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赌徒胡老虎
殷明月匆匆忙忙地寻到了衙门,随便抓着一守卫就问:“老兄,胡爷在不在这里。”
那守卫警惕的推开他:“你要干什么,站开一些,你是什么人。”
殷明月往后退了两步道:“老兄,我是胡爷的朋友,我来找胡爷有急事。”
那守卫道:“你真是胡爷的朋友?”
殷明月皱着眉道:“我真的是胡爷的朋友,怎么了?”
那守卫笑了起来,另一个守卫也笑着凑过来道:“小兄弟,你若是胡爷的朋友,会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在哪儿?”
殷明月急道:“我与胡爷不认识,是镖局三爷介绍我找胡爷的。”
那守卫才收起了笑容道:“原来如此,我来告诉你,胡爷平时不在衙门里,一般这个点儿都在赌场待着呢,哪家赌场知道不知道?算了,看你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南城破布胡同。过了葫芦桥沿街一直走,右边第二个胡同就是,你去了一问便知。”
殷明月听了掉头就再往南城,心里不断骂那守卫,问个话嗦嗦半天,真是耽误事,官差一个个都心不在焉的样子,怪不得城中藏污纳垢。
殷明月很快又回到南城,穿过葫芦桥,数着路边胡同,钻了进去,没有多远,只见一小门,不时的有人往里进。门口有几个大汉不起眼的把守着,还有几个泼皮聚在一起说着什么。殷明月一过来便走人注意些打量起他,殷明月也不理会,直直的往门走,也没人拦他。
里面昏暗,进了二门,穿过长廊玄关进得赌场里面。赌场里灯火通明,十几张赌桌都挤满了人,有各色赌具,众人此起彼伏的叫嚷着,有小厮来回穿插着送酒水果品。
殷明月抓过一个小厮,甩给他十几个铜钱问道:“胡爷再哪里,带我去找他。”
小厮数了数铜钱,收在一起,带着殷明月往里挤进去,指着一个扯开了衣襟,露着半条臂膀的壮汉道:“这位就是胡爷。”小厮还上去拍了拍:“胡爷,有人找。”
那人转过身来,露出粗眉大眼,额头青筋暴露,一脸须,一看殷明月并不认识,又转向桌案,手往桌子上一拍,“小,快开!”
那庄家道:“买定离手,要开了啊。”
殷明月挤向前看了一眼,见玩的是骰子,抓起胡爷押在小上的二两银子,挪到了大上。
胡爷骂了一句:“你这小兔崽子。”也没功夫与殷明月争吵,又要将银子抓起来。
那庄家伸过一根棍子抵在胡爷腕上,“胡爷,您懂规矩,买定离手,不能再动了。”
胡爷分辩道:“是这混小子动的我银子,不能做数。”
庄家道:“那也不行,开了!”
胡爷还在骂骂咧咧,庄家道:“三五六大,胡爷,您还真要谢谢这小兄弟,给您的。”
押大的人都欢呼起来,更多的是输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胡爷笑骂道:“算你小子运气,否则老子打断你的腿。”
殷明月一旁看的直摇头,二两银子的赌注也让他这么紧张,三爷还说可以找他借钱,对三爷的不信任又多了几分。
殷明月见胡爷抓着四两银子又要往上押,上去一把给他夺了过来。
胡爷怒道:“小子,刚才是你碰了运气,真以为老子不敢打你么。”胡爷见殷明月盯着台面,攥着银子也不说话,“怎么,你还来?好,你若输了赔我八两。”
等台面上下注完毕,殷明月将四两银子又押在了大上,这次一开,果然又是大。
胡爷喜滋滋的将银子收了过来道:“小子,可以啊,你说,下把押什么?”说着将殷明月往身边拉了拉,银子推在他面前,任他下注。
殷明月给他又赢了两把。刚开始人多嘈杂,输输赢赢也没人休息。这是胡爷连赢四把,银子越多,已经赢了三十多两,开始有人关注这边,准备跟着胡爷他二人一起下注。胡爷赢在兴头上,还要继续赌,不停的催促道:“小子,快说,这把押什么?”
