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四溅。
百灵屁股朝天，脑袋在下，闭着小眼睛，沉默地飘浮在水面上，好像死了一样。
“行了，别装了，”卫流瞳戳穿了它，“就你那鼓囊囊的皮球肚，呼吸的幅度都赶上手风琴了。”
百灵一下子睁开小眼睛，拼命扑腾起翅膀，调转身体，凶恶恶地盯着始作俑者：
“嗷汪嗷嗷！（你大爷的！）”
“你在叫唤啥，我听不懂诶。”卫流瞳露出一个风轻云淡的微笑。
“......嗷，汪嗷叽喳嗷喵嗷！”
百灵越叫越气，两只小翅膀挥地飞快，好似出现了残影。
……却依然带不起肥硕的肚子。
这就像是……
翅膀：我们要一飞冲天！
肚子：玩蛋去。
“呜......”
终于折腾累的鸟儿哼唧一声，嗓音里满满的都是委屈。
“谁让你这么能吃，怪得了谁？”卫流瞳义正言辞，根本没有推它下水的愧疚，“反正羽毛也沾湿了，就干脆游上几圈，还有助于减肥。”
说完，不等百灵还嘴，便潇洒地转身离开。
“汪！嗷！汪！嗷！（等老纸能飞了，就把你鼻子啄烂！听见没有，啄烂！）”
然而没卵用。
人已经没影了。
“嗷......”
百灵悲伤地叹了口气。
唉，又要爬一次了。
这样想着，它抬起小脑袋，打量起寒池周围。
咦？
刚才......我是从哪里爬上去的？
......
从秘境归来的第三天。
姐弟俩坐在购物中心的座椅上，怡然自得。
“所以说，能吃喝玩乐的日子，才是好日子。”卫流瞳叼着奶茶的吸管，感慨道。
“同意~(ow`o)”卫流馨揉着肚子，满足地点脑袋附和。
开心之余，也有些不舍。
马上就要启程回去了，可好吃的还没吃够呐。
“对了眼球，东山省有什么好大学吗？”卫流馨眼睛突然一亮。
“我帮你查查，”卫流瞳掏出手机，打开必应，然后搜索，“嗯......排名第一的是省大，第二海大，第三石大，只是第二第三的全国排名落得太远......”
“决定了，”卫流馨握着小拳头，语气坚决，“我要考省大！”
“......说的像是中午要吃川贝枇杷蛋花汤一样轻松，”卫流瞳无语，“就凭您那不咸不淡的成绩？”
“等回去我就努力！”卫流馨依旧坚决。
为了好吃的，也要努力！
“行吧，梦想总是要有的。”卫流瞳没有继续泼她凉粉。
“你也得考！”
“……我尽量。”
“那，校区在哪里啊，离咱们近不？”卫流馨的双眸闪闪发亮，“如果很近的话，不如先去踩个点？”
主要去康康教学楼～
顺便康康食堂和宿舍~
“中心校区在泰市，”卫流瞳看着地图说道。提出了建议，“中午回去眯一觉，下午打车过去？顺道还能爬个泰山。”
卫流馨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她没去过泰山，但是去过香山。
上去前双腿还是自己的，下来后就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用了一周，才将将恢复。
只那一次，她就对爬山这项运动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泰山......很高吧？”
“嗨，说是五岳之首，其实也就一千五六百米，”卫流瞳开始忽悠，“你想，走一千五百米能有多累？往高了说，爬山的体力消耗翻五倍，也才相当于走七千五百米，就跟玩一样。”
卫流馨才不上当，警惕道：“那你告诉我香山多高？”
“呦，我还真记不清了，”卫流瞳神色非常自然，“但印象中......怎么也得有六百米吧。”
“是吗？”
卫流馨怀疑地拿出了手机。
片刻后。
“我信你个鬼！”发现真相的她瞬间炸毛，“香山连一百四十米都不到！”
“呃，那就是我记错了，”卫流瞳笑眯眯道，伸出大拇指，“你看，高度仅差十倍而已，依然跟玩一样。”
“你对玩有误解吧！”卫流馨一炸再炸，“会死人的！”
“那你是不去喽？”
“打死我都不去！”
“既然你这么说了……”卫流瞳左手摆出弹脑门的姿势，在嘴里哈了口气。
“哎哎哎，”卫流馨赶紧捂住脑袋，郁闷道，“可是真的太高了呀。”
“姐啊，”卫流瞳晓之以情，“我都跟你去踩点了，你连个山都不陪我爬，不地道吧？”
“……”，卫流馨沉默了几秒，最后挣扎道，“那咱们可以坐缆车吗？”
“爬山坐缆车，跟玩游戏开挂有什么区别！”卫流瞳震声。
“我的老天鹅啊……”卫流馨认了，“行吧，具体计划呢？”
“咱们踩过点后立刻出发，爬到山顶应该是半夜，”卫流瞳摩挲着下巴，“山顶上应该有租军大衣和卖泡面的，”
“咱们可以裹着军大衣熬半宿，待第二天清晨，就着热腾腾的泡面欣赏日出，然后就爬下来，怎么样？”
“不怎么样！”
这是爬山吗，这分明就是爬命啊！
卫流馨崩溃了：“不是，卫眼眼，你图个什么啊！”
“当然是那份一览众山小的意境。”卫流瞳满是向往。
卫流馨：“……”
“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
“我心动个愤怒鸟鸟……”卫流馨莫名想哭，“先说好，我要是累得受不了，咱们就必须换缆车。”
“没问题。”卫流瞳很痛快。
“那就行……”
她打定主意，最多爬一百阶，就摆出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
连哭多大声都计划好了。
……
卫流瞳本来梦见了什么，可一觉醒来，他就全忘了。
脸上汗津津的，眼睛也有些难受，或许是因为姿势不佳闹的。
迷迷糊糊地走进卫生间，先用肥皂洗了把脸，
然后，将眼球摘了下来，仔细冲洗一通后，又塞回眼眶。
呼，舒服多了。
不过，怎么感觉视线有点奇怪……
他照了照镜子：
喵的，左右塞反了。
卫流瞳顿时恼怒不已。
……一定是因为宾馆的床不好！
没让我睡踏实，所以才犯了这种一般人根本不会犯的低级错误！
甩锅如同呼吸般熟练，瞬间心情明朗了许多，将手上的水甩干，轻快地走出卫生间。
“姐，去换衣服吧，”他对着赖在床上刷破乎的卫流馨道，“该出发了。”
“好……”
穿着睡衣的卫流馨兴致缺缺地应道，从床上慢吞吞地坐起：“咱们不用去踩点了，直接爬山去吧。”
“嗯？”卫流瞳心中一动，“怎么，又不想考了？”
“喏。”卫流馨也不解释，直接将手机递给了他。
“……我去，”卫流瞳无语道，“这是脑子被做成豆腐脑了，还是膝盖骨被人挖了？居然能想出这种主意。”
“是啊，所以我不想去了，”卫流馨趴回到床上，闷闷道，“唉，梦想破灭。”
“行了你，”卫流瞳哭笑不得，“以后可以去川大嘛，那边好吃的更多，并且骨头也硬。”
毕竟川人不死，华夏不亡。
“可是他们……干嘛这样啊。”卫流馨想不通。
“蠢呗。”
卫流瞳悠然道：“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国家让外人进来，
是为了让他们知道，
我们现在很nb。
而不是让他们……”
卫流瞳想起了被他撕碎的莱尔。
“在我们这很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