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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祸起东陶镇

  正午时分,东陶镇,此处是卫州与滑州交界的一个小镇,周围各州通商要道,只东西一条街,街北不远是一空旷的集市,并无客商贸易。街上零零散散的十几家铺面,多是些客栈酒楼,供来往客商食宿。没什么太大变化,比以前干净许多,却也非常冷清,并没有什么人。

  一粗布灰衣少年坐在醉仙楼上靠窗的位子回忆三年前路过这里的情景。少年摆手叫小二续茶,问道:“你家少爷不在?”

  小二奇道:“公子面生,怎认得我家少爷?”

  少年笑笑:“我三年前曾路过此地,你家少爷乖巧伶俐,见人讨喜,记得深刻罢了。”

  小二说:“原来如此,公子不知,这几年兵荒马乱,生意冷清许多,老掌柜的乡下也有田产,便都搬回乡下了,一个月只来两三次,只留些吴掌柜和一些老伙计在这里照看。”

  少年道:“你左一个公子,右一个公子,我那里像。”

  小二指了指自己双眼,又摊手向少年道:“小的就靠这双眼睛吃饭,公子虽衣着朴素,但您举止非凡,谈吐文雅,定是大家公子。”

  少年大笑:“油嘴滑舌也没有银子赏你,快去上菜。”小二答应一声,转身下去。

  此时,楼下喧嚷起来,少年往窗前一探,只见掌柜的与一头戴青巾,身着蓝袍的书生争执。只听那书生道:“我常年往来此地,怎会赖你饭钱,今日蹊跷,不知身上银子怎会不见了。”

  掌柜言道:“我并非说你有意赖账,但你也不能随便撂一句话就一走了之吧。唉!你别走啊。”言罢便伸手去抓。书生向后闪躲,不料一脚踩空,向后仰去。此时,一位白衣少年,手托一灰色布袋,后面一位锦袍壮汉马车上下来,嘴中还道:“你一路赶这么快,还不是要等他们。”白衣少年边走边回头道:“这一路慢慢吞吞的,太无聊了,咱们先行,就当探路了。”走到酒楼门口,蓝袍书生背向白衣少年倒去,白衣少年刚转过头来,情急之下,双手拖住书生后背,想到手上布袋,忙撤回手来,为时已晚,手中布袋刚才结结实实的顶在书生背上。这边蓝袍书生转身道谢,那吴掌柜趁机上前抓住书生衣袖。而那少年急忙打开布袋查看,原来是一鸟袋,里面一只七彩鹦哥已经打挺了,头歪向一边。白衣少年面即铁青,二话不说便拔剑出鞘,挥剑砍向书生,那书生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当时呆住。

  楼上灰衣少年看的真切,见要出人命,捏起桌上一粒花生弹了出去,咣啷一声,剑掉地上,白衣少年左手按住右手手腕向上瞧来。

  那锦袍壮汉也刚下得车来,没看清白衣少年身前状况,只见他要跟人动手,本要阻止。看到白衣少年剑被击落,左手捂腕,便左右环视,又去向楼上望,大喊一声:“在下河北刘静山,何人出手?”

  此时周围因刚才店里争执已聚了些人,听闻此人是刘静山,有知道的开始低语刘静山,河北冀州有名剑客,一手飞龙剑号称天下第一剑,为人豪爽,广交四方,也是名震四海。更何况其叔刘仁恭执掌幽州,手握重兵。所以江湖上也少有人与过节。

  灰衣少年心下一惊,惹祸了,刚才也是一时冲动,管这闲事干嘛,他杀不杀人与我何干。但为时已晚,硬着头皮一溜小跑下得楼去。向刘静山抱拳陪笑:静山兄,小弟不知您大驾至此,失礼了。”

  旁边白衣少年却喝到:“哪里来的野小子,我堂哥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此人是刘静山的堂弟刘守义,刘仁恭外室三子。刘静山摆摆手,淡淡地问道:“恕我眼拙,阁下何人?”灰衣少年道:“小弟洛阳殷明月,适才贸然出手,还请见谅。不过刚才我也看到,不过死了只鸟,况且还是意外,这位老兄并不知情,您家小兄弟就要杀人,也太小题大作了吧?”

  蓝袍书生也道:“对,对,一只鹦哥嘛,算我倒霉,我赔就是了。”

  刘守义两眼冒火,“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赔的起吗,我这灵鸟,你死一百次都不够赔的,你们也闯了大祸了。”

  殷明月心下不悦,这种鹦哥也算灵鸟,整个洛阳成还能找不到比你好的,何必出言不逊。心想既然为此时出了头,就硬着头皮撑到底:“小兄弟,你放心,他赔不了,到洛阳我赔你一只。”

  蓝袍书生又一旁搭话:“不敢烦劳这位兄台,这没家教的东西,跟你好说不行,你倒还撒上野了。本来就不干我事,是这掌柜的先推的我,你们自己撞上来的,我还不赔了,这里不是河北,不要太过嚣张。”殷明月眉头一皱,这死书呆子,我给你出头,你给我找事。

  刘守义气急败坏的说:“好,好,你,姓殷的,开店的,你们都跑不了,给我的鸟儿偿命吧。”

  旁边掌柜的大惊:“老夫冤枉啊!”

