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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轻舞飞扬 6

而立十年 一介子 3129 2024-11-19 07:38

  6

  真实的大学校园生活,平淡而又乏味。

  没课的时候,宿舍里的八个人,有七个都是在打游戏消磨时光。而剩下的那一个,也正钻在被窝儿里,插着充电器跟女朋友煲着电话粥。

  每天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在这个不大的校园里来回穿梭,周而复始。

  当然,在这大部分的平淡里,照样能有一些超脱其外的不一样的精彩。

  就在张朝阳即将再次坚持不住的时候,是的,他又开始坐不住了。而这,距离他上一次的发奋图强,仅仅才过去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他实在融入不了王大为他们的游戏世界。几个通宵熬下来,他们聊得兴致勃勃,什么今天我又爆出了一个“竞技权杖”,什么是“回城卷”,怎么的“沙巴克攻城”,对于这些,自己始终都像是一个局外人,完全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反倒是QQ游戏里的“麻将”、“够级”,至少让他不至于在花了钱之后,在网吧那逼仄晦暗的环境里睡上一整宿。

  他也自认自己实在没有足够的魅力和“颜值”,能和自己的上铺一样,今天还是计算机的,明天就又屁颠颠地跑到外国语楼下约会去了。虽谈不上羡慕,却又越发刺激着他那根无比脆弱的神经,更加渴望着一份唯美的爱情。

  当然,他更加忍受不了去当一个学霸的枯燥与寂寞。与其说,之前的他是因为李明峰的恨铁不成钢,而急于去证明自己,才不得不又重新坐回到了教室里,倒不如索性承认,其实是自己对于那极有可能毕不了业的深深的恐惧,而迫不得已的为之。

  他 真的是要发疯了。

  而周海洋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颇赶趟儿的打来了。

  “嘛呢?”

  “睡觉。”

  “来!”

  “好。”

  还是上次那个饭馆。

  只是现在,它叫“我D音乐海洋餐厅”。

  隔了老远,那极具格调和辨识度的Blues音乐便穿透了这整条街,直直地钻进了他的耳朵。在这条校外唯一的商业内街上,不足百米却商铺林立,各式商业活动包罗万象,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基本满足了全校近万师生的日常需求。而自从周海洋接手了这家店,却俨然变成了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

  走到近前,店门正上方一块偌大的霓虹灯招牌,正随着音乐的调子,不停地闪烁变幻出各式各样的光线,打在人的身上,却又立马失了踪影。不及进门,大堂正中靠墙位置布置的一个正冲店门的半圆形舞台,立时映入了眼帘。光影迷乱中,舞台上各式乐器铿锵作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冽的廉价红酒和香烟的味道。

  这儿便是了。

  “啧啧!这下,你可真算是放飞自我了哈!”

  “说啥呢嘛?我是让你来提意见,可不是挖苦的哟!”

  见张朝阳进来,周海洋立马从架子鼓前站起身,一边招呼其他人停下来,一边说着话下台来迎,笑盈盈地拉他坐到了一旁的简易吧台坐上。

  “哪有?我可是真心道贺来的啊!”

  “你竟说些场面话!我要不给你打电话,你能来?”周海洋笑着假装揶揄道,斟了一杯红酒推了过来。

  张朝阳略带一丝的尴尬,却也笑着反问道:“那你这到底是抬举我呢,还是在怪我呢?”

  “哈哈,好好好,我承认我嘴笨,说不过你!行了吧?”

  说着,他一把揽住了张朝阳的肩膀,端着酒杯轻轻一碰,“来,喝一个先!”

  张朝阳和他对视一笑,随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下,你总该回来了吧?”

  “开什么玩笑,”张朝阳斜了他一眼,语气中却又带着一丝期待地继续说道:“你确定你还用的着我?”

  “那当然!当初可是你答应过我的,现在你可不能反悔啊!”

