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院一大间屋子前,林运跟随王含香停止了脚步。
“嘿嘿,我先到,你输了,你是小狗。”王含香笑道。
“哎呀,你跑的太快了,不行,我不服,咱们玩点别的。”林运说道。
“好啊好啊,你说玩什么?”
“你从这里往回走,藏起来,我数二十声就来找你,如果找到了就算我赢怎么样?”
“好,你可不准偷看。”
“那是当然了,我们是公平比赛嘛。”
“那我去了,二十声哦,我也数着。”说罢,王含香又往前院跑去。
林运等了片刻,见那王含香没有回头看,便闪身进了那屋,轻轻关上了门。
屋内可以说用雍容华贵来形容,墙上挂着几幅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字画,各种紫檀木家具,桌上摆着紫砂茶壶杯皿,隔断挂着雕花暗黄窗帘,两盆发财树座在两侧红柱前,一把背上镶着金色图纹的大刀横立架上,床榻前摆着吐蕃花纹地毯,箱柜都颇具厚重感。
看这装潢以及金纹大刀,想必该是那家主王元恺的卧室了,也不多看,林运开始翻箱倒柜起来,这箱子柜子的锁也不是一般的锁,不过也难不住林运,多费了些周折也就打开了。
没管那金玉丝帛,只为那刀法,还好在一个箱子里面翻出了本《金刀刀法》,揣了怀,闪身出门而去。
“含香,你躲在这干嘛?”一中年男子对着躲在柱后的王含香道。
“嘘,爹爹你别说话,我在捉迷藏,不能被发现,发现就输了。”那王含香悄声道。
“捉迷藏,跟你娘吗?”
“不是,是一个大哥哥。”
那男子以为是跟某个客人在玩,也没起疑,问道:“那你娘哪去了?”
“你小声点,我娘去厨房了,我刚才在那,看见一个大哥哥从房里出来,他说要找我玩。”
那男子一想不对,连忙问道:“你那个大哥哥现在在哪?”
“不能说,我在等他找我,哎呀,爹爹,你快过去,要不被发现了。”
越想越不对劲,那男子摇着王含香的肩膀厉声道:“快点说,你那个大哥哥在哪?”
那王含香被摇的难受,一时哭了出来,说道:“爹爹你弄疼我了,大哥哥在爷爷房前。”
路过的一丫鬟见到这一幕,连忙过来抱住王含香,说道:“大公子,你干嘛,小姐都哭了。”
“你们是怎么带孩子的,这寿宴这么多人,就不怕孩子跟人跑了吗。”那男子厉声道,说话间向那后院赶去,刚走五步,便看见从后院回来的林运。
那男子与林运擦肩而过,只当是家里的奴仆。
“大哥哥。”那王含香喊道。
林运暗叹不好,连忙往那前院宴席奔去。男子听到这一声,停下脚步,转身提手抓来,却抓了个空。
“站住。”男子大喊道,追了跟去。
至了前院,正是王元恺与人挨桌敬酒之时,林运快步从席间走过,后面又是一声“抓住那个小子,他偷东西”响起,众人也抬头寻找,发现之时,林运正要翻至院墙之上,也不知是何人扔出一枚暗器,刺中林运的背部,却没挡住他翻墙而过。
林运只觉背后如火灼一般,痛的厉害,还有些发麻,踉跄落地,又马上起身疾跑。
王家的人也是纷纷追出。
林运不敢怠慢,翻过临院而入。大白天的在街上跑,身上又有伤,迟早会被抓住,只能翻墙越院,窜窗上瓦,使尽浑身解数,将燕子飞发挥到极致,尽力而逃。
那王家的人擅长刀法,轻功倒不怎样,只能看着林运渐渐消失在错立的街道房院之间。
“王宏远,这是何人?怎么进来的?”王元恺对着那王含香的父亲怒道。
“想必是趁着人多混进来,爹,快去房里看看丢了何物?”那王宏远回道。
“哎呀,这不是让人笑话嘛。你务必给我把那人给我抓回来,这满座的人我还要去招呼,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说罢,那王元恺又回至席间。
“诸位,小毛贼而已,失了大家的兴致,鄙人向大家赔个不是,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说完,王元恺又向各桌敬起酒来。
众人也都司空见惯般,继续吃席。
“老毒物,此人你可认识?”杨正平端起酒杯到那钱有道面前说道。
“我怎么可能认识?”钱有道回道。
“我可瞧见了,那小子可是刚才跟你坐一桌的,一开席就不见了。”杨正平说道,他也确实发现了,只不过见了林运只觉得眼熟,没有多想。
“你什么意思?跟我坐一桌我就认识,那你那桌你都得认识咯?况且你没看见,刚才可是我扔的飞镖,打中了那小子。”钱有道连忙说道。
“我只是问问,你紧张什么?”杨正平蔑笑道。
“笑话,这天底下还有让我紧张的事。”
“哦?那不知你不在京师好好待着,跑这么远来吃什么寿宴干嘛?”
