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有什么计划和心愿吗？”我扯开话题，尽量不再提公司的事。“一切顺利就好！事情都能按部就班地进行，不要节外生枝就好！”金杰利落地答到。
“对了！过年你去你姐姐家吗？”“会去啊！都一年没见了，我也想她了，这次回去，我得多陪陪她。”
“你姐姐有孩子吧！”我接着说到。“有啊！有个儿子，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很帅气。”
“那李凤宜跟你一起……”“行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呢？新年有什么新打算吗？”
本想问李凤宜会不会跟他一起去姐姐家，却被金杰插话拦下了。
“我……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心愿吧！就像你说的，不求万事如意，只求顺顺当当。”
说完，我喝了口橙汁。
“思梦，我知道你有什么心愿，只是不说罢了。”
此刻，对方洞悉一切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自在。
“思梦，你和他，我不能说绝对没有机会，但一定会很难！他难不难我不确定，但你一定很难，甚至会很痛苦！若是旁人，我不会这么露骨地劝；但你不一样，我了解你，了解你的专注与痴情，说难听点儿就是犯傻、自己苦着自己。怎么说呢？这算是你命中的一劫吧！”
“我知道我选的路很崎岖，但没办法！我希望找到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哪怕吃些苦、受点罪，我也心甘情愿。”
听了我的话，金杰摇了摇头，之后便是一声长叹。
“思梦，你知道吗？同为男人，我有时真的很羡慕王总，甚至是嫉妒他！虽然不是富豪、虽然已有家室，但还能有个小姑娘对他一往情深、忠贞不渝，这太难得了！有时候，我们一起在九层开会；开着开着，我就会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他说话、看他写字、看他笑；有一次看得出神了，连李宝元叫我都没听见，当时还弄得挺尴尬的。我常常会想，他到底有什么魅力啊？凭什么有资格肆意地拥有你呢？他给得了你想要的吗？如果仅仅是自私地占有，这么做是不是太混蛋了？”
金杰一直在说，而我则一言不发。
“作为男人，能得到一个倾心相恋的女人，也是人生的一种成功。思梦，我也想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对我不离不弃，与我生死相依。”
我一直认为，只有女人才会特别渴望真挚的爱情；原来，在男人心里，爱情也同样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你也有呀！谁都看得出，李凤宜对你很认真！不管你怎么样，她对你还是真爱的！”
“认真？你觉得她真爱我吗？”金杰即刻反问到。“难道不爱吗？如果不爱，她会和你订婚？”
“女人表达爱的方式是什么？不仅仅是温和，还有细腻。我抽的烟换牌子了，你注意到了，她却根本没发现！我和她吃了那么多次饭，我是左撇子，她也根本没留意！前几天，我说龙天想要一副打球时用的护膝，我忙、没时间出去买，就让她给代买一副。可她呢？去市里逛街逛了一整天，买了一大堆衣服和化妆品，还给李龙泽买了两双运动鞋，独独就把龙天的事给忘了。她对我的话上心吗？同样是弟弟，她就这么亲疏分明吗？”
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曾经有一次，在金杰办公室，我正和他谈着泰康的事，李凤宜一下子进来了。当时，也是一件有关李龙天的小事，因为李凤宜办得不好，金杰便流露出了不满。
“你好像对李龙天很挂心，对他格外好。”此刻，我望着金杰，平静地说到。
“是！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他格外好吗？”“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十几岁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父母双亡；而龙天，也是一场厄运，让他很小就没了妈，而后被父亲送到国外，长到十几岁才回国。人在年幼之时，失去双亲的呵护与陪伴，这种苦涩滋味你是没尝过的。你看龙天现在这么懂事，待人接物也得体合宜，这不是什么他爹教养有方；而是他不得不自立自强的一种无奈选择；他要想立足、要想有出息，就必须比别人成熟得早！相比之下，你再瞧瞧李龙泽，有爹有妈，怎么样？都他妈的让李家人给宠残了！”
此时，我们的话题显得有些沉重了。本是新年，本该喜庆一些的，我却无意中勾起了金杰的痛心往事。
“好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不提了！”“没关系！能跟你说一说，我心里痛快！”
紧接着，我的手机响了；一条短消息来自小王：“我的饭局结束了，现在准备回家。”
“紫华唐宫那边儿结束了！”我对金杰说到。
“你急着回家？”他立刻问到。“不不不！不急！我们聊我们的。”
随后，服务员端上了水果拼盘；这拼盘量不大，但种类不少，搭配在一起五颜六色的。
“这次家宴没让你去，心里怎么想？当然，李凤宜也没被叫去。”“呵呵！这是他李宝元在告诉我，虽然你金杰和我闺女订了婚，但你毕竟是外人。再说明白点儿，就是你金杰不过是我腾飞集团的高级打工仔、是我李氏家族的上层奴仆；我们还要再考验你，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居心叵测、是不是要借机上位。”说着，金杰笑了起来。
看他这样笑，我不由地心生怜悯。
我忽然觉得金杰很可怜、很不容易，在他沉稳坚毅的外表下，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孤寂与心酸……
金杰请了代驾，我则一个人打车回了礼府小区。之所以不坐他的奔驰回家，为的就是避免撞上小王。
“你比我早啊！”“是啊！我还想呢，都给你发短信了，怎么还不回来。”
“哦！同学难得来找我，所以就聊得晚了点儿。”……
坐在客厅沙发上，小王开始跟我叙述紫华唐宫的家宴。
“我看李龙泽状态不怎么好啊！没什么精神，跟霜打了似的。”他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对我说到。“是吗？我听说他最近总闹胸闷心慌，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没事。”
“真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啊！年纪轻轻就这么多毛病！对了！我今天见着你跟我提起过的白管家了，那人看上去不错，挺沉稳老道的。”
“她身上有股香水味儿，你闻见了吗？”我问小王。“是！是有股子香味儿！不过，那里满屋都是香味儿。”
小王这句话透出了一个讯息：今晚，他们肯定是在龙鳞殿用的餐，因为那里向来点着白雨荷最爱的九龙香。
“李龙天有哮喘，闻那个味道没事吧！”我继而说到。“没事啊！李宝元说了，李龙天对这个香不仅不排斥，还特别喜欢！知道为什么吗？”小王故作神秘地问到。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因为十多年前，李龙天的生母就喜欢这种香。”
“海棠太太？”
九龙香竟与海棠太太有关！
这一刻，这个偶然得知的消息令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饭桌儿上，李宝元没谈工作，说是家宴嘛，就是跟大家小聚一下、随意聊聊。聊着聊着，就提起了龙天的生母——海棠太太。海棠太太出身书香门第，其父亲在当地是知名学者，母亲也是大家闺秀。由于生活条件优越，海棠太太自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学识和素养都很高；她还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用香；自己研究、调制过不少香料，从十几岁就开始学着制香。嫁到李家后，不少妯娌姐妹都用过她亲手配制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