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驾马蹄苍黄,风里燕去楼空。
夜晚送走了眷恋不舍的晚霞,等待着黎明的破晓,荒草爬满了山坡,萧瑟的秋风拂过清漪河,合衬着明亮的月光,清漪河面波光粼粼。
明天就是武途阁万众瞩目的拜师礼了,萧潜不知道拜师礼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萧风不让他迟到。
过了拜师礼,萧潜正式成为武途阁的九先生,以后江湖上的人都要尊称一声萧九门主,而不热衷于江湖世事的人呢就称一声萧九先生,说来也是,萧潜也才十七便要叫的如此老气。
可是此时此刻的西楼却只有霞一人,霞给萧潜立下了门禁,戌时必回,不过现在看来,面又要冷了。
霞拿起桌上的长剑,自进长安城以来,霞似乎忘了自己还是个江湖中人。
所以,西楼的后院,清漪河畔,月光下的剑影舞动起来,引的几只鱼儿争相跳出水面,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消失一段时间后的栾羽归了长安,约萧潜于醉仙楼见面,萧潜正于醉仙楼赴约。
果然,栾羽在哪里呆的地方都与常人不一样,醉仙楼门口的引路人带着萧潜走了进去。
醉仙楼里人生鼎沸,大场里都是些喝疯了的酒客,这地是连客房也一起当了。
正门后是偌大的一个清场,左边的红帷幕太便是戏台了,这里较为清净,许多有头有脸的人在此看戏,赏乐,与长安城民们促膝长谈。
过了清场便是游廊,只见刚入门便袭来一缕清爽秋风,二人在曲折游廊上走着,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上面优雅整齐的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
嘈杂的正场外,鱼龙混杂,看起来个个都不简单的样子,正值时分,虽是秋季,但时值傍晚却也闷热。
今天戏台上空空如也,戏班子正在调理修养,明日才是重头戏,戏台下伴着一个小水池,倒映着一张不大不小的桌子,每一旁坐着一人。
萧潜看着许久未见的栾羽,才发现栾羽换了一身行头看起来清爽的多。
众人二人相见也没有什么言语,只是桌上的酒早已被栾羽喝了一半,萧潜只轻轻抿一口便觉的昏昏沉沉,像被下了蒙汗药一般。
栾羽不说去了哪里,萧潜也没有问,萧潜有着拜师礼的压力,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武途阁的阁主到底是怎样一个伟大的人。
“你说江湖之巅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萧潜看着天上闪闪的明星围着那偌大的月亮,萧潜只是其中最小的一颗星星,如何能靠近那月亮呢。
“你是说阁主?”
栾羽呵呵一笑,倒满了酒,酒香飘进了萧潜的鼻子,萧潜忽然抖了抖身子,气温果真降低了一些看来天色不早了。
“他又不会吃了你,你担心什么。”
栾羽呵呵一笑,只是淡然的喝着酒,今晚的栾羽与之前的栾羽似乎改头换面,请人吃饭只用这一张小桌子,似乎还是临时放置的,不过萧潜也没怎么在意。
戏台上不时走过几个搬道具的戏子,看起来满头大汗。
“真是不容易啊。”
想不到栾羽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令萧潜刮目相看,萧潜一直以为栾羽是个不爱搭理众生的人。
“众生皆苦,谁能例外。”
萧潜叹了一口气,再喝上一口酒就差不多回去了。
忽然间,场外的楼邸响起了些许的吵闹声,像是店家与客人之间的争吵,二人感觉到心烦意乱便打算去看看情况……
楼下靠窗的那桌前已经倒了一个人,看起来口吐白沫,萧潜一看便像是中毒的症状,但是却又不像……
店家与那人争吵着,那人坚定的说是店里的菜毒死了自己的伙伴,店家也不肯轻易妥协,整个醉仙楼就倒了那一人,凭什么说是店里的菜毒死的……
栾羽和萧潜挤了过去……
众人一看是栾公子便识趣的让开了一条路。
栾羽拉开那家伙的嘴巴,一看,又看了看发白的眼睛,身上像是中毒的症状却又不是中毒,这点判断袁媛两年来的修炼还是不可能看错的……
“他不是中毒死的……”
栾羽站了起来,看着众人,完全可以证明这家店的清白……
但是那人却誓不罢休,逼问着栾羽,
“你这大夫好不讲理,我家弟弟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吃了他家店几块肉,便变成了这个样子,这肯定是这菜的问题……!”
那人指着桌面上的菜,脸上并不相信眼前的两个人,众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左指右指的,像是也不相信栾羽的判断……
栾羽只是奋力的一拍桌子,众人便已经吓得不敢出声……
只见客栈外走进来一位萧潜熟悉的老者,看见桌上的那盘肉,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了两块肉往自己的嘴里塞,那人看着这邋遢万分的老者还吃的挺香,那人吃了好久也没有出现晕倒口吐白沫的情况……
“怎么样,信了吧?”
萧潜严正的看着众人,众人也无话可说,便又各自散了去,只是地上的人还是一如既往一副死样的躺着。
那邋遢的老者打了个饱嗝,将筷子往桌上一丢,众人也没有话讲了……
“这这这……”
只见那大声吼叫的兄弟在倒地兄弟的身旁大哭大喊起来,只见萧潜缓步走向了那眼熟的老者。
那老者正是那江南水乡里与自己赌喝酒的老者,只见老者靠着这桌椅,似乎占据了这桌好酒好菜,反正他们说有毒。
“怎么是你这老头?”
萧潜还记得当初这老家伙是如何抢自己的天下独行令牌,还逼着自己喝酒,简直就是一个老流氓。
“怎么,这天下难道是你这小屁孩的,只允你碰见我,不允许我撞见你。”
老家伙说罢便不知何时拿到了萧潜的天下独行令牌,令牌挂在老家伙的手指尖旋转着。
“你!”
萧潜正欲抢,却感觉身子麻木,使不出武功。
“扇那假死的人一巴掌我就还给你。”
萧潜一疑转过身去看着地上那家伙想起了第一天来到长安城的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萧潜缓步走去,一蹲,毫不犹豫的一巴掌,那人脸色渐渐发红,说明没死,那哥哥阻挡不住,萧潜又是一巴掌,那家伙流出了鼻血。
“还不起来。”
萧潜正欲甩出三巴掌,那人便跳了起来跪地求饶。
众人皆笑,萧潜回身一看,那老家伙已然不在,只留下桌上的天下独行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