  “你不也说了是当初的嘛,现在这儿,”张朝阳略微黯然地环顾一周,用手一指,颇感失落地说道:“都弄得这么好了,我还瞎掺和啥呀?”

  “哥哥哎——!”周海洋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不无郁闷地叹了口气,也照样子用手一圈四周,“还好呢?你也看到了,这哪有人啊!从开业到现在,还没正经开个张呢!来的都是捧场的熟人,好不容易来个生人,转一圈,走了!我都要愁死了!”

  其实,张朝阳知道他生意不好。

  当初知道他要接这家店,张朝阳也确实答应过他,等回来俩人合伙儿干。后来张朝阳去“发奋图强”,周海洋却也没闲着,按部就班地照着他自己的设想,接手并改造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只是,现实是残酷的。他没想到,“梦想”一旦实现,她的样子,却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好看。

  “当初我真是该听了你的话,原封不动的接过来,照常营业,继续赚钱。现在可好,天天就我们几个守着这么个烂摊子,上不上下不下的,唉——,等死!”

  “不至于吧,新店开张,怎么都得有个适应的过程。”

  “咳!”周海洋无奈地摆了摆手,“我算是看明白了,在这条街上,就得是踏踏实实地干那些个老行当,这种新玩意儿呀,不行!我现在都快成个笑话了,砸进

  去这么多钱,全打了水漂儿了……”

  “你这话也对也不对,”张朝阳下意识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接着说道:“不是新玩意儿不行,我觉得吧,还是定位的问题。”

  “定位?”

  “对啊!”张朝阳看着他一脸的疑惑,微微一笑,渐渐恢复了那份常有的自信,侃侃地道:“你看啊,现在你这儿,从门口的招牌到内部的布局,这些灯光,座椅,再到你的销售的品类,这些都八竿子打不着啊。”

  “啥……啥意思?这不就是个音乐餐厅吗?音乐餐厅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不对。我问你,你到底是让人家来听音乐呢,还是来吃东西,还是来喝酒呢?”

  “都可以啊!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喝着小酒儿,多舒坦啊!”

  “可问题是,这是你的想法呀!”

  说着,张朝阳站起身,一步跨上了正中的舞台,他的脸色已渐起红晕。他继续着刚才的口吻,一幅胸有成竹地模样,微笑着反问道:“咱们开门营业,面对的是什么群体?几乎清一色的学生。他们出来,目的很明确的,要么网吧,要么宾馆,要么饭馆儿,再就是日常的买买买,对吧?”

  周海洋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你这儿呢?他外头瞧瞧里头看看,哦,音乐餐厅。音乐,还行,红酒、饮料,果盘、小吃,还有这所谓的正餐,咱就不说价格贵不贵了啊,单就一点,刚需吗?NO!”

  说着,张朝阳冲着周海洋手一摊,“哦,我一个穷学生,我即使再有情调,我也没这个资本呀!我饿了下饭馆儿,想听音乐了有mp3,各种曲目随便下。想看乐队现场,5路车一坐,一票坐到音乐广场,演出天天有。”

  不等周海洋回应,他又话锋一转,“当然,人家有家境殷实、手头宽裕的,可那也毕竟是少数啊!再说了,人家即使有那钱,他也不在你这儿消费啊,早去市里浪去了!”

  周海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皱着眉头,摊开双手刚要说话, 却又被张朝阳给打断了——

  “音乐餐厅,不是不可以搞。只是你的侧重点,应该是在餐厅上,而不是在音乐和这些绚丽的灯光上。还有你的这个舞台,这个乐队——”张朝阳顺手拿起鼓槌,重重地在鼓面上一敲,“明显的喧宾夺主了呀!”

  周海洋被他这一顿连珠炮似的说下来,顿时犹如面前那面定音鼓,心里一下有了答案。

  “你小子,还真TM是个‘生意人’!哈哈!”

  “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就给我来上班!哦,不对!是全权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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