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龙。”
“我是问本名。”
“孤翔之虹电。因为太难念了所以改叫电电,这样比较方便记。对吧?电电。”
香奈可回头征询虹电的意见。蓝发龙男阴郁的看了自己的龙骑士一眼,默默点头同意。
站在门旁,端着瓷杯的薄仙人望着微低着头的龙,皱眉问∶“我说小香啊,叫龙电电"这种名字会不会有点不适合?”
虹电如获救星的抬头看着薄仙人,不过他同时也听见两个叠在一起的反驳声∶“一点也不会!”
香奈可和希维娜一同拍桌站起。两位女子惊讶的互看一眼,接着立刻因为彼此的认知相同而露出笑容。女军官握住法恩妻子的手热情的问∶“我是香奈可·孟迦。你呢?”
“希维娜·瑞柏恩。旁边的是我的丈夫,法恩。他是很厉害的保镖喔!”希维娜将手放到法恩的肩膀上。高大保镖微微点了一下头作为招呼,深蓝色的眼瞳静静的守着和女军官聊开的妻子,直到他发现虹电离开座位,站在香奈可背后时,法恩才插入对话中道∶“孟迦小姐,你的同伴在找你。”
香奈可回头好奇的看着虹电。龙对粹魔的友善似乎相当不习惯,红色猫眼看看龙骑士又看看法恩,最后才贴着香奈可的耳朵小声的说了一段话。
在听完虹电的请求后,香奈可干脆的答应道∶“嗯,可以啊!如果不想待在这里就先回营区。”
“那我先告退了。”
虹电快速的绕过法恩走向门口。不过当他经过子夜的位子时,龙的身体突然整个绷紧,虹电极为小心的偏头瞄了一眼,在向反方向跨了一步拉开彼此距离后才走出门。
夸张的反应连香奈可都注意到了,女军官瞪着笑咪咪的魔族伯爵,沉声问∶“子夜,你刚作了什么?”
“刚刚?我刚刚在喝茶。”子夜以双手捧起装着热茶的杯子,一脸幸福的道∶“香奈可也喝些吧,味道很不错喔!”
“认真回答我!”
香奈可瞄准子夜衣领的手被薄仙人的扇子挡住。黑发仙人缓缓摇头,将女军官的手推回原处解释∶“刚刚的反应的确和子夜无关。龙本来就讨厌魔族,会对粹魔保持距离也是正常的。”
“讨厌到全身僵硬?”香奈可存疑的反问。
“正常情况是没到那个地步,不过子夜不是正常的魔族。”薄仙人懒洋洋的将扇子收回宽袖中。他想起另一个需要交代的事,黑发仙人立刻转开话题问∶“小香,你的新武器还在吧?”
“当然在。”香奈可平举右手,她展开的掌心浮起一颗光球,女军官以手指挤压球体,圆球顿时伸长化作一把铜柄晶枪。香奈可灵活的舞动和自己同高的长枪,不解的问∶“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龙骑士的武器是双方契约的具体化,攻击时的威力取决于龙的力量,强度则是由骑士的心理状态决定。所以你要小心,”薄仙人以少见的严肃口吻警告∶“在意志不坚或心理动摇时,绝对不要叫武器出来。一旦你不小心折断长枪,和龙的契约也会瞬间终止。而大部分龙是不会和毁坏契约的骑士重新结盟的。”
“我知道了,总之就是要审慎使用的意思吧?”香奈可放开长枪,美丽的水晶枪恢复成光球消失在她的手中。女军官猛然想起之前问到一半的问题,她回头想弄清楚夏利脖子上的红印,却发现对方支着头在打盹。
香奈可绕过桌子走向夏利,不过子夜却先一步摇醒黑发青年,亲昵的靠在对方的耳畔问∶“累了?”
“有一点。”
夏利并没有如香奈可想像的立刻推开子夜。他迷迷糊糊的眨眨眼,看了柜子上的沙漏一眼问∶“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快十二点了。要回房了吗?”
夏利点点头,拄着法杖让子夜伸手伏起自己。而在两人离去前,子夜回头面对满脸惊恐的香奈可,以一贯的甜腻笑容道∶“香奈可的龙似乎是较低阶的青年龙,没事要多鼓励他喔!”
“喔。好。”
香奈可呆滞的目送两人离去,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从方才不正常的景象中脱离,恢复思考能力。吻痕、奇怪的举动。不会吧?