殷明月看了看台面上只下了三十多两,就只押了十两在小上。胡爷不满:“要押就全押,那样才痛快。”
胡爷还没加注,已经有不少人将银子追押在了小上。殷明月又把押注挪到了大上,此时庄家还在摇骰,这些人也把押注跟了过来。
殷明月将银子抓在手中道:“胡爷,这把不押了。”
其他跟风的人见他不押注,有的也撤回来了,更多的是选择继续押注。
那庄家把骰盅扣在盘中,冷冷的道:“小兄弟,既然押了,银子就不能离桌,你这样不合规矩吧,您说呢,胡爷。”
胡爷道:“押就押,怕你今天赔不起。”说着就要将自己跟前的二十多两银子推上去。
殷明月伸手拦住,略一思虑,将这三十多两银子合在一起单押在六点之上。
这下没有人再跟上,庄家脸色有些难看,瞅了瞅台面,还是开了出来,竟然是豹子三个六点。除了胡爷的下注,其余通杀,台面上一大部分都赔给了胡爷。
胡爷虽然这把赢得大,脸上仍然不满意,不住埋怨道:“若是押豹子该多好,只押个单六,真是扫兴。”
旁边有人嫉妒道:“行了胡爷,一赔三就知足吧,老子今天一把没赢呢。”
殷明月道:“我也只猜到一颗骰子,能赢全凭运气,这一把错过了风头,恐怕运气就没了,再赌就要输了。”
胡爷也迷信运气一说,将一百多两银子收了起来。
“行嘞兄弟,听你的,走,哥哥请你喝花酒。”
临走还不忘调侃:“今天爷赢够了,明天再来取银子花。”
一出门胡爷也不问殷明月是谁:“小兄弟,你喜欢哪家的姑娘尽管说,走,哥哥请客。”
殷明月道:“胡爷,小弟是三爷朋友,是三爷让我来找您的。”
“三爷,哪个三爷?”胡爷一脸迷茫。
殷明月也有些那不准了,心想三爷究竟是有多不靠谱,信誓旦旦的说有事找胡爷,可人家胡爷都没想起来他是谁。殷明月怕弄错了,小心的问道:“胡爷可是在衙门里听差?”
胡爷听了这话一拍胸脯道:“哪还有假,整个扬州城你打听打听,谁人不知我胡老虎,人谁都要给我三分薄面。是不是有人为难兄弟,甭提什么三爷,就冲你帮我赢了这么些银子,哥哥也要帮你出头。
殷明月心想这是怎么给自己起的外号,说起来这么拗口,“多谢胡爷,三爷是扬州四海镖局的人,胡爷可想起来了么?”
胡老虎才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说齐三儿吧,不过扬州没有四海镖局,听说他以前是在什么地方的四海镖局,现在是扬州扬威镖局的掌柜的,这齐三儿也不跟你说清楚,看这麻烦的。怎么了兄弟,什么事儿?”
殷明月见总算是对上了,这才将如何被人骗近妙法观,妙法观里的人如何招摇撞骗,杀人作恶等等一股脑说了出来:“胡爷,你赶紧带人去把哪里剿了,把孩子们都给救出来,留着他们不知还要害多少人。”
胡老虎听了无动于衷,抓了抓耳朵道:“那个破道观我也知道,都是一群穷道士,就算骗了你,你不是也没事么,要说杀人拐带人口,未免有些夸大吧。”
“胡爷,我可是亲眼所见,你看我这手,现在还伤着呢?”殷明月解开缠在左手的布带,露出烫伤的手,有些水泡破了,有些地方还沾着没有冲洗干净的石灰。”
胡老虎道:“好吧,我明白了,我带人给你出气去。”
胡老虎领着殷明月走到胡同口,等了有一会儿,过来两个巡街的差役,见到胡爷赶忙过来打招呼。
“去把附近的兄弟都给我叫来,给我兄弟出气去。”
二人听了胡老虎吩咐,赶忙去周围喊人,不一会聚了七八个人。殷明月见这些松松垮垮的样子有些不放心:“胡爷,那观中可有两个厉害的人,尤其是那个使剑的,咱们这些人行么?”
有一个差役道:“公子,您怕是不知道我们胡爷的厉害吧,城中有谁能是我们胡爷的对手,胡爷还没出手就,听他名号就把人给吓趴下了。”
另有一差役也道:“就是,有什么刁民敢跟官府作对,反了他了。”
胡老虎摆摆手,领着众人就往妙法观去。有差役不知去哪里还在问:“去哪里,什么道观啊?”