  刘守义已捡起佩剑,又向蓝袍书生刺来。刘静山伸手阻拦,却稍微慢了一些。

  殷明月见蓝袍书生两手向前挡的架势似乎不太会功夫,一思索间穿过两人中间,挡在书生前面,右手抓住已到身前的刘守义右手把剑势往上一拨,左手点其肘部。刘守义登时手臂酸麻无力,殷明月趁势右手夺剑回拉。这一托一点,夺剑撤身,一气呵成。而此时,蓝袍书生向前胡乱退挡的双手,刚好推到殷明月,将剑向前一送,便已刺进刘守义的右胸。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刘静山在后来不及施救,殷明月手握宝剑,剑还在刘守义胸中,蓝袍书生吓得后退几步。

  刘静山大惊:“殷家小子,胆敢行凶?”飞身一掌拍来。殷明月松手后退。马车旁的几位随从护卫也拔剑靠了过来,刘静山收掌抱起三弟,刘守义已然气闭。

  刘静山怒道:“你们今日先损我灵鸟,又伤我三弟,你们谁都别想走出东陶镇,吾弟若死,你们全要偿命,姓殷的,你若敢逃,我就杀到你殷府,就不是你一条命了。”

  殷明月急道:“先救令弟,我此刻也与你说不清楚。”

  刘静山也不搭话,把刘守义抱上马车,对车夫道,“去迎春客栈。”赶车向街西头了去,有几个留在附近,刘静山救人心切,也没说抓人,只好站在不远处监视他们。

  迎春客栈一上房内,刘静山给刘守义包扎伤口,并在其背心运气,护其心脉,刘守义吐出一口鲜血,又昏死过去,刘静山面色稍喜,气息虽若,但不致死。

  此时,门外有人说话,“灵丘道长,远来之客,晚辈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又一细语之声,“原来是成镖头和几位赵州剑的几位高徒,老夫虽年迈,但提早出门,幸好没输给你们年轻人啊。”

  外面答话的乃是松风观观主灵云道长的师弟,慈眉善目,胡须花白。问话的武威镖局的成乾,一同四人一身镖师打扮的壮汉,分别是同门师弟李承思,贺天虎与蒋奎。

  原来幽州刘仁恭借李克用之手得了幽州,缺不愿依附与他,又恐不是其对手。便想笼络中原各镇,一是能牵制李克用,二是好有个依靠。此次刘静山兄弟赴洛阳是刘仁恭派去向朱温,赵昶,王珙等人示好。大部分财礼由武威镖局押送,而这七彩鹦哥能学语百句,且会应景而言,天下难寻,被视为灵鸟,由静山兄弟亲带,以投梁王之好。因天下刀兵四起,军队护卫过境不便,便由镖局押送。且有北方绿林桃花寨的人沿途提前打理开道,所以一路顺风。未想在刘静山兄弟在东陶镇出了意外。

  刘静山踢门而出,众人见其身上血渍大惊,灵丘问到:“出了何事?”

  刘静山道:“三弟出事了,被殷家小子重伤,危在旦夕。”

  刘守义乃灵丘爱徒,灵丘急忙进屋查看。

  成乾问道:“哪个殷家小子?如此大胆,我去将他拿来,与三公子报仇。”

  刘静山道:“切莫鲁莽,那是洛阳殷明阳之弟殷明月,那小子还在此镇,应住在醉仙楼,料他也不敢跑。蒋兄弟随我去卫州请令岳回春公来救三弟,我回之前,不要去寻仇。”随即拉着蒋奎出门。

  成乾在屋里问道:“哪个殷家小子,是什么来头?”

