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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虬纹证师门

  汐儿怕事情闹大,一边责怪父亲一边给白长风解释:“白公子误会了,我爹爹遇见的那人刚巧与公子同名,刚才说的并不是您,请勿见怪。”

  白长风认定沈千红是故意挑衅,可汐儿说话有礼,已经向自己道歉,也不好再发作。封烛子因他父女二人在孟府出现,深信必是殷明阳的帮手,“你们不用狡辩了,既然拿了夏侯寨主与文笙兄,我们就拿了你二人去换。”

  沈千红倒没想跟他们动手,也知道是自己说话不好听惹了他们,有心解释一下,可仍然语气强硬:“在下与姓殷的没有什么关系,你们的人被抓不关我事,若是聪明的话,刚才的事就当是玩笑,若是真想动手,谁伤了谁还不一定呢。”说完将茶杯倒扣在桌子上,手上用力,杯子陷了进去,杯底部与桌面齐平,啪嗒一声,掉下一块与杯口一样大的圆木块,边缘整齐。

  这一手一下子惊到了众人,白长风自也能做到,却从没有试过,不知能否切的如此整齐。听沈千红说话的意思,先前调弄自己,也不是有心为难,便不愿与他做争执,给自己树敌。

  “二位当真是不是殷大人的朋友?”

  沈千红见白长风说话有些软了,自己说话也不再那么难听:“什么大人,我只和那姓殷的见过几面而已,没什么交情,你们恩怨与我毫不相干。”

  白长风听他说的真切,倒也不生气了,“既然如此,倒是白某误会了,我等不打扰二位了。”

  沈千红听他们去了隔壁,只有封烛子说了一句,“白公子真的信了他么?”之后再没人说话。沈千红知道他们不想让自己听见,也不愿久坐,和汐儿草草的吃完饭,边去后面客栈休息。

  汐儿对白长风说话举止有些好感,不觉心中有好多疑问:“这白公子倒像是一位读书人,您说在襄州时提起白长风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好像与白公子有仇怨,看今日情景,似是和殷公子也有什么矛盾,可殷公子也是好心人,他们怎么会有仇呢?”

  沈千红没想这么多,还惦记着殷明月,“这恩恩怨怨哪有那么容易说的清楚,不过冒充白长风的那小子才真是可恼,要是再让我碰到,一定要他好看。”

  李四安与梁世济将夏侯震审问了半天,夏侯震一言不发,表现的相当硬气。

  “梁大哥,您平时审问犯人的时候都有什么手段?”

  梁世济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四安,“贞臣把我当做什么人了,梁某从不用这等手段。这也不是审案,有无口供皆能定罪,伯文是要问清薇儿下落,他咬死不说你又有什么办法。”

  钟小乙不知什么时候晃了进来,“你们行不行啊,这都问不出来,让我来。”

  李四安道:“你怎么出来了,伯文不是让你休息么,伤刚好就和人动手,刚才你虚汗都冒出来了。”

  “你看我这像有事的样子么,你们出去吧,交给我来,保准让他开口。”说着就把二人推了出来。

  李四安道:“你别乱来,小心着点。”

  孟回春饭都没吃,一直到下午才起来,孟绣见到爹爹的样子,吓得不轻,孟回春一觉起来精神没见好,反而苍老了许多,两眼无神,一脑袋的汗。

  “爹爹,您这是怎么了?”

  孟回春结果女儿递来手巾擦了擦汗:“我没事,你若不想气死我,就不要再找殷大人的麻烦,我与你再三说了,明月秉性纯良,觉不是那种人,你非不信,若是换作他人,你如此鲁莽哪里还有命在。”

  “爹爹,这由不得你不信,刘大侠和灵丘道长是亲眼所见,这还能有假?况且我听说这案子这洛阳就梁大人给断的,证据确凿,就是他所为,你今天没听他们说,殷明月那小贼还没死,爹爹不用再给那白眼狼求情了,我不能让相公白白死于他手。”

  “绣儿,你非要气死我么,就留你孤家寡人一个你才安心?梁大人与殷大人已经查得,当时事发之出是一个假的东陶镇,真正的东陶镇完好如初,什么都没发生,你也不想一想,若不是有人存心陷害明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爹爹,那是他们一面之词,你怎知殷明阳不是为了给明月开脱编来骗您的?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孟回春剧烈的咳嗽起来。

  孟绣怕老爷子真的给气出好歹来,咬了咬牙,只得答应:“爹爹,我什么都听您的好了吧,您别生气了”

