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流琊离开时的那句话,这才好似下定决心一般:“那就劳烦风统领在外面等奴才一会了,奴才换完衣服,马上出去。”
似乎是已经认定了苏辞镜是个诡计多端的人,所以风烈一听这话,眼底就立刻闪过了一抹警惕:“我劝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
“呵。”苏辞镜轻笑了一下:“风统领未免也太抬举奴才了,这里是天牢,奴才能玩什么花样?”
“最好如此。”风烈警告似的狠狠瞪了苏辞镜一眼,这才逃一般的转身离开。
说到底,他也不想看苏辞镜换衣服,万一像流琊和萧贤睿一样被蛊惑了,那沧琅阁可就完了啊!
见风烈这副明明害怕却又要硬装出凶狠的模样,苏辞镜就不禁噗呲一下笑了出声,手上换衣服的动作也更加迅速。
难得风烈怕她,她也绝对不能露出破绽才行。
苏辞镜的动作很快,没一会便换好了衣服走出去:“风统领。”
听到她的声音,风烈便下意识的转头,可他这一转头对上换完了衣服的苏辞镜,脑海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两个词:隽秀,飒爽。
虽说他只是随手找了一套沧琅阁暗卫的衣服给苏辞镜,可这黑色绣金的衣服穿在苏辞镜身上,却丝毫没有与她气质不搭的感觉,反倒衬得她整个人越发的精神爽朗,甚至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她这身衣服一穿上,怕是整个沧琅阁的暗卫都要被她比下去了。
风烈在心底暗叹了一句,此人虽然看起来娘了一些,身体里却仿佛蕴含着气吞山河的力量,这样的人……
不,不对,他怎么能觉得这个小太监好看呢?
完了完了,不会连他都要中了他的狐媚之术吧?
想到这,风烈的瞳孔就猛地一收缩,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赶紧转过身,不再去看苏辞镜。
还不忘故作凶狠的大喝一声:“换好衣服就快走,别像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
“……”别像个女人似的……
苏辞镜有些无奈的轻抽了抽嘴角。
风烈却好似想尽快摆脱她一般,几乎是朝马车飞奔过去的:“公子,都已经打点妥当了。”
“嗯,那就让他……”流琊本来想说,那就让苏辞镜和他同乘一辆车吧。
可风烈就好似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到:“我已经在您的马车后面又准备了一辆马车,就让他坐那一辆吧。”
听见这话,流琊的眸色就不由微深了几分:“哦?你竟然会给一个小太监准备马车?”
“那还不是为了公子着想吗?”风烈说着,又好似提醒似的接了下去:“公子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找他回来只是为了办这件事,您可别自己先被他给办了。”
居然说他会被一个小太监给办了?
流琊眸底的杀意迸发,殷红的薄唇轻启:“就算要办,也是我把他给办了,轮得到他来办我?”
“……”现在的重点是谁办谁吗?现在的重点是谁都不可以办谁好吧!
风烈的心底几乎咆哮,又见苏辞镜已经慢悠悠的跟出来了,也不再和流琊多说,直接转身就把苏辞镜拉到了后面的那辆马车上:“你就坐这辆马车。”
说罢,还不忘转头朝车夫交代了一句:“不用走的太快,记得和公子所乘的那辆马车保持一定的距离。”
只等车夫应下,风烈这才稍稍有些放心的转身离开。
若不是为了那件事情,他又怎么会同意让流琊把这个妖孽带回沧琅阁呢?
如今只希望那件事情可以快点解决,他们也可以赶紧把这个妖孽送走。
苏辞镜本就不希望和流琊同乘一辆马车,以免身份暴露,如今风烈这一系列防着她的手段,反倒帮了她一个大忙。
虽说现在还不能彻底的放松,可至少在马车上的这段时间,她可以稍稍休息一下,也让自己可以好好捋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首先是袁歌林,虽说如今萧贤睿被打入天牢,皇后一脉算是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但……
她并不认为,皇后敢在这时候挑战庆皇的权威。
皇后若是真敢这么嚣张,在祺贵人出事的时候,也不会趁机交出凤印,以此平息之前让胡太医岳父连升**的圣怒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呢?
萧贤睿和她都是皇上下令关入天牢的,袁歌林既然如此大胆的要保她出天牢,恐怕……只有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保她出天牢的事情是庆皇应允的。
可她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又有什么事情值得让庆皇和皇后为她一个小奴才费心?
苏辞镜想不明白。
但她心中始终有种隐隐的感觉,出大事了。
还有一点。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袁歌林刚刚曾经告诉过她,已经证实了荷包中的香料与兰贵妃无关,是皇后宫中的宫人为了护主,有意陷害,兰贵妃也无需再入冷宫。
兰贵妃之所以没有为自己辩解,自请入冷宫,就是为了去调查冷宫里的秘密。
没想到,却在入冷宫的前夕证实了她的清白?
如果只是这件事情,她或许还会认为这是巧合,可偏偏追查出来的幕后黑手是皇后宫中的宫人。
这件事情和皇后脱不开关系是她早就料到的,但皇后宫中的宫人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被揪出来呢?
是皇后宫中的宫人做事情不够干净,让人抓到了线索,还是说,是有人看穿了兰贵妃入冷宫的真正目的,特意推了一个替死鬼出来,阻止兰贵妃入冷宫?
很显然,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毕竟,皇后这一连串的计划都如此精妙,又怎么可能在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上露出破绽呢?
可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这个看穿兰贵妃计划,并且阻止她入冷宫的人究竟是谁?
是皇后?
如果真是皇后的话,那看来这冷宫里的秘密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不止牵涉到了流琊,更牵涉到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