  灵丘看着徒弟说:“两旬明阳通四海,殷明阳之弟,我也不惧他殷府,我徒儿若有三长两短,定要拿他与我徒儿抵命。”

  这边殷明月与蓝袍书生已在醉仙楼后院的客栈住下。蓝袍书生对殷明月拱手施礼:“多谢殷公子援手,白长风感激不尽。”

  殷明月道:“原来是白大哥,你快离开这里吧,明日我或能活,你却必死无疑。”

  蓝袍书生瞧了瞧他,一抱拳,“那在下别过了。”殷明月只道快走。

  蓝袍书生迈出门去又退了回来,“公子为何不走。”

  明月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若跑了,这误会就更深了,他定要到洛阳找我麻烦,我想若是与他好言赔罪,以刘静山的为人,应不至难为我。”

  蓝袍书生道:“兄弟果然仗义,你因我惹祸上身,我岂能一走了之,在下定随公子周旋到底。稍后我便去寻刘家公子说理去。”

  殷明月哑然:“真是个迂腐得书呆子,本想拦他,想想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办,又气他刚才不知所谓,胡言乱语,便懒得理他,嘴里虽说不走,心下只是盘算如何想得办法,才能逃脱此难,是走是留还没拿定主意。”

  傍晚时分,迎春客栈,孟回春已为刘守义清理好伤口,开好了药,嘱咐蒋奎如何照料。并安慰众人道:“三公子无性命之虞,这几日就不要赶路了,只需静养,按时服药即可。”

  “回春公果然妙手回春,去时吾弟已奄奄一息,幸得先生再造之功。”刘静山连忙谢道。

  孟回春:“哪里,也时三公子多福,并未伤及要害,我与令叔也算相识,不必客气,家中还又要事,老夫先行一步。”

  灵丘担心徒儿伤情,欲挽留,道:“先生一路风尘急行,未得休息,不如歇息一晚再走吧。”

  孟回春笑道:“多谢道长,确是家有要事,令徒无碍,不必担心。”

  蒋奎欲送岳父回卫州,刘静山道:“夜已晚,我亲送老先生。”

  回春公推辞不得,便由刘静山驾车回卫州。他们刚走,便听的门外有人大喊:“是谁伤了我家兄弟,老子将他碎尸万段。”

  原来先行打点沿途桃花寨陶三公,此人面目凶恶,一身短打,手拿开山刀,众人见他又将前事叙说一遍。陶三公及时便要去找殷明月寻仇。

  灵丘连忙劝阻:“我也欲与我徒儿报仇,但不急一时,先照顾好守义,稍后等静山回来寻他不迟。”成乾等人本欲附和陶三公,见灵丘道长如是说,便也作罢。

  夜深后,蒋奎伏桌打盹后醒来,查看守义伤势,一看大惊,守义七窍流血,已然气绝,大叫,不好。便喊众人。灵丘道长并未入睡,在卧房打坐,听到喊声,赶忙冲入房间,其他人稍后也都跑来。见眼前此景,皆大惊失色。

  蒋奎仔细看了下道:“是中毒。”

  灵丘又痛又惊:“怎会如此?”

  却听门外有人笑道:“还能如何,吃错药了呗。”

  陶三公脾气火爆,当时即要冲出去,忽觉提不上气,自付惊愕。灵丘怒道:“你是何人,为何如此。”

  只见一人推门进来,一身灰袍蒙面。

  灵丘道:“你就是那殷明月?你好大大的胆子,我们还没去找你,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说完手一挥。成乾等人拔刀便上。

  只听陶三公低声道:“且慢!”话音未落,四人先后跌倒在地。灵丘大吃一惊,只见蒙面人还站在门口,并没见他出手。看了看陶三公,只见他面色凝重,轻微摇摇头,原是示意灵丘不要轻举妄动。灵丘不解何意,暗自提气,便要突然下手,刚一用力,突觉气脉受阻,四肢酸麻。灵丘也是经验老道,只是受了暗算,马上卸下劲来,稳住身形,尽量不让蒙面人看出来。只见那蒙面人直盯着他,眼角露出笑意。

  灵丘硬着头皮道:“姓殷的,刘大侠有交代,所以我等并未打算要你们性命,他们欲动手,我还出言劝阻。眼下你竟还敢起不良之意。也不掂量掂量可是我二人的对手。”

  那人似要笑出声来:“哎,那几个人还躺着呢,你还如此大言不惭。”说完拔剑近到身前。

  灵丘只得举剑格挡,二人因使不出力,蒙面人轻松将二人兵器挑落,一人一剑刺倒在地。灵丘中剑倒地,心中一念要完,眼前慢慢模糊起来,隐约见到蒙面人把倒地的成乾四人挨个补了一剑,随后摘下蒙面道:“便宜了刘静山,算他走运。”转身退出房门。

  稍后,听到楼下有人对话,先是一人喊到:“殷公子,你竟然杀了他们?”

  另一人道:“你胡说什么啊,这是怎么回事?”听到这里灵丘再也支持不住,昏死过去。

  外面回话之人果然是殷明月,刚才他从楼上一跃而下,看到白长风坐在一房间门口,倚在墙边,像是受了伤。才有刚才对话。

  殷明月继续说:“你怎么了?刚才为说我杀了他们,他们是谁,上面发生何事?”

