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出口竟然就在一处险要的断崖上。此时还是黑夜,周围依然漆黑一片,找不到下山的路。
过了一会,东边开始露白,快天亮了。
“师兄,我现在终于知道父辈干风水这一项的艰辛。也知道爹爹当年为何不愿意传授我风水知识,非要把我送到国外念书的原因了。真的下到地宫寻宝,那是九死一生。想想这么多人进去龙鳞古墓,现在就只剩下我们四个活着,真的太可怕了。”罗珊说。
“是啊,咱们能站在这里看日出,肯定会觉得今天的景色特别美。”槐叔忽然说。
槐叔喝了那瓶烈酒就一直睡到现在,期间都是我一直背着他,把他从古墓里带上来的,别提有多辛苦了。
“槐叔,你这人不厚道。”罗珊说。
“老夫怎么不厚道了?”槐叔笑着问。
“你欺负我师兄老实,仁义,我看你就几分醉意却装着十分,若不是我师兄仁义,背着你走到这里,你现在还在地宫里面等死呢。”罗珊说。
“这几分还是十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师兄仁心宅厚。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杀害杜掌门呢?”槐叔说。
“那是,罗三门弟子个个都是优秀的。”罗珊说。
“你这丫头,这个时候还不忘称赞自己一下。”槐叔说。
旭日东升,湖面上雾气依然很大,我们才知道现正置身在九马山上。
“你们看,那边湖面上有一个大漩涡。”罗珊忽然往东北角指去。果不其然,湖面上确实有一个漩涡,但漩涡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湖水灌入了龙鳞古墓,现在那里已经被湖水注满了。龙鳞古墓,不复存在了。”槐叔感叹说道。
我想起了高老爷子和杜掌门。他们年轻时被家族诅咒折磨,恩爱夫妻硬是变成仇人,不过最后死在一起,同葬在一穴,也算是完满结局了。
“这景色真美,活着的感觉真好。槐叔,接着你有什么打算?”罗珊问。
“还能有什么打算,原本老夫就打算闭关,直到终老,可旧友几次邀请,也不能一直拒绝,才有了这次出山。老夫想好了,回去之后,再次闭关,不再问江湖上的事了。像你刚才说的,活着真好,老夫还想多活几十年呢。”槐叔说。
“槐叔当年可是豪气万丈,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传言,苗疆之旅后,您便胆小如鼠了。槐叔,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让你怕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都十几年了,还有什么好怕的。”罗珊说。
“江湖传言,可信吗?那是因为老了,上有老,下有小,做事情总会顾前怕后的,等你老了,你就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了。”槐叔说。
“我才不会老呢。就算老了,我一样的这样的容颜。”罗珊又对我说:“师兄,那你呢?有什么打算?”
“回佛城。”我只说了三个字。
八天之后,我回到了佛城。
当我站在杜府前,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三进三出的大府邸竟然变成了一片废墟,所有的房子都被大火毁了。
我急忙打听,才知道在半个月前,杜府发生了火灾,当时的火势很大,根本就扑灭不了,一座大宅两个时辰不到便毁之一炬。
“那人呢?杜府里的人呢?杜小姐呢?”我急忙询问。
“那场大火烧死了七八个人,但没有杜小姐,不过从那起,也没有知道杜小姐的下落了。”那人说。
那场大火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没有人敢说,不过警察局最后的定性是天灾,说因为杜府里的人不小心把蜡烛掉到了仓库里,从而形成了大火。
但我很定不会相信这个结论,觉得这场大火必然和曽仇有关。
当天临走之前,我曾经拜托两位兄弟保护好杜婉华,要知道杜婉华的下落就得找到他们。我去到离杜府不远的客栈找铁九与和尚,但伙计说他们两个早就不住在这里了。
这下便麻烦了,杜婉华不知所踪,生死未卜,就连铁九与和尚也是音讯全无。
我担心不已,心急万分,心里不断责怪铁九与和尚。他们两个到底怎么搞的?怎么都忘记我的嘱托了?让他们好好照顾、保护杜小姐,竟然当耳边风,等我找到他们,非得狠狠地教训他们才行。
我在佛城里打听了一天,结果什么也没有打听到。
无计可施的时候,我想到了高老爷子的大徒弟。高老爷子如此疼爱杜婉华,一定会让他的大徒弟保护好女儿。他的大徒弟有钱有势,如果杜婉华没有死,那么很可能是被他给救走了。
于是,我便赶紧去到车站,准备赶往省城。
此时的车站很混乱,货运站也在不远,显得更为拥挤,更无秩序。
当我拿着票准备上车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喊着大哥,声音很远,倒是没留意。上了车之后,我刚坐下又听见了那声音响起,扭头一看,看到远处有一名光头大汉正扛着一个麻袋,健步如飞,朝着我的方向跑近。
“大哥,大哥,是俺啊。”那人一边狂跑,一边大汉。
那不是我苦苦寻找的兄弟和尚吗?
我欣喜若狂,赶紧下了车,朝着和尚跑过去。
一见面,和尚便噗通地跪下。
“和尚,你这是怎么了?快点站起来。”我说。
“大哥,是兄弟不好,兄弟没有保护好杜小姐。”和尚一脸内疚地自责。
这和尚跑了那么远的路,肩上的那袋重物还没扔下,怕弄坏了别人的货物,因而累得满头大汗,如此憨厚的兄弟,我又怎么舍得责备?
“你快站起来,再不站起来,我就真的要责怪你了。”我说。
和尚这才站起。车站毕竟人多复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和尚把货物扛回去,连那天的工钱也不要了就跟着我离开。自从杜府被大火烧毁之后,和尚便一直在火车站做苦力。他说,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佛城,因为没有了钱,也住不起客栈,最后想到如果我回佛城,一定会在火车站出现的,为了等我,他便一直在火车站做搬运工,每有火车进站,他都会盯着看,结果真的等到我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