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水里无法呼吸。”
“好像是吧!真没用。”
“当然,我们水鬼是最优秀的种族。”
“唔,蛮夷,我很喜欢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叫夏利。”
“不好听,你的皮肤很苍白,那就叫你小白吧!好吗?”
“小白?”夏利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啊!当然好!”
“水鬼小白。好听多了。”
夏利很快的和水鬼打成一片,他感觉这些水鬼不像是有恶意,只是想法非常简单,智商也不太高,夏利反而对自己的欺骗有些微内疚。
天边晕染着满天彩霞,已经接近黄昏了,惠然望着湖面上频频叹息。
“喂!惠然,别唉声叹气的,我们都不着急了,你着急什么啊?”田八云拍了拍惠然的肩膀。
“那样一个美人就这样被水鬼吃掉了,不是很可怜吗?”
“他不会被吃掉啦!再说,真要打起来,那些水鬼也不是他的对手。”
“啧!你这无情无义的男人,他不是“你的芙蓉”吗?看她哥哥回来你要怎么交代?”惠然气愤的向湖面抛掷了一块石头。
“喔。”秋子也站了起来,露出了笑容。
湖面上泛起一阵巨大的涟漪,像是一条白色的大鱼游了过来。
夏利探出头来,朝岸边招了招手。
“啊!这是怎么回事,芙蓉姑娘没事?”惠然不可置信的用力的捏着自己的脸颊。
夏利离开水面,赤足踏上了湖岸,发梢垂挂着水珠,在夕阳余晖中闪闪发亮,肌肤散发出珍珠般美丽的光辉。
田八云高兴的拥抱夏利:“你终于回来了,辛苦了!”
一眼瞥见秋子呶着嘴,连忙也给秋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啊?法师,我们好像不太熟吧。”
“我也等了一天了,这样不公平。”
“好吧,那你闭上眼睛。”
“原来你会害羞啊…没问题。”惠然闭上眼睛,张开了双手。
啊──
惠然尖叫了一声,搂住他脖子的不是芙蓉姑娘,而是一只黏乎乎的水鬼,吓得急忙推开水鬼。
“呵呵呵,大将,你吓到我朋友了。”夏利用心电感应跟水鬼说。
“小白,这就是我的对手吗?看不出他有多厉害。”水鬼发出了一串古怪的笑声。
“惠然法师,水鬼大将说,你侮辱他,他要向你挑战!”夏利说。
“我侮辱他?”惠然瞠目结舌。
“对着水鬼尖叫很不礼貌的,他要找你决斗。”
“竟敢瞧不起我,三天后我带所有的水鬼来看他的笑话!”
“是啊!我们水鬼才不会输给人类,我来当裁判,就算那个人类是我的朋友,我也不会偏袒。”
“说得好!小白。”
“真稀奇!这就是水鬼?”秋子在一旁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盯着水鬼看。
“这个人类会用心灵感应?该不会也是水鬼吧?”
“不,我不是。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类。”田八云笑嘻嘻的回答。
水鬼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露出陶醉的神情:“好喝。你这个人类很好。”
“大将喜欢可以多喝一点。”田八云劝酒的本事也是一流的,没多久就把水鬼灌得醉醺醺的。
“不是说了吗?三天后,用摔跤决胜负,只要你惠然法师打败水鬼,那就成为大英雄了。”
“水鬼个头虽小力气却很大,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啊?”惠然压低了声音说。
“你一定会赢的。”田八云说。
惠然左顾右盼,发现已经不见水鬼的踪影:“芙蓉姑娘……水鬼呢?”
“你们刚才在讲话的时候,我已经送走了大将,三天后他会再来,法师你也要好好准备迎战啊!”
“可是可是……”
“真的认不出我啊?万事有我呢!”夏利露出动人心魄的笑容,迷得惠然一阵昏头转向。
秋子帮夏利拆下密密缠裹在发髻里的牡丹木梳,一头乌黑垂地的秀发逐渐缩短褪色。
银白色的及腰长发,秀美如画的少年,惠然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只是要隐藏我这头银发,才会乔装改扮。”
“龙神使者?”
“不然你以为还有谁能潜到水里和水鬼鬼混大半天啊?水底的功夫可是我的看家本领。”夏利笑了笑。
“原来从头到尾都没有芙蓉这个人,你们都把我蒙在鼓里!”
“是你自己色迷心窍,我们只好陪你玩玩,呵呵。”
“搞半天你们拿我当猴子耍?”
“你生气了?”
“当然生气。”
“人家只是好玩嘛,惠然哥哥。”夏利装着娇滴滴的声音,陪着不是。
惠然听得浑身骨头都酥软了,哪还有办法发火:“够了够了,我对你这张脸没辄,对付水鬼你有什么好计策吗?”
