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颦颦若仙子
叶书带着叶玖儿与封烛子又回到王玄儒府上,将情况据实说来,王玄儒道:“你们或许是想多了,那徐大人平日里素爱爱访道问友,不常问事,也是这些年洛阳安稳,没有什么大事,他倒乐的清闲。”见他们有话要说,便接着道:“你们放心,待我查知,若徐大人真是有意为难,我亲自去与他理论。你们眼下不妨先去大牢看一下,稍做打点,别委屈了张公子。”几人只得作罢。
叶书出来道:“玖儿,你一个姑娘家去大牢那种地方太不成体统,你先回家,我和道长前去便是了。”叶玖儿虽然不愿,拗不过二哥,只得回去。
叶书与封烛子还未到大牢,路上遇见了平总镖头,一个人晃晃悠悠在街上走着,封烛子忙喊住他。平四海赶忙道:“封道长,这两日到哪里去了,去万花楼也不见你们。”
封烛子说了张不凡的事,平四海便与他们一同去大牢探望。来到洛阳大牢,叶书上前表明了身份,两个守卫狱卒连忙施礼。叶书敷衍几句,摸出二两银子递给狱卒,要进去探监。狱卒一听是要看张不凡,忙把银子推了回去:“叶大人,我们老爷有令,今日关押了几个重犯,加强了守卫,老爷怕出岔子,最近无论何人一律不准探监,望大人体谅小的难处,实在不能行这个方便,别说进去了,传个话都不行。”
无论叶书怎么好说都不行。封烛子见事情麻烦,便叫叶书离开:拉:“莫不是真如令妹所言,是殷家搞的鬼。”
平四海道:“我刚才看了,这里把守不严,人也没有几个,分明是那狱卒胡说糊弄咱们,我今晚一人就把不凡救出来。”
叶书还没说话,封烛子忙阻止道:“总镖头莫要轻举妄动。说实话我也曾有此意,幸好叶二爷阻止。我们眼下还在洛阳还需要不凡,若真劫了狱,不凡在城里就没法待了,还是从长计议,”
叶书道:“道长说的是,总镖头稍安勿躁,还是等王大人消息吧,可能白天不便,我晚上一人再来,说什么也要见上张公子一面。”
平四海生气又无可奈何,觉得烦闷道:“唉,气死老子了,走,封道长,反正眼下也没有办法,咱们去万花楼喝酒去。”
封烛子本不想去,突然想到一人,便答应与他同去,二人和叶书分开,去了万花楼。封烛子来到万花楼这边,从万福客栈这边进去。平四海还问:“道长,去这里做甚?”
封烛子只道:“你跟我来。”平四海跟着他来到二楼白长风的客房,见房门开着,只见白长风与杨行慎在房里喝茶谈笑。只听杨行慎道:“白兄,我虽不喜你为人迂腐,但你说话倒是有趣,见识也广,难得听你讲的所见之风物,就如自己去过一般。”
白长风道:“杨兄客气了,若不是在这里无聊,与你聊天,才知杨兄前日不过嘴上斗气,心中却也有一分豪气。”
平四海见他二人在此吹捧就上火道:“姓白的,你好没有良心,倒在这里悠闲自在。”
白长风道:“这还要多谢张公子豪爽,为我付足了房钱,我一个穷书生,难得住这么舒适的地方,我本就无其他去处,自然乐得自在。”
平四海还要说话,被封烛子抢先道:“白公子,难得你还记得我不凡兄弟,他昨日在万花楼打斗,被抓进了衙门,现在还不知如何呢。你在这里不会不知道吧?”
白长风假装惊讶:“我还真不知道,张公子进了大牢么,这下他倒可以清净一下了,你说他这一路忙前忙后累的不行,在牢里休息几日也好,养足了精神好设计害殷二公子,杨兄,你说是不是?”
