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会议室是隔音的,也没有任何录音设备,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只有我们四人知道。”
乳白色的屋子里,迟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旁边坐着李锋,放了四杯红茶的桌子另一端坐着歌丘和令令,这就是歌丘说要来的地方,除妖队。
算下来这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了,自从上次见识到除妖师的真正实力,令令进来的时候很是紧张了一番,不过看起来,自己的通缉令已经撤消了。
在歌丘平静的注视下,迟秋终于开口了,“我想说的是关于江半盏的事情。”
“他又开始活动了?”令令忍不住问道。
“倒没有,上次的事件后我试图从组织里调查江半盏的情报,然而讽刺的是,关于他的一切都被抹消了,这个人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似的。”迟秋喝了一口茶,“要么是你在撒谎,要么就是组织内部有人在包庇,我虽然不是什么阴谋论者,但稍有脑子的人都会相信后者,化妖鼎这件事情很不单纯。”
“艹,卑鄙无耻!”令令愤愤然道。
“唉!”迟秋叹息一声,“对于组织的一些所做所为,有时候我也觉得……”
“你误会了,我是在骂你,明明知道我没有撒谎,还派那个傻大个来追杀我,两次差点死在你手上,你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嘴脸也洗不掉你走狗的本质!除妖狗!”
“混蛋,你敢骂我。”
“就骂你,怎么样?”
两个人隔着桌子相互叫嚣,要不是李锋及时劝阻,险些就在小屋里上演真人PK,坐回去之后,两人还气瞪瞪地对望了一眼。
“希望你能谅解队长当时的决定,身为组织委任的队长,他不可能忤逆组织的命令,事实上,当你躲到秋帮之后,队长没有继续搜查,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是不敢吧!令令心里吐槽,不过还是强压下这口气,表达一下不满就可以了,再这么吵下去,就没法继续交谈下去了。
迟秋一口喝干杯中的茶,“我不指望你原谅我,顶多是给你来个诚恳道歉啦,虽然这没什么屁用,歌小姐,我想说的就是,碍于我还穿着这身皮,许多事情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我想请你……”
“替你调查江半盏的下落?”
“不不,应该说是,我希望和你们特攻队情报共享,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无偿告诉你,也请你毫无保留地将你知道的告诉我,我知道特攻队神通广大,如果化妖鼎真的存在,而其背后又牵扯着关系到组织内部的巨大阴谋,那么这件事只能假特攻队之手去阻止。”
“为什么呢?”
“为什么?”迟秋露出一副被明知故问的茫然,“那还用说,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座城市被一个野心家毁掉,我爱这里的臭豆腐,我爱这里的夜市,说不定将来还会在这里找老婆,不管歌小姐眼中的我是怎么样的,但当我跟这孩子一样大,自愿成为除妖师的时候,我心里只想的只有一件事情,捍卫这个世界!”
说到动情处,迟秋的眼中有些闪闪发光的东西,歌丘平静地看着他,“我知道了。”
她或许是这世界上表达方式最为简洁的老大,她不会避重就轻地讲一堆故事把你绕得云山雾罩,也不会激情澎湃地说一堆没用的话,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很冷漠,但这就是她的作风,从不因人而异。
所以,她这样说的时候,已经对迟秋表示出了莫大的信任,正义,在这个时代已经被人不屑提起的名词,对于她来说却是倾其一生在追求的东西。
“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迟秋举起已经空了的茶杯。
歌丘并没有动面前的茶,“我只有一个要求,有一天我发现江半盏,并且确认他真的在危害这个世界的时候,我要亲手杀了他,我们之间绝对没有‘把他交给组织来处理’这个选项。”
“好!”迟秋答应得很干脆。
“迟秋,你和别的队长真的不一样……另外,关于令令的通缉令,是否已经正式撤消了?”
迟秋搔搔头,“这个……撤消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在我的职权范围内,停止对他的通缉,虽然这是徇私枉法,不过我相信他是清白的。”
“谢谢。”
两人告辞后,迟秋像是长松了口气,拎着衣领扇风,“跟这个女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真TM紧张,一想到上任队长被她亲手干掉的情形,我就紧张得浑身冒冷汗。”
“即便如此,队长还坚持要跟她合作?”李锋说。
“嗯。”迟秋露出沉思的表情,“说来真是讽刺,有一天我突然之间发现,组织也好、我手下的人也好、四大家族也好,统统不值得信任,反而是这个无法无天的特攻队,是我目前最可信赖的力量。”
停顿片刻之后,他又补充一句,“找老婆千万不能找这么厉害的。”
……
离开除妖队后,两人在街上散步,令令打算去附近吃鱼粉鱼泡火锅,时隔两个月,他头一次走出酒吧的保护范围,自由的感觉真好。
“令令,你觉得那个迟秋是在骗我吗?”歌丘问。
“不像吧,虽然他那个人第一眼不像值得信任的人,可是我觉得他确实蛮不一样的。”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原来你也有不放心的时候。”
歌丘嫣然一笑,“我又不是莫不察,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花花肠子。”
秋风渐起,枯黄的银杏叶在风中飘零,歌丘感慨一声,“好美,像蝴蝶。”
“哇,好像薯片哦。”
歌丘咯咯一笑,“贪吃鬼!”
“对了,有件东西一直想送给你。”令令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戒指,解释道,“那个……你不要想太多哦,这是一件妖兵,很好用的,我示范给你看。”
歌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示范,伸手接过,套在中指上左右打量,“谢谢,我很喜欢……对了,明天我有些事情,能不能帮我带一天怕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