“京师?谁告诉你我在京师?”钱有道问道,一时间面露凝色。
“哈哈,怎么?你不是不紧张吗?”杨正平笑道。
“杨长老,听说你几年前得了一爱徒,不知道是不是那位?”钱有道连忙岔开话题,指着徐子昂说道。
“没错,子昂颖悟绝伦,短短数年,就将我嵩山剑法尽数学会,若是不用内力,连我都很难胜他。”杨正平说道。
那徐子昂见钱有道指向自己,也起身前来,说道:“晚辈徐子昂,见过前辈。”
“果然是才俊啊,杨长老好福气,”钱有道说道,“诶,我突然想起有事要办,就不再此多留,二位多饮几杯,我先走一步。”
见钱有道要走,杨正平也不阻拦,道:“慢走啊。”
钱有道双手抱拳,别了二人,又跟王元恺说了几句,离开了王家。
“师父,这人?”徐子昂道。
“心虚,借口开溜呗。”杨正平笑道。
林运逃回客栈,拔出飞镖,定睛一看,竟是那十字镖,想着莫非是那五毒教的钱有道不成,也不去多想,先保命要紧。
背后传来的火灼麻酥之感并未消退,凭着在药堂帮忙之时的所学,猜测这应该是那赤蟾酥之毒,好在受量不大,不危及性命,只不过若耽搁久了,会导致伤口溃散,肤肉难保。
正准备清洗一番,出门抓药之际,房顶传来破裂之声,一道身影坠下,林运连忙侧身躲过,伸手拿了柳叶刀来。
那人影一落地,便抽剑向林运刺来。
来不及看清来人,林运身形微侧,提刀背于腰间,档了剑刃,横推而出。那人一击不中,借着剑被右推之势,回旋一转,自左侧再刺。
林运见此人剑招力道虽不大,可却来的迅疾,往后轻退一步,竖刀来挡,刀剑相碰,林运猛地手腕翻转,往下一按,在转手腕,往左转来,势要使出那“灵蛇缠绕”一式,将那长剑粘住,脱其手来。
那人在转左之际,已觉不对,想着若任剑凭林运旋转,必将脱手而出,便顺着林运力道一起转动剑身来,刀剑一时间在空中旋转两圈。
林运暗道不妙,这“灵蛇缠绕”本就是要让敌人招招后手,不得已而随自己刀式而走,在猛地发力而出,怎料这人竟使出跟自己一样的手法,不逆着反而顺着自己,那既没了先后之分,便是拿他不得,且若稍有停顿,怕是自己的刀先被别人打落。
猛地握紧刀柄,抽刀而出,致使身形不稳,林运腰身发力,勉强站稳,便见那人又是利剑扫来,躲闪不及,胸前被划出一道血口,好在只伤了皮肤,未至骨肉。
见那人收剑间隙,林运右腿前移,举刀平刺而出,那人侧身往右闪躲,林运再而平刀右扫,顺势左脚向前,回正身形,正见那人后仰躲了刀扫。
林运举刀至上而下劈出刀来,正是那第一式“尖牙利齿,”也不顾那胸前的伤,此时倒显得有些欣慰,这是他第一次完整的用出龙蛇刀法的一个招式,可见所学未虚。
那人无力来挡,只能倒地,就地往左滚了一圈,才躲过这刀,回首时,林运已刀至脖颈。
“等一下。”那人忙道。
林运也没想就这么杀了那人,至少要弄清楚他的来由,便说道:“是你要杀我在先,怎么?输了就求饶不成?”
“我那是大意,本来也没想杀你,也没理由杀你。”
“输了还嘴硬,你到底是何人?追我干什么?你应该不是金刀门的吧?”见其用剑不用刀,既然能找到自己,那轻功自然不弱,林运问道。
那人想了片刻,说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叫严修竹,乃是华山派弟子,今日同师父前来参加寿宴,怎料碰见你偷人家的东西,我见那王家人都拿你没辙,追不上你,我寻思要是我追上你把你给抓回去岂不是一举成名了。”
“多管闲事。”说话间林运背后伤口阵痛,随即身形微晃。
严修竹见此,立马举剑将眼前的刀击开,站起身来,剑指林运。
“你倒真会趁人不备。”林运亦是举刀指着那严修竹道。
“不对,这叫把握时机。”严修竹笑道。
“大不了再把你打倒就是。”
“那你是没机会了,你那刀法我知道,应该是龙蛇刀法吧,这刀法确实与我们华山剑法有的一拼,不过我看你年纪还小,内力不足,恐怕还不足以发挥它的威力,所以你必定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