  白长风像是不认识他了一样望着他,好久才说:“真是看不懂你,先前你为我惹下了麻烦,绝不会让人代我受过。我外面转了好久,干脆心一横,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吃饱喝足了,我到这里打听了一下,便上来找他们把事情说清楚,若是讲理,我也愿配个不是。若是不讲理,大不了杀我泄愤,绝不连累公子你。”白长风喘了口气继续道:“我刚上的楼来,就见有人趴在他们门口,鬼鬼祟祟,身形衣着与你一般,然后他就推门进去,我跟过去听到里面争吵,才知他要杀人灭口,我当时就要进去阻止,忽觉身体酸软,提不上气来,心下大骇,当时听的房内接连倒地之声,知他已得手只好悄悄跳下楼来,退到这时,便已坚持不住,然后你就从上面下来了。”说完就看着殷明月。

  殷明月:“你说那人究竟是谁,都杀了谁,他人在哪里?”说完见白长一直盯着自己,表情甚是奇怪。这才明白过来,心想,这家伙怕是疯了吧,还以为那人就是我。便道:“你休要乱想,我刚到房门,并未进屋,何来杀人之说。你我上楼看下。”遂提剑扶长风一起上楼。进门后只见几人躺在地上,皆已毙命,外窗打开,刘守义惨死在床。白长风突然两腿发软,瘫倒在地。殷明月急忙从怀中摸出一丹丸给长风服下,此处有毒,我这百草丹可解百毒,稍后便好。

  白长风吃了药,感觉虽是好多了,反而疑心更大:“若不是你,为何你没有中毒之状,还有这解药…”

  殷明月这个气啊!

  “懒得跟你解释,我若杀人,何须等到此时,何况我还真没这个本事杀他们,你爱信不信。”

  这药还真灵,几句话间,感觉身体已无异状,白长风缓了口气道:“我只是心觉蹊跷,公子勿怪”。

  白长风上前观察几人死状,支支吾吾道:“公子,你莫要生气,这几人伤口似与你手中之剑吻合,如此看来,人果然是你杀的?”说完便向后退了几步。

  殷明月也看过伤口,本就奇怪,此时听他如此说,立时起火:“好,他们皆是我杀,现在我便灭口如何?”说完拿剑便指白长风。剑未举起,窗外寒光一闪而至,直奔殷明月咽喉,殷明月心中大骇,“好快的剑,要坏”。举剑格挡已来不及,右手飞剑向前,借势向门口飞退左手由下而上弹来人剑身。来剑已及咽喉,却也到势末,殷明月弹起剑锋,头向后仰,又倒退几步。来人也一掌震开殷明月飞剑,见一击不中,便又飞出窗外。殷明月死里逃生,又惊又怒。想也不想,袖中捏起一飞刀向来人退处打出,只听得院中闷哼一声,殷明月欺身窗前一望,竟是刘静山倒坐马上,右手按住左肋,已然是打中了。殷明月不由得奚落:“飞龙剑不过如此,有名无实。”

  刘静山忍痛道:“姓殷的好手段,你年纪轻轻,行事竟如此歹毒,今日你尽杀我人,殊不知已与六家结仇,你也不用回洛阳了,你等着,后会有期。”旋即翻身拍马而去。

  殷明月这才觉得说错了话,赶紧喊道:“静山兄留步,此中有误会,你容我解释。”言罢便追出去,奈何马快,已然走远。殷明月回到房中,一脸悻然。

  “不对”,殷明月突然抬头望着白长风。

  白长风一脸茫然:“公子,哪里不对?”

  殷明月道:“这一翻动静,为何不见店里有人出来。且我来之时,店门大开,楼下却空无一人。快来看一下。”说罢就跑出去查看。店中有客的房间,无一活口,包括店掌柜和刘家的随从皆已暴毙。一楼柴房堆着几具死尸,应是店里的杂役伙计。殷明月心下隐隐不安。赶紧走出柴房,还未出店,就见外面有火光,遂冲到街上,只见自己所住方向大火冲天,已快烧到近前。殷明月纵身奔向醉仙楼,只见大火已经包围了整个客栈,对面店铺也是如此,两店周围的店铺房舍也是熊熊大火。奇怪的是,整条街都起火,竟无人救火,无人奔逃,无哭喊之声。殷明月不安之心愈发强烈,只见火起,不闻人畜之声。此时发觉白长风也不在身边。急忙向西查看呼喊,竟寻他不得。

  一个人,一条街,一片大火。殷明月想着一天发生的事,一团疑惑,毫无头绪。他看着大火,却觉得火中有眼见也在看他一般,不禁背脊发凉。

  心觉这一天发生的事太过荒唐,此地蹊跷,不宜久留,要速回洛阳。随即向西。奔向街外,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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