  孟回春好一会才缓过气来,“好,那你去请伯文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孟绣虽不情愿还是去了,跨院门前就有仆人看着:“小姐,殷大人不在,您别再找人家麻烦了,要不老爷有要生气了。”

  “谁说我要找他麻烦了,是爹要找他,让开。”

  孟绣推开他径直进了屋,殷明阳果然不在,在屋里转了一圈出来道:“姓殷的在哪儿,爹有事找他。”

  仆人道:“殷大人出去好久了,走的时候老爷还睡着呢,等殷大人回来我就去通报。”

  李四安与梁世济在柴房外等着,不知钟小乙要使什么手段,只听里面两声闷哼,李四安赶紧进去看,钟小乙双手捂住陈文笙与夏侯震的嘴巴,让他们叫不出声来。

  “小乙哥,你做了什么,你动陈文笙做什么,他又什么都不知道。”

  钟小乙听李四安责怪自己,反而埋怨他:“你怎么不早说,管他呢,反正都不是好人。”

  “赶紧松开,别弄死了。”李四安赶紧检查二人被钟小乙伤了哪里,在身上摸了几下,摸到肋骨的时候,二人脸色极为难看,“还好骨头没断。”二人脸色越涨越红,疼得都喊不出来,呼吸却粗重缓慢。“小乙哥,你又点他们哪里了?”

  “我只是让他们呼吸慢点,要不忍不住疼。”钟小乙笑嘻嘻的朝二人胸前拍了几下,解开了穴道。二人急促的吸气呼气。

  夏侯震骂道:“你们还真是歹毒,不过也别白费力气了,有本事就杀了我。”说道最后气息便的微弱起来,脸色惨白。陈文笙还好,虽然也是疼痛,却忍着一言不发。

  钟小乙也来骂他:“他奶奶的,你当老子不敢杀你么,你一个老贼头还敢这么嚣张,你若不说出薇儿下落,我便砍了你手脚,看你还如何做贼。”

  李四安表情严峻,把手伸向钟小乙,“伯文的小还丹呢,拿来给我,在这弄死了人不是让伯文难看么?”

  钟小乙道:“我没带着,还在屋里,我也也没有服用,等我去给你拿。”

  钟小乙回到跨院厢房,在床头取了殷明阳给他的瓷瓶,给李四安送来。李四安取出一粒让夏侯震服下,夏侯震左右扭着头就是不肯吃。钟小乙上去一把抓住他的头,捏开嘴吧,强给他服下。李四安看了看陈文笙,想了想又取出一粒给陈文笙。陈文笙看了看药丸盯着李四安看。

  李四安知他怀疑,“你放心,就算杀你也不会在这里。”

  陈文笙接过药丸自己服了下去,不一会不但疼痛减了不少,还感觉一股暖气游入丹田,只不过李四安没有给他二人解开穴道,仍然使不上力气。不仅如此,李四安怕他自己冲开了穴道,又将他捆了起来。

  待殷明阳回来问起,倒也佩服这二人胆色,“刚才我出去打探了一下,可知我看见了谁,是白长风白公子。他武功奇高,咱们要小心防备,看好这二人,别出了岔子。明日尽早离开,别给孟老先生添麻烦,我现在去见孟老先生。”

  孟回春将殷明阳叫道房中,取出一个布包放在桌上,还没有开口说话,门人来报,说有一位姓白的公子求见。

  孟回春道:“这几日都不见客,让他回去吧。”

  门人道:“白公子说是为今天的府上的事而来,非见不可。”

  殷明阳心知是白长风来了,对孟回春道:“此人是灵丘道长的朋友,伯父不必担心,我去会他。”

  孟回春愁眉不展,叹了口气:“算了,请他进来吧。”

  白长风独自一人前来,站在屋外便向殷明阳施礼:“长风见过殷大人,邓州一事,在下心怀愧疚,自责不已。幸闻殷二公子仍在人间,长风也于心稍安。如今刘大侠已回幽州,只要殷二公子不再回洛阳,官府也不会与他为难,就由在下做个保人,两家恩怨就此了结如何?”

