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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7预兆

铳剑之歌 悳五爷 3456 2024-11-19 07:59

  埃德索尔拿起那东西仔细端详了一番,凭借多年来他与山中各种野兽打交道的经验,他很快就认出了这玩意儿是什么。

  这是一颗大型食肉动物的犬齿,事实上,应该说是半颗犬齿更为恰当,就形状来看,大概是恐狼的犬牙,但是如此硕大的恐狼犬牙真是见所未见——自从魔法之风枯竭之后,山里的许多生物,譬如恐狼、狮鹫、骏鹰、原牛等,其新生代的体型比起许多年前猎人们所能狩到的同类缩水不少,埃德索尔略微按照比例换算了一下这颗牙齿主人的体型,得出的结论连他自己都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

  这头恐狼,肩高少说两米半,脑袋比二八圈的车轱辘还要大,一口下来怕是能把自己直接拦腰咬断,祖灵在上,这什么洪荒生物啊这是?

  这颗犬齿是被从正中间切开的,在剖面上有着大量错综复杂的交织凹槽与凸起的部分,大体上呈现出一个螺旋形,而在牙齿表面,还刻有一个奇异的符号——那是一头长着华美大角的鹿的头骨,被两把月型战斧所拱卫着,这图案上涂着一层用青金石研磨制成的天青色涂料,似乎还掺杂着一些细小的金粉,看上去甚是华美,却又透露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马齿坡部的...兵符吗?”

  埃德索尔将这枚狼牙紧紧捏在手中。

  “马齿坡部的头人奔狼老爷承诺,会让其长子率领三名甲士、二十五名正兵先行前来助阵,这批人两天前已经在春田镇以北二十里的一处废坑安营扎寨,他本人则要过几天才能抵达。”

  走马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另外他让我给少主您带个话,他说,马齿坡部的上一任头人,也就是他的叔叔,为了提防永绿,曾经把一批火绳枪藏在山中某处,如果能得到这批枪械,则必定能为这次起事增添不少胜算,还希望少主在他带着枪械赶到前万万不要轻举妄动。”

  “马齿坡的头人把他的长子派来了?”

  埃德索尔将那半块狼牙兵符放回桌上,那图案中的金粉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

  “是的,一个叫做雪落的年轻小子,只有十四岁,都还没出过草。”

  “十四岁倒也不小了,没出过草...对现在的孩子而言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第一次出草那会儿才多大?十二?还是十三?”

  埃德索尔也从桌上拿起一块黑面包,使劲掰了掰,撕下一块送进嘴里。

  “走马,你觉得这个...谁来着?他能力如何?”

  “雪落?”走马皱眉想了想道:“武艺还不错,弓马娴熟,能徒手搏熊;勇气和人品也没得说,在马齿坡部深受族人爱戴——真要找他的缺点的话,一是经验不足,做事情考虑得太简单了些;二嘛...长得太寒碜,比飞鹰还寒碜。”

  “你说就说吧损我干嘛?”

  飞鹰说着朝自己哥哥小腿上踢了一脚。

  “好消息该不会就这么一个吧?其他部族呢?他们会支持我们?还是反对我们?”

  “黄头部还在摇摆不定,他们的头目是个犹豫寡断的人,”

  走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努力吧喉咙里的黑面包咽下去:“呃...哈...现在黄头部内部分成两派,长老们不希望和我们这次起事扯上关系——他们害怕永绿的怒火,想要尽可能保存自己部族的血脉;但大部分年轻人的想法和他们完全背道而驰...”

  “然后我就出马了。”飞鹰笑道:“靠着我这张嘴,把那群长老搞定了七七八八。”

  “你有没有记得,按照我教给你的那套说辞去给他们吹风?”断牙老爷子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问道。

  “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嘛。我当然和他们这么说了...”

  “还有呢?”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又是我们的朋友,这是首要的问题...”

  “还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哎呀烦死了!您让我好好往下讲行不行啊爷?”

  “行行行,你讲你讲,当我这个老瘸子不存在吧!”

  断牙赌气似的一挥手,默默抓起一片面包继续啃起来。

  “刚刚说到哪里了?对,我就一直这么和人耳朵边吹风啊,上午去找年轻人吹,下午去找长老们吹,晚上觉都不睡和他们那头人一夜一夜地吹...一连磨了三天磨嘴皮子,弄得我胡子都掉了好几撮...”