殷明月看着胡老虎也不像什么高手,也怕是人家是深长不露,没敢多问,对那差役道:”是妙法观。”
那差役听了,嘴里嘟囔道:“妙法观,那里没什么油水啊。”
胡老虎脸一板:”费什么话?叫你去就去好了,完事了我请你们快活去。”
众差役这才欢呼:“谢胡爷,今晚咱们有的逍遥快活了。”
殷明月听得直摇头,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些人,可为了救观中孩子,也只能指望他们了。
不一会来到妙法观门前,大门紧闭,一个差役上前就是一脚把门踹开:“这群刁民真是大胆,咱们胡爷来了不说出来迎接,还敢关门,真是欠打。”
胡老虎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进去,院里空空荡荡,有人喊了一声。只见大殿里走出一人,正是善云,见到殷明月也假装没看见,冲着胡老虎道:“胡爷,那阵风把您吹来了,快里面请。”
胡老虎问:“牛鼻子老道呢,叫他出来,我有话问他。”
善云道:“家师行踪飘忽不定,近日给人看了病之后就走了,不知何时回来?”
殷明月担心那几个孩子,对胡老虎道:“胡爷,别跟他废话,人都在后面,就算着一时片刻给藏起来了,也会留下痕迹。”
胡老虎点了点头,冲善云喝道:“滚一边去。”带着人轻车熟路的往后院去,善云在后面赶紧跟上。
一到后院,也是冷冷清清,殷明月首先冲进右边的屋子里,果然一个都没有了,地上也被打扫干净。不过自己撞进来的窗户还是坏在那,后墙上射进的两根钢钉仍在。
殷明月冲了出来,对善云喊到:“人呢?孩子都被你们藏哪去了,还有那两个跟我动手的人去哪里了?”
善云一脸茫然不知的样子:”公子,什么孩子,动什么手,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这里现在只有我和善财师弟二人。
胡老虎道:“狗子呢,把他给我叫出来,莫非还要爷爷亲自去请他?”
善财从另一房间跑出来,一边正穿着外衣,扣子还没扣好,见面就施礼道:“胡爷,胡爷,善财迎接来迟了,赎罪赎罪。“
“善你大爷的,老子来了你他娘的还有心睡觉。你整天坑蒙拐骗的,以为入了道门就是好人了?”胡老虎上去就是一嘴巴子。
殷明月见差役们都没有动,便一个人在几个房间跑来跑去,细心查找,可仍是没又什么发现。再次出来喊道:“你们究竟把人弄哪去了,三个男童,一个女孩,还有被你们害死的他们父母的尸体都在哪里?”
善云与善财都是一脸无辜,善云道:“公子说的哪里话,我们道门中人一向慈悲济世,为什么要藏人,更不敢杀人。我们是哪里得罪公子了,要公子如此污蔑。”
胡老虎知道看殷明月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知道没查出什么,吩咐两个差役道:“把狗子给我按地上打。”
两个差役上来就把善财推倒在地上,死死按住,善财大叫道:“胡爷,小的犯了什么罪,怎能随便打人?”
胡老虎呸了一口道:“你他娘的,你说我随便打人就是罪,老子打人还用问你?给我狠狠地打。”
又上来两个差役,抡起棍棒就招呼起来,打的善财哇哇大叫。殷明月见胡老虎只顾打人也不问话,不禁气道:“胡爷,快问他们把人藏哪里了?”
胡老虎哦了一声:“是啊,你们把人藏哪里了?”
善财一边哀嚎一边喊冤枉,胡爷道:哟,声音这么大,身体挺好啊,你们使点劲行不行?”
打了一会,善财声音越来越小,胡老虎道:“怎么样兄弟,这小子敢骗你,活该挨打,这下出气了么?”
殷明月道:“我需要出什么气,要紧的是赶紧找到孩子。”殷明月又冲善云道:“你们到底把人藏哪了,再不说你师弟就要被打死了?”
善云道:“公子冤枉啊,你就是把我们俩都打死,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啊。”
胡老虎看了他一眼道:“倒把你给忘了,来啊,按下去一起打,我兄弟不喊停就打到死为止。”
几个差役又上去抓善云。殷明月见胡老虎无心认真办案和查找孩子,心里凉了半截,带着气道:“算了,不用给我出气。”扭头就往外走。
胡老虎这才让人住手,指着善财道:“以后看见我兄弟绕着走,再敢得罪我兄弟我就把你吊城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