杨行慎接茬道:“白兄说的有理,他辛苦是自然,不过我倒觉得他最好不要出来了,万一哪天我看他不顺眼,一刀宰了了他,岂不冤枉。”两人说罢哈哈大笑。
封烛子听他二人一唱一和,忍住怒火道:“张公子,不管怎么说,我等于你有救命之恩,你就算不出手相救,也不该这么说风凉话吧。”
白长风止住笑道:“道长说的也是,刚才失言了,不过我一介书生,功夫又稀松平常,你们若没把他救出来,我又有什么办法。”
杨行慎又插话道:“你们应该求我啊,我说不定可以救他,今晚趁夜劫了大牢,救他还不是易如反掌,只是怕我忍不住,刚就出来,就会把他宰了。”
封烛子道:“杨公子,我等说的是正事,请不要出言调笑。”转而对白长风道:“白公子,我等都是粗人,要是要劫狱,自然不用他人出手。这不是不能走那一步么。白公子是读书人,懂得厉害,晓得道理,应该能想到施救之法,还望公子诚心相助。”
白长风道:“我刚才说过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怕是找错人了。”
封烛子道:“白公子若是真心想救,自然有办法,也只有白公子才能找对人。”
白长风坐稳看着封烛子道:“我明白了,你莫不是让我去求那殷明月?”
封烛子道:“不敢要求白公子怎么做,不过若那殷明月真的记得当日相助之义,白公子定能劝的殷家放了张不凡。”
杨行慎道:“算了,白公子,那张不凡如此讨厌,管他做甚,把他关起来是好事。他在此闹事斗殴,少说也要挨个四十大板,想想就高兴,白兄,咱们去喝酒庆祝一下。”叫着白长风起身就要往外走。
封烛子道:“杨公子,一你再出言不逊,在下可要不客气了。”
杨行慎见封烛子要拔剑,嘻嘻一笑道:“若是换个地方,我倒乐意领教,这里嘛,就算了吧,我可不愿意去陪张不凡去吃牢饭。”拉着白长风携手去了万花楼。只留封烛子和平四海在那里干生气。
白长风二人来到万花楼,不等招呼直上二楼,后面小厮看到赶紧跟上。白长风边走还边说:“难得我们一样不喜这张不凡,我们好一起开心开心”
杨行慎道:“白兄先前还和那张公子同样讨厌我呢。”
白长风摆手道:“杨兄说笑了,休提,休提。”
说着迎面刚好遇见秀儿,秀儿认得白长风:“哟,白公子,什么事这么高兴,说与我听听。”
杨行慎抢道:“说的就是昨日闹事的倒霉蛋儿。”
秀儿道:“白公子,那张公子与你不是朋友么,你这么看笑话可不好。”
白长风道:“姑娘误会了,我与那张公子算不上朋友。”
杨行慎道:“莫非姑娘与他相熟,心疼他了。”
秀儿啐道:“呸,谁人与他相熟,敢在我们这里闹事,他是头一个,活该。”
杨行慎道:“看来我们倒说的来,不如请姑娘一起来喝一杯?”
秀儿摆手道:“今日可不方便,我这还有客人,改日吧,我叫姐妹过来陪你们。”说着吩咐小厮去安排。
白长风两人来到房中落座,一会儿过来两位姑娘是雪儿和小芸。雪儿问道:“二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儿?”
