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下一横,将手中失去价值的枪化作流星锤,一把扔了过去。
卫流瞳闪开脑袋,让手枪在耳边划过,砸在身后的墙上,碎成无数零件,四处飞散。
子弹归子弹,打进脑袋里就瞅不见,老话说得好,眼不见为净嘛;
可这手枪本身却不一样,沾满了灰尘,汗水和手油,没准还在马桶里附过魔......所以绝对要避开。
这一避,也让他的兴奋消退了许多。
哦,差点忘了正事。
将糟老头子暂时抛在脑后,卫流瞳伸出一根手指,抹了把脸上的白色凝状物,想了想,又抹掉,换成红色液体,然后伸进嘴里。
......
(□′)┻━┻
以前的舌头虽说不好使,可如果细细品味,还是勉强可以尝出一丝味道,现在倒好,彻底报废了。
本以为以毒攻毒,就能恢复味觉,现在想来......喵个咪的,老子一定是被赵子扬的愚蠢传染了。
嗯,等上学打死他。
......唉。
这一枪挨的真特么亏。
生活对我这种长得帅的太残酷了。
卫流瞳叹了口气,不爽地瞥向地上那始作俑者。
手中已无依仗的男人,早已瘫倒在地,眼睛瞪大到了极限,拼命向后蹬着腿,手也不住刨着地面
亲爱的老铁,那是水泥地啊。
你真把自己当挖掘机了?
卫流瞳饶有兴致地盯着男人的手。
鲜血淋漓,远节指骨都已隐约可见,可他本人却丝毫未觉。
每接近一步,男人刨地的速度就加快一分。
哎,这就很开心。
卫流瞳让步伐显的更加飘逸,同时缓缓歪起脖子,就像鬼片里演的模样。
他惊喜地发现,男人不止刨地,后背还开始磨墙了,一上一下的,异常带感。
(*^^*)
......哎哎哎卧槽脖子抻了!
卫流瞳乐极生悲,可要是正回来吧,未免有点破坏气氛,干脆就保持现在的模样,颤巍巍地靠近承受力快要到达极限的男人。
他将脸歪着凑到男人面前,瞪大了眼睛,呲着牙,吐着舌头:
“我死的好惨呐~”
“gěr”
男人突然翻起了白眼,从喉咙挤出两个无意义的音节,四肢躯干疯狂地痉挛活像一条被巨浪拍打到岸边、不停挣扎的脱水鱼,又被杨教授逮住电了个爽。
整个过程只持续不到一分钟。
最终,男人抖了两抖,不动了。
......
诶?
卫流瞳一怔,将手指探到他的鼻孔处,感受着气息。
我去,真挂了?
他先是一脸懵逼,转而又不敢置信,最后莫名的还有点委屈。
我靠,你打了我脑袋一枪,我就顺势吓唬你几下,就当场去世了?
碰瓷也不带这样的吧!?
“你他娘的给老子起来!”卫流瞳怒吼道。
然而男人很好地展现了身为一具尸体的高冷,根本不为所动。
卫流瞳很气,可又无可奈何。
现在怎么整?
把尸体扔这不管?
还是干脆抗到医科大学去,送到后勤处,问您这还缺大体老师么?
新鲜的,打五折!
……
想想那场面,好像有点刺激。
思前想后,他决定求助专业人士。
还好咱认识的人多。
……
褚素婉很头疼。
今天轮到她值班,晚八点到早八点,一共十二小时。
前几次都是人品爆棚,打电话报案的都是打架斗殴一类的小事,处理起来轻松加愉快。
可是今天晚上被带回所里的,是一对男女。
女子说自己遭到了男子强奸。
她衣衫不整,面貌狼狈,又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欲绝。
男子却表现出一副根本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有心情打量起公安局的陈设。
一般来说,对于这种事情,都是女子先被带去验伤,根据检验结果来决定下一步动作。
可是过程中出现了意外。
她身上确实留有被强迫的痕迹,可同时,她在公安局里,也留有案底。
就在两个月前的扫黄打非行动中,被捕的人里,有她一个。
也就是说,她确实从事过某种不可明说的人文关怀职业……
这也解释了为何男子一点不慌,他一口咬死,不是强奸,是嫖资纠纷。
强奸是入狱的重罪,可嫖资纠纷不同,最多罚款拘留。
这特么就很讨厌了。
同为女性,见女子哭的凄惨、不似虚假,褚素婉确实很同情她,对身为嫌疑人的男子十足的厌恶;
但是作为警察,万事要讲证据啊。
尤其是没有人证的情况下,以女子的诚信度,根本不足以证明她言论的真实性。
谁让她有前科呢。
褚素婉缓缓揉着她嗡嗡作响的太阳穴,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婉姐,没睡呢吧。”卫流瞳笑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褚素婉捋了把头发,却一下捋掉了十来根,吓的她不敢再妄动,“什么事啊?”
“是这样,我半夜出来遛弯,结果在路上捡了具尸体,想问问你怎么办。”
卫流瞳抛出了现编的说法,言简意赅,语气轻松地像在说捡了两颗白菜。
“尸体?”
一唠这个,褚素婉立刻就精神了:“哪捡的,有什么特征?”
“长的丑。”
“……别闹行不。”她一脑袋黑线。
“好吧好吧,”卫流瞳仔细观察起地上高冷的男人,“身高大概一米八,外表像三十出头,上身黑色皮夹克,下身深红色运动裤,脚上一双绿色运动鞋……我去,都磨漏了。”
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强调道:“最大的特点就是容貌极其丑陋,拿王水洗脸都算整容了,真的,要是我长这副模样,打出生起第一次照过镜子,就直接找根绳子自我了断了。”
其实客观来讲,男人的长相也还……挺像人的,可奈何他脸上的附加物实在是多,粉刺,痤疮,灰尘和各类疤痕,争着抢着往他脸上挤,生怕晚了就上不去了。
就跟早高峰赶公交似的。
最关键的是,卫流瞳刚被他拿枪崩过,满脸的脑花都没擦呢,还能指望他的态度会有多客观?
“行行行,就你帅,行了吧?”褚素婉很无奈,“还有其他特征没有,顺便给我发个地址,我过去找你。”
“其余特征......对了,他还有把手枪,另外,”卫流瞳突然注意到,高冷先生头发下盖着的耳朵少了一只,这是被当成猪耳朵剁掉下酒用了?
“这货没有左耳。”
“......没有左耳!?”褚素婉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就像多啦a梦看见了铜锣烧,“是不是断口处参差不齐!?”
“对,跟狗啃的似的。”卫流瞳肯定了她的猜测,“怎么,难道这还是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