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杀不杀这些人呢?狄灵钢还真有点犹豫。他还想在这里混下去呢。如果得罪了毅德,虽说他不太可能去害怕一个什么皇后,但是他也就休想在这个县令的位置上再混下去了。这才是关键。
狄灵钢目露凶光:得给毅德那个女人点颜色看看。既然你已经打上门来了,我还客气什么?手里的鞭锤随便舞弄了几下,那老头手下的打手们,个个都骨断筯折地倒在地上乱哼哼。
一会子,一众衙役和土兵把那个老头和那两个女人都绑了进来。狄灵钢冷笑道:你们是想杀我是吧?!说说为啥这么心狠手辣?
那老头还未言语,那两个女人就一个劲地叫冤枉,说不关她们的事。她们只是皇后娘娘差遣来说服狄大人进京的。那个老妈子更是叫屈说,她只是个侍候那贵妇人的老妈子,一向安守本分,一向都是侍候完了这个主子,再侍候那个主子,主子们的事情,她从来都管不了,也不敢去打探的。所以什么也不知道。这些天跟着主子来这么远的地方,真累死人了!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想要休息一下,还没地方安顿呢,就被抓来了。
她也真说得出口,她嫌累,那些给她抬轿子的人该怎么说?!狄灵钢听着就不爽。但是转念一想,这个老妈子说话心里面也不多拐个弯,显见是个缺乏心机的人,就算使坏,也坏不到哪去。不过万一,她是个心机很深的人呢?有这可能。
老妈子这样一说,狄灵钢看上去还真挺相信的。他仔细看这老妈子,眼看着也就一个靠着阿谀奉承,欺软怕硬,见风使舵混日子的老婆子,可能就算坏,也就只是在背地里说些别人的坏话罢了,不一定能坏到哪去。
就道:嗯,我老头子看你还挺可怜的。你以后也别去侍候别人了,就在咱们县里落脚吧。别回去了。咱们县现在治安上也急需人手,你就充当个土兵吧。我拨个山洞给你住着。
啊!这老妈子可是一辈子也没人想起来让她当个兵什么的,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说情愿侍候人一辈子。要跟着那贵妇人一起走。
狄灵钢双眼一瞪道:她去死,你也跟着吗?!
吓得那老妈子再不言语了。
狄灵钢冷眼看着其余的人跪在地上直抖,又问道: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个个都带着哭腔嚷道:想活!想活!
狄灵钢道:想活容易,你们这些抬轿子当随从的,就去县学里,还有什么扫街处报到,当个杂役吧。你们这些宫中侍卫,看上去身体还挺结实,我这里山洞多,就是没什么灵脉,小老儿就拨给你们一个山洞,你们以后就住在山洞里,一边修炼,一边在这里挖矿吧。活有的是你们干的。
我这里什么县学呀,什么植树造林呀,什么引水工程呀,什么治安巡逻呀,什么民事调解呀,交通管制呀,什么街道卫生呀,都得有人来做!只要你们还没累死,就可以靠着好好干活,活下去。还有,以后你们见到谁有困难都就得上前去帮人家,见着谁都得给人家做好事,知道了么?!谁要是还一副作威作福的德行,我老头子一定让你吃十倍的苦头偿还人家!
啊!这些打手知道这下完了,被人家留下来当苦役了。一边又私下里思忖,这个姓狄的是不是头脑有毛病,天天都在想什么呢?!
他们哪里知道,这狄灵钢正苦于手底下没有一批年轻体力好又有身手的棒小伙子,不要钱地给他干活呢!
又吩咐,这老头,看上去读过不少书,本来想要留他在县学里做个教书先生的,但是太心狠手辣!动辄就要动手杀人!又喜欢出馊主意,定是个在背后害人的害人精!放你走了,以后定是个后患,实在留不得,就杀了给新种的树做树料吧。
那老头吓得屁滚尿流的,这时候知道什么是怕了,一点威风也没了,一个劲地磕头求饶。而且看起来他的口才也实在不怎么样,就是一个劲的对狄灵钢说什么,大人不计小人过,您狄大官人就当小的到您县里来放了个屁,你让小的做树的肥料,会把您的树都熏臭了……
还一个劲地要去当县学里的教书先生,发誓诅咒说一定把学生们教好。一定让学生们尽快能精通仁义道德。
狄灵钢给他说得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没听说过吗?树苗一枝花,全靠屁当家。人家树正缺你这个屁去当肥料呢!又道:你这种坏东西,能教出什么好弟子来,没听说过有其师必有其徒子徒孙么?你这种只会放狗屁的狗屎,自己都把仁义道德当耳旁风,还能教得好学生?!真是放屁放到家了!
那老头苦笑着陪笑不停,还欲再说,狄灵钢早给他一掌,登时打得他脑浆崩裂,一命呜呼了。
又对一个那天抬他上街的轿夫道:空青,你把这些人安排下去。以后他们都归你管了。
弟子尊命。
原来这轿夫是他的一个弟子。
狄灵钢正欲回房去休息,另一个轿夫道:师傅,这个妇人怎么处置?
狄灵钢一侧脸看着那贵妇模样的女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女人应该是个宫中的女官。看来定是深受毅德的信任,做了不少作威作福的事情。肯定也帮着毅德害过不少宫中有点姿色的女孩。
嗯……狄灵钢摸摸下巴。空赤,你也把她做成树肥吧?!