在和军营中军官和香奈可的家人打过简单的招呼后,虹雷回到分配给野战队长的帐棚中。他不是很习惯化作人身,更不习惯和魔族共处一室,能在龙骑士的首肯下离开那个房间真是太好了。
临时搭建的帐棚挡不住夜晚的风,寒冷空气一波波吹进帐内。坐在其中的虹电没有作出取暖或拉紧衣领的动作,对人来说偏冷的温度对龙而言却是是舒适的温度。不过即便周围环境安静而微冷,蓝发男子脸上仍没有一丝笑容。
“陌生的味道、陌生的空气、陌生的世界。”
虽然不觉得寒冷,虹电却缩起四肢。他回想起龙骑士说过的人类阶级,兵、士、尉、校、将,那位即使在濒死时刻都能绽放坚强心光的骑士是属于高阶的校,而自己是。
“低鸣,对照过去大概是士吧。而且。”虹电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藏在其中的心脏虽然已恢复正常速率,但却仍提醒着他残酷的限制。
“明明还不到能和骑士订契约的阶级,我到底在想什么。”
蓝色头颅深深的埋入白龙袍中。虹电的尖耳微微一颤,在香奈可掀起帐棚前收起颓丧表情恢复端正坐姿。
“可疑!可疑!太可疑了!”
香奈可边念边坐在替代床垫的毛毯上。女军官看上去有着说不出的烦躁,默默坐在布柜旁的虹电看看手边的宵夜,一时间也抓不到开口的时机。
最后是香奈可自己闻到香味,她好奇的朝帐棚四周望了望,惊奇的问虹电∶“咦?有食物啊?”
虹电端起餐盘,肯定的回答∶“是的,香奈可·孟迦上校。”
“我不是要你改口吗?”香奈可将手放到虹电的头上用力的转了转,指着对方凌乱的蓝发纠正道∶“叫我香奈可,后面不准加姓也不准加军阶!”
虹电以手指梳平头发,正经严肃的问∶“这是命令吗?”
香奈可轻轻敲了虹电一拳,双手叉腰回答∶“命令个头!这是拉近彼此距离的方法。因为之后我们要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要好好培养感情!”
“我了解了。香奈可。”
在女军官充满威胁性的注视下,虹电硬是将快滑出口的称呼吞回去。而香奈可也赞许的露出笑容,单手拍上龙的肩膀道∶“很好!快点睡觉吧!明天要进行晨袭作战。我弄清楚子夜那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子夜。是那个黑发的魔族吗?”一想起那个惨白魔族所散发的压迫感和魔力,虹电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的紧绷,过了好一会都无法恢复正常。
香奈可点头,同时补上一句∶“你不想跟来的话也没关系。怎么样?”
体贴的话勾起虹电不堪回忆。他握起拳头,坚决的抬头看着香奈可道∶“不,我想和你一起行动。”
孟尔仰躺在玄武岩平台上,垂下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环绕其下的薄水潭。真理之神就这么悠闲的遥望镂空的弧形屋顶,直到有人进入顶塔才变换姿势坐起。
绑着两条辫子褐发灰眼的少女踏上塔的边缘,她带着一名被水绳捆绑的蛇鳞女杂魔,以双手微微撩起巫师袍道∶“真理之神,水之真理──雪芙兰·米露芬亚,带着您所寻找的催眠师来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辛苦你了。”孟尔轻轻的由平台跳下,流动的水面如寻常硬地般承接他的重量。而随着真理之神的接近,被水绳制住的杂魔眼中也渐渐浮起恐惧之色。
“在我住入这个身体时,立刻发现脑子中的记忆有若干残缺。”优雅的女子脸庞靠近杂魔,美丽的脸上虽挂着笑,给人的感觉却冰冷无比∶“细查之下,这个身体的前主人似乎是阁下的顾客。擅长记忆消除的催眠师──安提,可以请你告诉我风之真理诺奇亚·犹安委托你消除记忆是什么吗?”
杂魔害怕的摇头。孟尔作出惋惜的表情,残绕在魔族身上的水绳猛然射出透明触角,将人拉向真理之神背后的水潭。原本不足十公分深的潭水竟将杂魔整个吞没,孟尔在瞬间将组成潭底的地元素转变成水元素,他俯视着在水中挣扎的魔族,再次询问道∶“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
杂魔被水花拱起的头大力摇晃。孟尔不悦的挑了下眉,催眠师头部以下的身躯全部被大冰块所冻结,同时尖锐的冰针也缓缓的从每一寸肌肤刺向骨头。真理之神微微抬手,让水流将杂魔送回雪芙兰面前。
“催眠师就拜托你和地之真理照顾了。”
孟尔的微笑勾起水之真理脸上的红潮。雪芙兰以万分景仰的表情点头,害羞的垂下脸道∶“我一定会问出您想知道的事的。”
雪芙兰的脸被轻轻扶起。孟尔凝视着少女的脸庞,柔声道∶“这是第一次以实体见面吧?我记得上回我们说话时,你还只是个孩子呢。”
给人毒蛇般印象的水之真理完全不见平日的深沉,她的双手不安的紧紧握起,压低了头道∶“是的,多亏您赐予的还童草,雪芙兰才能克服病魔。而在那之后。我一直都仰望着您美丽的精神体,能实际接触还是第一次。”
“不过真是难为你了。雪芙兰不喜欢风之真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