  “你没胡子。”走马毫不留情地揭了自己弟弟的短。

  “见鬼,迟早会长的!总之我时成功说动了那些长老,他们默许我们‘诱拐’一部分对他们怀有不满的青年一起离开,我们最终带回来的有十二个,都是对永绿和尖耳朵们恨之入骨的热血青年...虽然这些人没有武器、没有护甲、也没有战斗经验,但真要打起仗来,站成一排挡挡枪子儿总还是可以的...”

  “这十二个人被我们安排在西边更远一些的地方,一个旧猎人小屋,那里储存着足够他们使用的的食物和淡水,还有一些制作武器的材料。”走马补充道:“虽然我真的不指望这帮愣头青能做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

  “很好,虽然弱小,但也是一份力量,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些长老的态度确实被软化了...”埃德索尔颔首道:“你们干得很好,如果我们这次起事能够成功,或许就能说服他们正式加入到我们的反抗大业中来。”

  “但愿如此,少主...”

  走马长叹一声:“您现在准备好听坏消息了吗?”

  “我先猜猜,塔兰吉部的人拒绝了我们的邀请?”

  “不,甚至比那更糟。”走马摇摇头。

  “他们把我们的事抖给永绿兔崽子了?!”埃德索尔拍案而起,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没!还没糟糕到那个地步啦!”

  飞鹰一把将埃德索尔按回椅子上:“塔兰吉部的头人说,她和她的族人对我们索伦部已经是仁尽义至,现在部族正被前所未有的饥馑所困扰,他们必须出动所有人丁尽可能地采集、捕猎,为冬季作准备,不可能冒着灭族的危险和您一起玩这种过时的英雄游戏。她还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我们和我们的盟友从此之后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敢踏入塔兰吉部的领地,哪怕一步,他们都将会把我们射成刺猬...”

  “这都什么玩意儿?等等,你刚才说‘她’?”

  “是...啊...”飞鹰被问得一脸懵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对,大哥你还不知道,现在塔兰吉部的头人,就是您那位嫁过去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坎农大姐头啊!”

  “她???”

  听到这话,埃德索尔再也淡定不下去了,他一把揪住了飞鹰的衣领,在后者惊恐的目光中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脚离地面足有两尺多高。

  “那个混账女人!她怎么还没死啊?!”埃德索尔咬牙切齿地低声咆哮道:“父亲啊!祖灵啊!干嘛到现在还派那个死娘们儿来折磨我?!”

  “哥!冷静!”

  “少主!别激动!下边还有人啊!”

  断牙和走马两人一拥而上,一人抱住埃德索尔一条胳膊,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把惊魂未定的飞鹰从自己拜把子大哥比老虎钳还要凶狠的大手下解救出来。

  “这个疯女人,她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难道她是瞎了眼看不清吗?”

  埃德索尔喘着粗气,一摇一晃地走到阁楼的窗户边上,口中喃喃自语。

  “蔓延在我们各处祖地上的饥馑,难道不正是永绿邦联这只水蛭所造成的吗?抢走我们的猎场、霸占我们的土地、为了寻找黄金而肆意腐化我们的河流,他们才是真正的......”

  “黄金?!”

  随着一道沙哑而怪异的说话声,埃德索尔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手腕上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

  他赶紧扭过头去,只看见一只如树枝般干枯、瘦弱的褐色大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不知什么时候,原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萨满乌戈,居然翻了个身,伸手紧紧地攥住了埃德索尔的手。

  老兽人似乎在用他掩藏在黑色布带之下的空洞眼眶寻找着什么,他的精神状态显然有些不正常。

  “乌戈?乌戈老爷子?”

  埃德索尔急忙上前跪在床边,握住老人的手:“萨满老爷子,是我啊!埃德索尔!您听得到我吗?”

  “埃德索尔?”

  听到这个名字,老兽人的身躯突然像是过电似地一颤,接着,他仿佛失去了精神般,开始小声地喃喃自语起来:“埃德索尔...黄金...是的...黄金...要找到...一定要找到...索伦部的...兽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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