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漠回来,蓉儿去了趟幽州魏府,陈说了一番情况,看了看小靖羡。
回到府上,楚烟白知道了儿子的情况,把蓉儿招到跟前,问了哥哥的情况,也摸摸女儿的青丝发梢,安慰了一下。
府上来了两个江湖道上的朋友,这几日内,爹爹都是忙于配药和煎药,帮忙诊治。
楚蓉儿白天时去药铺帮帮忙,晚上修炼一下剑术,把灵禅和尚教授的心诀术法练得熟稔,澄霜所凝的剑气清纯柔韧。
闲下来之后,她就会爬在窗前的桌案上,脑瓜子磕在桌面上,望着圆月愣愣发呆,摘下脖子上的七彩鲛珠项链,放在手心注视。
“唉!那时还是草色枯黄,大河冰封,一转眼,这院子里的梧桐都已经浓绿成荫了。”
脑中闪出一幕画面,如风一般奔跑,撞进他的怀里。
“嘿嘿,那时候......”楚蓉儿轻轻笑道。
令狐府内,锦云梳洗过后,脱了外层的裙襦,躺在床上望着垂帘,静静等了一个时辰,望着摇摇晃晃的烛焰,闭上双眼,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夜,令狐沅又没进屋上榻。
三日后,官道上奔来一群骑马官兵,朝令狐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楚蓉儿出了府门,去镇上的茶馆听听说书人的江湖。
一人,一桌,一抚尺。
一椅,一壶,一折扇。
说书人倒上一杯腾气热茶,吖一口,搓开折扇,拍响抚尺木,开始进入正题。
话说当年五方天下,泰儒洲的儒圣登乾元山悟得大道,刻下书文,道说修身齐家平国治天下的大学问,教化天下,让鳏寡孤独受疾者皆能所养,仁义礼天下之士,厚儒治天下之民......
楚蓉儿听得正酣,在座上拍手鼓掌,一群黑衣人捏刀冲出茶楼的小阁,朝她扑过来。
她旋即按下桌上澄霜一挑,捏在手中,破窗而出,落在街道之上。茶楼中闲人看客众多,一旦刀剑开拔,都是头落血溅的场面,伤及无辜。
一群毛贼,何惧!
一把剑,足够!
楚蓉儿绕过一条巷道,尽快向楚府的方向靠去。
“哗.....”
一处偏楼的楼角处飞来一张破网,她一点步飞上楼壁,躲开那张破网。
夜月下,一群晃动的人影从前面巷道中
赶来,围追堵截。
一群黑衣人围过来,楚蓉儿竖剑攥在手中,剑尖划地地上的青砖路噌噌响。
“哪里来的毛贼?”楚蓉儿怒喝道。
“兄弟们,上!”
一群黑衣人猛地点头,抡转刀鞘,亮出刀锋,冲出一步,狠狠地朝她砍来。
楚蓉儿双手握剑,一剑架住五人刀刃,侧下扬剑,一剑划破五人胸前黑衣。
“该死,竟然穿着软甲!”楚蓉儿心里嗔骂一声,右脚发力,一个飞跨,踢翻一个黑衣人。
三个带头的黑衣人变换方位,从斜侧出刺出三道刀影,周围扬起一阵沙尘,刀光剑影,一股肃杀之气充荡整个楼巷。
楚蓉儿驱使体内罡力卷上澄霜,一个搓剑招式,架刀一送,平刀正好扫在另一个贼人的咽喉上,血潸潸流下,使黑衣墨色更深。
十个黑衣人围杀,她抽刺两剑,给脖颈划了两道口子,落到胸腹上的剑刃只割破了外衣,黑衣人又起刀砍下。
杀气腾腾,卷入一场乱战。
这样耗下去,罡力受损,体力不支,楚蓉儿转身挥出一道劈天剑气,剑意扫向四方,强压而去。
这帮畜生竟然也是武夫剑修,挡住了数百道卷地剑芒。
大事不妙,楚蓉儿飞出澄霜刺穿三人颈喉,一剑串三。
隐身闪出,喂出一拳,一股旋涡罡风冲散黑衣人的包围,拿住澄霜,蹿身飞到墙角,跳出包围。
猛地,数支弩箭飞射而至,她用剑挡了数十支,但有一支划破她的上臂,开始隐隐作痛。
扬剑欲要劈出剑气,背后一刀黑影,补了一弩,一刀强压头顶。
楚蓉儿弓步跪在地上,刀刃在她的眉前射出白芒。
数十把刀架在脖子上。
那黑衣人仰头奸笑。
“给我绑了,去讨赏银。”
那群黑衣人绑了蓉儿,把她扔在马背上驮走。
她的脑袋晕晕乎乎,感觉腰背有些扭伤,眼前被一个黑色头罩捂得严实,看不见任何东西。
马蹄哒哒,微风习习。
苏幕镇的大街上一片喧哗,楚府的仆卫已经把消息传到了楚府。
楚烟白还在书房里看书,仆役心神有些慌张,直接冲进书房,大呼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小姐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了!”
楚烟白一听,脸上瞬间失色。
“小姐为何被人带走了?”
仆役焦急地回道:“小姐和平日里一样,去茶楼听书,无缘无故,冲出一阵黑衣人追杀。小姐一人拼杀,被那些贼人撸了去。”
楚烟白气得跺脚,“这个死丫头,真不让人省心,快,快召集府上护卫,出府寻找!”
“是!”
仆役起身奔出檐口,在院中大喊,召集府上护卫一起行动。
楚烟白匆忙走到一众护卫面前,命令他们跟着那群绑架蓉儿的贼人搜查过去,不要错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楚烟白转身唤来一个信差,前往青州官府报官。
他自知此事非同小可,并不简单,有人能把手伸到苏幕镇,背后的势力一定不容小觑,必有大阴谋。
“备马!”
楚烟白上马一通鞭子,乌枣马双蹄狂蹬,一溜烟的功夫就飞踏过官道的尽头。
他连夜赶到幽州牧府上,魏政已经安歇下了。
楚烟白告知仆从有要事相求,魏政从睡梦中被惊醒,穿衣走到正堂,听到蓉儿被恶贼掳了去,一巴掌拍在桌沿上,咬牙切齿道:“烟白兄,莫慌,等我找到蓉儿,抓了这些恶贼,一定碎尸万段。朗朗乾坤,还敢在楚府眼皮子底下掳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魏荀揉着眼睛走进室内,一听蓉儿被掳,大脑瞬间清醒。
“楚伯伯,什么人干的,我带几个兄弟弄死他们。”
“楚伯伯若是知道什么人干的,还能等到你在这里墨迹吗?”魏政斜瞪了一眼儿子。
楚烟白沉下心来,搓着手心踱步道:“政兄,此事颇是诡异,好端端的,哪来的黑衣人,再而,单凭蓉儿的剑术,平常人拿她毫无办法,必定是武夫剑修干的好事。而这群人背后,要么是朝堂大员的侍卫门客,要么是江湖中的悍匪。”
魏政连连点了两下头,凝着眉头道:“政兄说得有理,荀儿,你带府上的扈从出发,跟楚伯伯一起去寻蓉儿,我马上进宫面圣!”
“爹爹,如此夜色,渭皇陛下必然就寝了!”
“无妨,蓉儿生死难测,人命关天,就算是冒死求见,也要试上一回。”
“好!”魏荀答应后迅速转身,出了屋子,整顿魏府上下的兵甲,前往青州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