  殷明阳见白长风言语恭敬,丝毫没有发难的意思,倒是符合他一贯的迂腐作风,只是不信他会不问夏侯镇与陈文笙。

  “白兄此言正合我意,只不过是不是还要我放过夏侯震与陈文笙。”

  白长风微微一笑:“长风不敢,若是殷大人宽宏大量能够绕过二位兄弟,长风自然感激不尽。听说殷大人认为爱女失踪与夏侯寨主有关,定然不会轻易放过,长风也不知情,不敢为他作保。不过已在下所知,我能一行之中从未发现有令爱踪迹,也从未有人提起。文笙兄弟后来去的洛阳,一定也不知情,长风深知殷大人为人,定会明察秋毫,不会冤枉了他们,在下也相信殷大人一定追妥善照顾二人,不至严刑逼问。”

  白长风所言与之前灵丘临离孟府之时若说是同一个意思,然而灵丘只让觉得厚颜无耻,白长风所言却让人感到有理有据,没有丝毫偏颇,让人难以反驳。

  殷明阳只答:“殷某自有分寸。”

  白长风也不纠缠,见孟回春也出来观瞧,对着孟回春也施了一礼,撩袍转身边走。

  “且慢,白公子留步。”

  孟回春叫住了白长风,白长风转身回来又施一礼:“老先生有何见教,晚辈洗耳恭听。”

  “白公子可知老夫是谁?”

  白长风端正看了一眼,“若是长风所猜不差,老伯便是回春公孟老先生。”

  “白公子猜得不差,老夫有一不情之请。”

  白长风没有丝毫迟疑:“孟老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晚辈酌情听命。”

  “白公子腰间玉佩从何而来,可否借来一观。”适才白长风说话的时候孟回春就一直盯着白长风腰间的玉佩看,却看不仔细,直到要走的时候撩起衣袍的时候,将玉佩甩起,看清玉佩上的花纹。

  殷明阳也不知孟回春是何意,也朝他玉佩看来,并没有看到哪里出奇。白长风犹豫了片刻,便将玉佩取下,双手奉道孟回春面前。

  孟回春接过玉佩,仔细看了上面的虬纹,一手抚在玉佩上摩挲,“孟知远是公子什么人。”

  白长风一脸惊奇:“是晚辈恩师,恩师久在东海,从不显名于外,老先生何以得知?”

  孟回春仰天长叹,表情难以捉摸,“知远是老夫胞弟,我俩已有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了,他可还好?”

  白长风不敢相信孟回春所言:“孟老先生所言突然,恕晚辈不能轻信。恩师确实说过我有一位师伯,讳名上知下义,与老先生并不同名,不知孟老先生如此说可有凭证?”

  孟回春道:“这玉佩我也有一块,纹路与你这块一模一样,是我兄弟二人年幼时家父所赠,只是我那一块在当年兵乱之时,匆忙逃离长安途中损毁丢失了。不过老夫当年入宫时,本名确是孟知义,有官册为证,只因后来因缘巧合,治过几宗疑难杂症,蒙先皇赐名回春二字。”

  孟回春将白长风请到屋中,唤来春儿取了家谱来,白长风半信半疑拿在手中观看,只见最下方并列写着孟知义,孟知远。白长风知道自己来的突然,这家谱不可能作假,而且孟回春对自己一无所知,也没理由作假。孟回春怕他不信,又取出自己金针,演示了手法,确实与自己所习一样,这才跪倒磕头。

  “长风见过师伯,给师伯请安。”

  孟回春道:“贤侄不必多礼,我们兄弟之间关系并不融洽,否则也不会几十年都没有联系。知远不但聪慧,而且酷爱读书,却不听圣贤之道,醉心与毒术,不停人劝,误入歧途,不想却教出个你这样懂礼数的好徒弟。”

  白长风道:“师伯,请恕侄儿不能听此言,侄儿之所以拜在师父门下,是因师父悬壶济世,只为穷人看病,有一副菩萨心肠,虽然长风在医道一学颇令师父失望,却时常谨记师父教导做人要堂堂正正,问心无愧。我侍奉师父二十余载,从未见过师父有做过违背良心之事,”

  这倒让孟回春颇感意外,“从未做过违背良心之事?良心,良心,嘿嘿,真是天意弄人,当年我因这良心二字与他翻脸,今日我却成了违背良心之人。”

  殷明阳知道孟回春因为在东陶镇下毒一事良心有愧。没想到白长风与孟回春还有这种渊源,只好大度一些:“伯父不必自责,既然白兄与您有这层关系,我便退让一步,白兄若是愿意,今日便可将夏侯震与陈文笙带走,若是不方便,且信得过殷某,就让二人将养一晚,我明日亲自送还。”

  白长风道:“殷大人为人,长风岂有不信之理,不劳大人送还,明日我带人来接,多谢殷大人宽容,长风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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