烦恼,到底是啥事情让你烦成这样,该不会真是找店面的事让你烦心吧?”景延奇打量着云琰。
“才不是呢,她们爱呆不呆!”
“那是什么?”
“算了,我也懒得说,我该去查房了。”云琰起身拍了拍屁股。
“你给老子坐下,我有话问你!”景延奇拽着云琰的衣角,拉他坐下。“我们认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几次生离死别都经历过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那你扪心自问一下,你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没有。”景延奇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不就好了吗?既然你没有,那我凭什么把你当朋友?”云琰看着景延奇迷茫的表情,心一下子又软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感情那是假的。至于我们能不能成为朋友,那就看你今后表现啦!”说完,云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起身离开。
“哼,朋友?”景延奇冷冷一笑,打开了扇子。
云琰一转身,发现葱陌捂着肚子从寝室跑出来。
“你咋啦?吃坏肚子了吗?一晚上都上五趟厕所了!”云琰走过去轻声说。
“还不是刚才的小笼吃坏的,拉死我了。”葱陌一脸后悔莫及的表情,随后跑进了厕所。
只听见里面“噗”的一声,紧接着又是“咕噜噜”。云琰捂着鼻子,摇了摇头:“这丫头吃得够多的!”
他刚想出去透透新鲜空气,又见两名男生直奔厕所。
“你们怎么也来上厕所了?”云琰忙问。
“我们寝室的人都吃坏肚子了!”话刚说完,两名男生已经快忍不住了。
“究竟是怎么了?一晚上已经五、六个人上厕所了,难道食物中毒了?”云琰咕哝道。
这时,只听见葱陌在厕所里喊道:“小云子在吗?这里没草纸了,麻烦给我拿点过来。”
“你等一会儿,我去帮你拿!”
云琰推开寝室的门,发现支吾不好好睡觉,又偷跑出去了。他走到衣橱边的矮柜,拿出了一团卷筒纸。走道上的灯光照射进来,他无意中发现地上有一排水渍脚印,是走到他床铺的。乍一看以为是葱陌的,不过仔细辨别一下,这脚印像是小孩的。他也没多想,先把卷筒纸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