“有,暂时还不能说破。反正这场比赛不会有人受伤。”
“这说了不等于白说吗?”
“要麻烦法师请村民准备一些东西,小黄瓜、茄子、南瓜越多越好,我知道这个干旱时期,农作物都很珍贵,但是如果可以获得水鬼的合作,就可以解决缺水的燃眉之急。水鬼很爱玩、爱热闹,多找一些人来,我们要办一场盛大的摔跤比赛。”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吧?”
“你一定会赢。”
“你这么坚持要比赛,干麻自己不比啊?田八云也可以去啊!”
“现在只是干旱,再不解决就要闹饥荒。琵琶湖是近江国及邻近数国的水源地,我虽然有办法降雨,但若琵琶湖水域被水鬼封锁,那降再多雨也没用,所以我打算和水鬼讲和,各取所需,但在这之前,法师必须先打败这琵琶湖中的水鬼首领,我们才有谈判的筹码。至于我和田八云,还有其他任务,替人类出战水鬼的光荣任务,就拜托你了!”
“你真能降雨?”
“你忘了我是谁啊?我是龙神使者。要雨有雨,要风有──风!”夏利手一挥,湖岸边立即卷起一阵狂风。
“真的要风有风。”惠然愣了一下:“照你安排的做就是啦!你保证我会赢?”
“当然。还有记得搭几座可以避雨的茅棚,来观战的人一定要带伞。”
“不可思议,你真的是这世上的人吗?”
“这个问题,很难解释呀!”夏利苦笑着。
“惠然,不要再问了,夏利累了。”
夏利望着田八云露出感激的微笑。
“我们回去休息吧!”田八云不待夏利回答,熟练的握住夏利的手,一转身将夏利背在背上。夏利也不推托,却像是十分安心的伏在田八云的背上双眼一闭,居然立即沉沉入睡。
“啊?这样就睡着了?”惠然不明所以。
“所以我才说他累了,别吵他,有话明天再说。”田八云压低了声音。
“法师,走吧!”秋子收拾好东西,催促惠然。
“秋子姑娘,你们是怎么遇见这么一个神奇小子啊?”惠然回过神来。
“夏利啊?是我和田八云在山上捡回来的。”秋子嫣然一笑,快步跟上了田八云。
“哪座山啊?我也去捡一个。”惠然愉快的笑着。
这场史无前例的摔跤大赛,风声很快的传了出去,地点选在琵琶湖南岸,接近狭长的湖颈附近,附近几座村庄的村民都来凑热闹,也有远从山城、伊贺来的地方官吏。
冒牌和尚惠然见事情闹大了,也不禁后悔万分。几次想借机逃走,却都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雪奈阻止了。就算百般不愿意,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场。
会场都布置好了,一座土台,也准备了几箩筐的蔬果和甜酒。
夏利再度插上木梳,这次却换上白色十二单衣,一头长发流泻到地上。
艳惊四座,却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子从何而来,只知道是惠然法师的朋友。
秋子穿着紫藤色的衣裳,手持龙笛,徐徐吹奏出美妙的乐音。
夏利轻启朱唇,清澈的声音如水晶般透明,流泻而出,衣袖翻飞,翩翩起舞。
田八云和惠然坐在一旁喝着酒。
“喂!田八云,龙神使者真是好看。”
湖面泛起一阵涟漪,水鬼果然依约而来,为首的是头顶圆盘特别大的大将,身后跟随着一群大大小小的水鬼,陆续浮出水面。
这群水鬼至少有二、三十只,湖岸上的人群起了一阵骚动。
夏利微微欠身,以清晰的声音向大家宣布:“我们的贵宾来了,请大家安静。”
“他们是把人拖下水啖噬的妖物,杀了他们!”群众之中有人叫嚣。
一个壮汉抄起长刀便向水鬼砍去,夏利身形一晃,立即挡在水鬼大将面前,衣袖一拂,银光一闪,长刀立即寸寸断裂,壮汉万万想不到这个绝色女子竟然袒护水鬼,连用什么手法在瞬间斩断长刀的,看都没看清楚,吓得面色如土。
“这位大哥请听我说。”夏利优雅的行了一个礼,从容不迫的说:“客人是我邀请来的,看在我的面子上,请不要动用武器。如果想动手,就请赤手空拳光明正大的来吧!”
“你是什么人?”
“夏利,从若狭国来。”
“小白,这个人类想向我挑战吗?”水鬼大将一把抓住壮汉的手,圆睁着眼,似乎十分不悦。
“大将,他不是你的对手,请手下留情。”夏利微微一笑。
“怪……怪物,我才不怕你。”壮汉鼓起勇气一拳往水鬼的脸上挥去。
水鬼不慌不忙的接住壮汉全力的一击,再轻轻一推,壮汉登时往后摔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