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一愣，也明白流琊是把情况都摸清楚了，干脆不再隐瞒：“是，正是沈傅安沈老爷。”
“他昨晚来过？”苏辞镜挑眉。
听到这话，老鸨才终于注意到了站在流琊身后的苏辞镜。
老鸨毕竟是这种风月场所里打拼出来的，这点眼界力还是有的，虽说苏辞镜穿着一身下人的衣服，可试问有哪个下人敢在主子说话的时候插嘴。
一想眼前这小奴才的身份应该不简单，老鸨也不敢怠慢，赶紧点头：“来过，你们别看沈老爷这个样子，他可是咱们青楼的常客，隔三差五就得来找水袖一回。”
“那昨晚呢，水袖见他了吗？”苏辞镜问道。
“水袖原本是不想见的，可沈老爷听说她身子不舒服，坚持要看她一眼再走，毕竟是大客，水袖也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不过沈老爷也没有多逗留，就进房间确认了一些水袖的是否安好，又交代了两句便离开了。
而沈老爷从房间出来以后，因为水袖身体不适，就没出来送他，而是让小椿象征性的送了两步，我也是在那时候最后一次见到了小椿。”老鸨说道。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小椿的时候，她可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苏辞镜追问。
老鸨思索了片刻，这才开口：“那时候她是低着头走过去，而大堂又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也没怎么在意。
不过，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异样的话……
平时这丫头走路的时候还挺仔细的，从未破坏过什么东西，可昨天她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却险些撞到了我。
但这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异样吧。
毕竟主子身体不舒服，还在房间里等着，她一个做丫鬟的又怎么会不着急呢？”
“那之后呢？除了你以后，青楼里还有什么人见过小椿？”虽说老鸨这话听着也没有什么问题，但苏辞镜总觉得，小椿当时之所以会走的这么快，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听到苏辞镜的这个问题，老鸨的脸上就立刻闪过了一抹为难的神色：“咱们楼里有那么多人，谁见过谁，谁没见过谁，这可不是那么好问的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小椿都是水袖的丫鬟，我当时看她离开的方向，也是往水袖房间去的，在我之后，水袖应该还见过她才是。
不如我带你们去问问水袖？”
“如此正好。”流琊等的就是这一句，所以老鸨的话音落，他就立刻接了下去。
“行，那我带你们过去。”得到流琊的答案，老鸨也不由得松了口，能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推出去，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老鸨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带着流琊和苏辞镜来到了水袖面前，而水袖就好似早就料到了流琊和苏辞镜会来一般，早就已经穿戴整齐在房间里等着了。
一听老鸨敲门，马上开门：“见过公子，见过公公。”
“公子是来问关于小椿的事情，不管有什么线索，你都好好跟公子说，知道了吗？”老鸨象征性的交代了一句，又命下人送来茶水，这才逃难似的快步离开了。
流琊带着苏辞镜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这才终是将目光落到了水袖身上：“你见到我们的时候，一点都不感到惊讶，看来是早就料到我们会来了。”
“公子和公公昨晚才来见过我，伺候我的丫鬟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公子和公公不来，才不合理吧。”水袖小心翼翼的帮流琊将喝完的茶杯续上，这才又接了下去：“公子和公公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
“小椿是你的丫鬟，你应该比我们更希望杀她的凶手被绳之以法。”流琊轻轻挑眉：“老鸨说她最后一次见到小椿，是她送沈傅安回来以后，那时候的小椿看起来似乎有些慌乱。”
而他这话虽然没有明说，水袖却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的确，小椿送沈傅安回来以后整个人就有些魂不守舍的，我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愿意说。”
“后来呢？”流琊追问。
“后来我也累了，就让她先下去休息了。”水袖说着，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她离开之前曾经跟我说，说她一个人睡觉得害怕，能不能今晚就留在我房间里守夜。
要是换了平时，没有客人留宿，我肯定会答应她的。
可偏偏……
昨晚我自己也不太方便。
公子和公公的事情我是绝对不敢让外人知晓的，所以上药的事情我也不敢让小椿来，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她。”
“她平时的胆子大不大？没有客人留宿的时候，她会经常留下来守夜吗？”流琊又问。
水袖思索了片刻：“虽说小椿的年纪不大，但却是一个稳重的孩子，极少有这种惊慌失措或是说害怕的时候。
平时就算留下来守夜，那也都是我提出来的，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留下来守夜。”
“看样子，昨晚她送沈傅安出去的时候，的确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她的反应又怎么会那么异常呢？”水袖的话音才落，苏辞镜就立刻开口。
流琊轻轻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看法，目光却还是落在水袖身上：“小椿离开之后，你就再没有见过她了？”
“是，小椿离开以后，我便偷偷给自己上了药，然后就睡了，直到今天早上衙门的人过来，我才知道，原来……小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水袖的眼底有泪花溢出，她低头抹了把泪：“虽说我与小椿不过是主仆关系，小椿伺候我的时间也不算很长，却一直都是尽心尽力，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如今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求公子和公公多费点心，早日查明真凶，也算告慰她的在天之灵了。”
“小椿离开之后又去了哪里，你可知道？”流琊问。
“我当时是让她回房间好好休息的，至于她究竟有没有回去，我就不知道。”水袖答道。
“那她房间里可有住着其他人？”流琊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