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阙与燕青就在这儿等着,可等了那突厥人三日都不见回来生事,眼下又是一天的好日子,伤痛有所缓轻,酒肉也吃的够饱,再怎么也没有理由不出发了。
富贵儿也没对那些突厥人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口口声声道,“那些人今年来在西北滥杀无辜,活动十分频繁,特别是对汉人,极其残忍……”
总之遇不见是幸运,遇见就是倒霉!
近两日来徐云川牵着老马正赶返霹雳堂,那里毕竟是他的家,有些传承还必须去封存好才行。
正午,日晒三杆,燕青已换上一身素衣,仪容也要谦和些,这样也算随了大西北的性子。
他站在客栈前,剑眉微蹙,展望一望无际的前川,这是在等徐云川归来呢。
等他归,再吃了午饭好赶路了。
“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他低头念叨,这地堡就算被淹了也是个是非之地,归去生怕还会存有着某些变故。
“你不用担心,那人虽武功不济,脑子和腿脚却很利索,打不赢可以逃的。”
午阙走来,他也换了身简易的行头,刀背好,包袱都已经整理好。
经这么一说燕青就更担心了,他凝眉再看地际,叹道:“我可不喜欢他去和那些突厥人打架,恶汉疯了会咬人。”
午阙道:“突厥人所去的方向正是那地堡,徐云川则是,二者相遇已是必然,至于是否打架……也许现在争斗已经结束,该死的人死了,该回来的人马上就要出现。”
燕青才叹气要说话,果然一骑身形落在了地平线那头。
人只有一个,马也只有一匹,除了徐云川之外也不会是别人。
他回来的是风风火火的,胯下的老马硬生生跑成了战马,其腰间两杆火.药枪柄铮亮,故意露出来。姿态高傲,威风八面!
“看来是凯旋而归的英雄。”燕青笑,赶忙上去相迎。
徐云川飞身下马,道:“城里的水排出来骑马要等上几个月,还好我那几间破屋地势高,家传的宝贝和几杆枪都还在。”
燕青牵过老马再问:“那
群人遇到了,是杀了还是放了?”
徐云川先是一惊:“你怎么知道我们相遇还大打出手了?”
午阙这时却开口问道:“有什么蹊跷么?”
“呃……的确有些蹊跷,”徐云川顿了顿,又道:“我回到霹雳堂的时候,那群突厥人正想方设法进去地堡,扬言是找张映泉谈生意的,他们问我,我自是不答,然后我就一枪将他们给崩了,不过,我从那领头汉子的怀中搜出了这玩意儿。”说着这儿,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封羊皮信纸,丢给燕青又多言了一句:“还有一封信被炸烂了,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这上头的东西也看得清他们的目的了。”
羊皮纸上的信息十分清晰,详细记录着霹雳堂出售火药的清单。燕青嗤声将羊皮纸随手一丢,抽剑‘唰唰’几下,羊皮纸成破布散落一地,他哼道:“这就是真正的生意人,没有国家与种族,眼中只有钱。”
徐云川叹道:“张映泉的买卖从来都不会让我们几个分堂主知晓,肮脏的事情多如牛毛……”
午阙则心细地将地上的羊皮纸全都拾起,收好,并道:“突厥人以游牧为主,买火药必定不是为了开山填海,他们是在蓄谋战事。”
“突厥人若要大举入侵西北,凤凰城将是第一道攻陷的入口,”燕青低声说着,回望了一眼北方的路,喃喃又道:“南国的分裂正处于内乱时期,时局最为虚弱,匈奴,突厥,鲜卑早该有所动作,没想到会是今年。”
午阙迁来了两匹马,一匹给燕青道:“我们应该抓紧时间了。”
燕青无言,翻身上马,无论是内乱还是外患,孔雀楼都脱不了干系,眼下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唉,几位客官,中午饭都热好了,不吃点儿再走么?往西北再深走可找不到几家酒馆客栈了。”
富贵儿,二柱,张元一同跑出客栈,李老头也坐在门口欲作挽留。
午阙与燕青已走出院子等候,徐云川则又从身上掏出几锭元宝塞给富贵儿,嘱咐着照顾好自家的小公子,待荣归之后再接走。富贵儿则赶忙回屋中包了两包大饼肉干交给徐云川,祝福几句后,分道扬镳。
……
八百里路云和月,少了冷风寒雨,朝朝暮暮都是初春的好景色,人心情愉悦,赶路也有劲儿,这伤痛也好得快,手头的酒水就算再苦涩也是甜的。
快哉江湖为的就是‘情义’与‘自由’二字,而今的江湖还是那样,快意恩仇,仗剑天涯,揽风高歌,西风走马,不负年华。
心头若有一壶酒,茫茫江湖何处不是明月夜?
半月后,是夜,月朗风清,月儿是弯的,风儿是柔的,人儿是醉的。
三人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坡上生了一堆火,果然和富贵儿说得一样,离开后的日子里他们不过遇到三家客栈,还有些是专坑人钱财的黑店,总而言之一路都不太平,吃个酒要么不是有蒙汗药,要么就是掺了水的。
而当下,他们已经有五天皆是席地而睡,不过围着篝火喝酒,倒也是快哉的。
徐云川正操刀张罗着今晚的宵夜,他抓了几条肥蛇,正扒皮剔肉备着上架烧烤;午阙抱着刀,躺在山坡上眯着瞌睡;燕青却跑到了山头,手头持着望远镜,瞭望远方,照样子已经看了小半个时辰了。
“喂,山头那个,前边儿是有大姑娘在洗澡么瞧得那么起劲儿?”徐云川呼唤着,手头的蛇肉也已上架火烧。
燕青不曾拿下望远镜,而是回道:“洗澡没人,但是姑娘是真的有。”
徐云川不信道:“你唬谁呢?这黑黢黢的你还看得见人了。”
燕青笑道:“黑黢黢的自然有人点火了,她们点火我自然就看得清楚了,是姑娘,不过……好像是尼姑。”
“小尼姑!”徐云川来了兴致,两步便跳上山头,他夺过望远镜,自顾张望起来——在山头的左边正行着三人,若不是有望远镜必定瞧不出她们是尼姑,现在就要走到这山坡下了。
“嘿嘿……”徐云川舔了舔嘴唇,又道:“哎,看那群小尼姑,长得倒是挺水灵的,且刚好三个,咱一人一个!”
燕青摇头道::“你这厮可真有胆子,尼姑都敢打歪念头。”
徐云川道:“尼姑又怎么了?尼姑就不能陪哥哥我玩耍了?她们同样是女人,而且我告诉你,女人心头我琢磨得透彻得很,她们越戒色,越色.情,好骗得很!”
燕青无奈一笑,也打趣道:“你莫不是想将她们抓上来?刚好三个,咱一人一个陪酒喝。”
徐云川抹了抹鼻息,又指着下头那越来越近的火光,道:“不用我自己去抓,喏——你瞧,她们自己都会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