杨行慎道:“这没了张不凡,就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就来一曲清平乐吧。”
两位姑娘答应一声,一人弹琵琶,一人抚琴奏了起来,杨行慎喝了口酒,一边拍打,一边跟着哼唱。
一曲未完,外面有小厮敲门进来道:“我家头牌青瑶姑娘想请白公子到后面万春阁相见。”
白长风刚抬头笑到:“白某一介穷书生,能得青瑶姑娘相邀,倍感荣幸,只是在下寒酸,有辱姑娘仙名,就不过去了,代我谢过姑娘,”
小厮听了一愣,还有这种不识抬举的人,还要解释。杨行慎站起来道:“你个书呆子,你可知那青瑶姑娘姑娘是何人,她是这万花楼红牌之首,多少人想见都见不着呢,你还敢拒绝。”
小厮也道:“这位公子说的是,我家青瑶姐姐轻易不见客的,您就随我去吧。”
杨行慎道:“就是啊,不过她干嘛请你呀,走,我陪你去。”说着就拉白长风起身,伸手打赏了小厮五两银子:“快,前面带路。”
小厮收了银子放入怀中道:“谢杨公子,不过青瑶姐姐只说请白公子,没有请您,要不还是等过去了我问过姐姐之后在来请您。”
雪儿捂嘴一笑,一旁放下琵琶道:“杨公子,莫非是我姐妹曲儿弹的不好,厌了我们姐妹,才去急着找旁人。”
杨行慎转过头看着雪儿,不好意思的说:“姑娘说的哪里话,你们自然是可人儿极了,这不是青瑶姑娘名声在外,是个俗人谁不想去瞧个热闹,也罢,我就再听一曲。你这小厮,快些与我通报回来。”
白长风跟着进了万春阁,还未见人,先闻淡香扑鼻,入耳燕语莺声:“白公子,快请坐。”青瑶低头含笑施了一礼,抬起头来。白长风一见惊为天人,一时呆住了。青瑶用袖子一遮笑道:“白公子?”
白长风才觉失礼,羞愧道:“青瑶姑娘貌若仙子,在下一时恍惚,失态了,真是枉读圣贤书,惭愧,惭愧。”
青瑶道:“公子真性情,倒不遮掩,比那些伪君子要强的多。”
白长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恢复本色道:“幸得姑娘垂青一见,三生有幸,不知青瑶姑娘有何差遣,尽情吩咐。”
青瑶道:“你干嘛闭眼,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你这样子我倒不喜了。”
白长风只是施礼并不答话。青瑶一笑道:“好了,哟不逗你了,我也没有什么事好差遣与你,只是想请你喝酒聊天不成么?”
白长风奇道:“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为何邀我前来?”
青瑶叹了一口气道:“还真是个书呆子,本来还想与你多聊一会。你却非要问到底,真是无趣。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听说前几日你与朋友来过,扬言要寻殷乐师的麻烦,你可知殷乐师是我的朋友,既然对我朋友不利,我自然要关注一些。”
白长风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对殷乐师也是非常敬佩,怎敢为难,我等前来是为了他二弟殷明月。”
青瑶道:“那还不是一样。你要为难明月,殷乐师做哥哥的岂能放手不管。”
白长风道:“姑娘又误会了,我不是要为难二公子,而是要帮他。他是因我惹了祸事,他若有难,我岂能落井下石,恩将仇报。”
青瑶道:“原来如此,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怪不得与你一同的张公子出了事,你不着急,反而高兴。”
白长风道:“在下倒不是看热闹图个开心,在下是因张不凡困在牢狱,二公子之事稍缓,替二公子高兴。若非张不凡暗施诡计,处处为难,我或许会救张公子出来,但张公子非光明正大之人,若救得他出来,与化解殷刘二家矛盾不利,所以才不施以援手。”
青瑶道:“哎呀白公子,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样子还能救得了张公子?”
白长风道:“救他又有何难,只是我不愿意罢了。”
青瑶有些不屑道:“你也喜欢在姑娘面前说大话么,这我倒看错了你,你呀,最多也就是找乐师说说好话罢了,乐师却不会买的账。”
白长风道:“求乐师自是一法,但最好的办法是找节度使张大人,只不过他们忙中生乱,想不到这其中厉害而已。”
青瑶马上变色道:“你果然与他们是一伙的,还说帮二公子,我差点就信了你,我不想与你说了,请回吧。”
白长风被她前后不搭弄的摸不着头脑,倒也不争辩,便道:“是你追问,我才说的,既然姑娘不高兴,那就算了,在下告退便是。”随即退了出去。白长风过去一趟被弄了个糊涂,回到之前房间,杨行慎也不在了,更是莫名其妙,便让人都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