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年点点头,往前几步踏进环绕在天帝身边的大阵。
下一瞬两人就出现在天外天里,蓦地来到这没有灵气的地界,两人一时间感觉连呼吸都不怎么畅快了。
天帝手上拿着祖上留下来的那一幅“天外天安家图”还是一脸茫然,十万年过去,天外天的格局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更何况他仅仅是听过那些个凶兽的名字,仅凭古书上寥寥几句的描写见到他们的人身天帝是绝对认不出来的。
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他们身后:“来了。”
这绝对不是欢迎的话语,而且即使是背对着,天帝和凤朝年仿佛也能感受到身后那滔天的凶煞气息。
一时间这堪称九重天上最尊贵的两个人有些僵硬。
凤朝年下一刻就突然回头,手中多了几把飞刀那正是他本体的羽毛所化,在飞刀脱手的同时他高呼道:
“陛下快走。”
天帝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跟他客气,匆匆行了大概十丈,他才回过身去。
预想的凤朝年血溅当场并没有发生,甚至完全可以说结果反了过来。
那个他看不清眉目的裹在灰袍里的身影已经无力的趴在了地上,他的背后插了几把猩红色的飞刀,也有黑色的液体汩汩流出,大概是血。
血液是黑色的。
这一特征在天帝脑子里过了一遍,隐隐也能确定眼前这人的身份了。
天帝镇定了神色,好不尴尬的走了过去,关切地问:“你没事儿吧?”
凤朝年摇摇头,眼底的疯狂神色已经收了干净,颇为庆幸的说:
“十万年没有灵力,在这的这些人已经没什么攻击手段了。你看他连人形都维持不全了。”
天帝心中翻起一阵狂喜,这所谓的“净土”也要在他的掌控之下了啊。
天帝上前几步用脚踢了踢趴在地上的这个灰衣人。
那灰衣人被踢的翻过身来,背后的飞刀一下子全没入体内,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强撑着意识打量着站在他身前的两个人。
十万年了,天外天终于再次来人了,只要只要吃了他们两个,自己就有力气活下去了吧?他的目光透着几分阴狠。
想着刚才他听见的称谓,难道那个苍老的胖子就是当今的天帝?
天帝很有威严的开口道:“是饕餮吧。“
那灰衣人瞳孔一缩,没否定。
凤朝年略微往后退了几步,给帝王一个充分摆谱的空间。
“天外天现在还有多少活着的人。“天帝冷冷的问。
饕餮想了一会,颤颤巍巍的说:“九个。“
说完这话他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说话也能用尽他所有的力气。
天帝继续问道:“你想不想出去啊,九重天现在可繁华了,很多景致吃食风司大人都喜欢的不得了呢……”
“想,想啊,出去!”饕餮的双眸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十万年了,他自身的灵力早就被这该死的地界吃了个干净,明明他才该是那个吃掉一切的人啊。
哪像现在,想大声的说几句话都要燃烧着精血。
天帝的声音颇具蛊惑的意味:“我既然能进来,当然也可以带你们出去,只要你跟我立下天道誓言,为我所用的话,也能出去享个几万年清福。”
“陛下需要我做些什么啊。”
“杀人。”颇为随意的说完这二字之后,天帝就留下漫长的沉默氛围来让饕餮自己想清楚。
如果饕餮拒绝的话,就杀掉好了,虽然这对他在天外天的活动可能不那么方便。
不过一想到自己可以亲手屠戮上古的大能,心脏都不禁跳快了几分啊。
而此时的饕餮还在颇为费力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两人,胖子是天帝,他身边的人身上又隐隐的热气,像是火道,当然不像当初的那些人那般热烈,这人估计就是所谓的神兽凤凰了。
自己挣扎了这么久,终于要变的和他们一样了吗。饕餮不知道费了多大劲才扯出一抹笑,再乏力他的脑子还是转的,能然天帝来天外天找他们杀的人,也就只有风司了吧。
他少时的偶像,害了他这一生的人。
杀了风司。
很快在天帝的引导下,饕餮体内仅存的一滴精血被引出体外,落在那张金黄的纸上,下一秒那纸就消失不见。
凤朝年知道那张金光灿灿的纸进了天帝的识海,这也是天族控制别人的法子。
随着精血被引出,饕餮可怖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来,天帝赶紧往他干枯的手里塞了块上品灵石。
然后就兴致勃勃加上颇为嫉妒的看着饕餮一点点的恢复。
过了好一会儿,饕餮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拜见主人。”
天帝颇为受用的点点头,颇为感慨的说到:
“其实孤这次来呢,也是有求于你们,立下天道誓言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孤实在是太弱小了啊。”
饕餮没接话,天帝也没觉得尴尬,接着开口道:“那还劳烦饕餮带我们去其他前辈的住处了,十万年来在天外天,你们也是受苦了。”
饕餮闷闷的点点头,垂着头朝一个方向走去。
天帝和凤朝年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走了小半个时辰,天帝就累的气喘吁吁,在九重天上他可是个标准的宅男,偶尔有些不得不出门的活动也是轿辇和飞行法器并存的。
天帝可从来没有来过天外天,古老的天族对于他们做的亏心事也不愿意留下更多的记载,或者说他们本来也没想过天外天的人还能再活着出去。
于是天帝猛然到个没有灵气的地方,身上只有寥寥几快上品灵石,可自己收服的手下,总不好靠凤朝年来“付钱”吧。
前面的饕餮按理来说应当虚弱得紧,可前进的步伐却一点也不见他慢下来,他又回头看看面不改色的凤朝年,脸色阴沉了几分,鼓足了劲尽力跟上饕餮。
又走了一刻钟有余,天帝才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看清了个样式颇为复古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