那妇人吓瘫倒在地。痛哭着求饶。
狄灵钢道:你以前是不是帮着毅德那母狗害过不少人?!
那妇人还以为他知道不少宫中的事情呢。当即痛哭,诉道:大官人容禀,小的在宫中也是九死一生呀!当年大大王看小的还有一两分姿色,也有一两分文化,差点就要封小的做了妃子呢。可是被那毅德那老母狼精知道了,多次动用私刑把奴家害得可惨了!要不是小的命大,早死得连灰都不剩了,只得依附于她,在那老母狼精的淫威下苟延残喘……求大官人看在小的这么多年真正不容易的份上,饶小的一条狗命吧!小的为大人做牛做马,在所不辞!呜呜呜!
她还以为狄灵钢知道那毅德是只母狼精,而故意说成是母狗的呢。
狄灵钢一听,却触动心事。他的母亲当年可就被他父亲的大老婆三番五次的加害,好不容易带着他逃得性命,过了多年,还在被那大老婆雇的人追杀。直到他们母子都习成了一身武艺。
嗯,狄灵钢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承认你害过不少人喽?
那妇人痛哭道:大老爷容禀!害人都是毅德那老狗干出来的事情,小的还暗中帮过不少人逃过她的迫害呢!
狄灵钢哪里会信这种话,冷声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越贴越不像。说吧,你害死过几个人?!不说实话就立即用铁板掌嘴!
……
那妇人懵圈了一会子,道:一个也没有啊!
掌嘴。狄灵钢道。
立时就有两个衙役手持铁板对那妇人脸上狠抽起来!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县衙的后院里擂鼓……没一会子,那大铁板就打得看不出来原来是块铁板了。就更别说那妇人看起来是什么人头还是猪头什么的了。
“停手罢。”打了一阵子后,狄灵钢对那妇人道:老夫本不欲留你,看在你也挺不容易的份上,就饶了你这条狗命!你这种人,最是下贱,先被别人害,然后又去害别人!越被别人害得惨,害别人的时候,也越坏!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道:这样吧,既然你这么贱,以后就给这老妈子当下人吧。要是侍候不好人家,直接就杀头,再不会给你机会辩解了,知道了不?
啊!那妇人听得头晕目眩又尿滚尿流的。这时候,还能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先活了命再说。急忙磕头,脸已经肿得说不出话来,含含糊糊的一连声地答应。一边嘴里呜呜的淌血呼噜着,一边比划着,狄灵钢倒是听出来了,她说自己反正也是下人出身,侍候人这种事情最拿手了。
于是,这偏远的青远县气象一新,不但每天都会有一个衙役或是一两个土兵,领着一群拄着拐棍的打手模样的凶霸霸的人,在县地盘范围内,从那条县里唯一的小街上开始,一瘸一拐地开始了所谓治安巡逻。过了一两个时辰以后,又有一队人,又开始了新的一趟这种巡逻,本来远远不够用的治安巡逻人手,这下充足多了。每天都有好几趟这种巡逻队伍,从县衙出发,巡遍县全境,要一连转上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真让人觉得又滑稽又放心。
狄灵钢安排了一番,觉得自己心情舒畅。回到自己屋中,顺手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看。在这种小地方,本来根本就没个什么书店,也买不到书。狄灵钢每年都亲自偷跑到内地大城市里,买回一大堆的各色书籍,一方面提供给县学,一方面他自己也喜欢看点闲书。
书才翻开来,神色一动。他察觉空气中有一股异样的威猛气息传来。面现一丝冷笑。走出屋外,腾空而去。在县城之外一片荒野中,他见到一个武将模样的壮汉。这壮汉正经八板地穿着一身武将在正式场合才会穿的,多有装饰的盔甲礼服,看上去十分悍壮胖大,只比狄灵钢略矮一些。与却在肩上扛着一把链子锤,看上去颇为沉重。
他与狄灵钢站在一起,那气势,就似两尊凶神站在一起,要商量着到哪里杀人一般。他见到狄灵钢,当即面含微笑,抱拳行礼。
一报家门,狄灵钢早听说过这位军中名将的大名。狄灵钢最喜这种有本事,心中又敞亮的人物。一见此人,就有几分好感。
来人正是红象王他们派来的。这人正是狮王军中有名的猛将黑山力。奉了红象王与申大王之令来找狄灵钢,探他口风。
狄灵钢本不想参与派系之争,但是,现在大家都找上门来了。言谈之下,狄灵钢却发现他虽是一名彪悍的武将,却颇善言辞。
当即他与狄灵钢东拉西扯起来,似乎并不急于对狄灵钢摊牌。
武将毕竟是武将,他开口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这也颇合狄灵钢的胃口。
他道:我早听说,那个毅德皇后,本就是一支母狗精。她与七首王上生出的儿子来,顶多就一条狮子狗。那纨绔子弟,还真把自己当成狮子了,真是搞笑!
一席话,说得狄灵钢哈哈大笑。他如何听不出来这是黑山力在编派毅德皇后母子?但是这样的话,却说出了一个相当重要的真理:那七首狮王的爱子,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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