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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繁华荣慕 第六十五章 胡族美人

繁华调 江南三月烟雨楼 3581 2024-11-19 08:13

  次日五人先后醒来,用罢早膳,哥舒翰邀他们去看自己带来的好马,指着栏内道:“我既送了给鸿飞,也不能让你们干看,余下这十几匹虽不比从龙,却也是难得良驹,你们三个都挑一匹合意的罢,若不要,就是瞧我不起了。”

  慕容则与王忠嗣、皇甫惟明见他如此,也不推辞,依言去挑了马匹。

  李延青笑道:“哥舒兄的好马都送了我们,可拿甚么去王庭?”

  哥舒翰指着另一处用布幛围住的大栅栏,得意道:“鸿飞不知,马匹用以骑乘固然是好,但须时时供给清水,不吃草料尚可,若饮水不洁,好马也难支撑。如此一来,在大漠之中极不便利,因此北地还是骑驼者多。”说着走到栅栏之旁,轻轻掀开一块布幛。

  李延青等人上前一看,无不称奇。只见里头有十匹身高体壮的骆驼,毛色竟作纯白,已是罕见,旁边另有十几匹怪模怪样的动物,似鹿非鹿,似驼非驼,背上星星斑点,更是奇异。

  慕容则左观右察,不解道:“哥舒兄,这白的我还能认出是骆驼,可这花驼……鹿……是甚么鹿?”

  哥舒翰但笑不语。

  李延青道:“这不是鹿,是风脚驼④。”

  慕容则疑惑道:“甚么风脚驼?”

  李延青道:“我在前人书中看过,于阗国有一种风脚驼,奔跑疾速,在大漠中一日能行七百里。哥舒兄,小弟不曾看错罢?”

  哥舒翰惊奇道:“鸿飞当真博闻,这都认得出来?不错!这正是风脚驼,普天之下只于阗才有。”

  皇甫惟明道:“哥舒兄,小弟不懂,风脚驼为何生的似鹿?”

  哥舒翰道:“于阗有一种野生的细角小鹿,奔跑如风,这风脚驼是小鹿与骆驼所生混种。因此能日行七百里。”

  李延青心念一动,道:“哥舒兄既是从于阗到此,带了风脚驼并不稀奇。这纯白的雪驼,也能日行五百里,却是青海所产,不知又从何而来?”

  哥舒翰神秘一笑,幽幽道:“我尚未去过青海,这雪驼是吐蕃使臣带来的礼物,共有百匹。伏师舅舅知道我喜好骑玩,送了十匹给我。”

  李延青笑道:“我们也不曾去过突厥王庭,若是哥舒兄不嫌弃,就随你同行可好?”

  哥舒翰抚掌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当下令仆僮厮役收拾整装,牵起驼马,浩浩荡荡赶往燕然山东北,嗢昆水畔的突厥牙帐。

  几人一路上驰马谈笑,好不恣意,行了两日,离燕然山愈发近了。

  但见四面原堤,塞草青黄,一座山峰耸立茫茫平野之间,深崖削壁,直冲霄汉。山上蓝白耀眼,冰霜连绵,寒云雾气,缭绕起伏,着实壮丽。

  耳听空中鸣啸阵阵,抬头一看,十余只雄鹰、金雕,比翼振翅,正在空中飞转盘旋,哥舒翰就令仆从取来大弓,与王忠嗣射雕为戏。

  皇甫惟明道:“既到漠北,须忆霍去病,还有本朝‘三箭定天山’的薛公仁贵。大丈夫若能以

  军功成名,使四方服于中国,当真不枉此生!”

  李延青道:“幼时夜读《汉书》,班固评卫、霍之句,‘饮马翰海,封狼居山,西规大河,列郡祁连’,当时便觉胸中热血,澎湃翻涌。后来见窦宪燕然勒功,使北地野无遗寇,百姓不受边患之苦,其功又在霍去病之上。前代军威,思之神往。”

  慕容则笑道:“扬中华之威,又何须追羡古人……”说着将马鞭一指远处,“眼前不就是霍去病么!”

  那厢王忠嗣英姿临风,轻身张臂,正引弓如月。

  李延青笑道:“说的很是!”猛地记起,霍去病英年早逝,并非福寿之人,以比王忠嗣似有不妥,只一闪念,也不敢多想。

  几人闲谈之际,王忠嗣发箭射中金雕,哥舒翰大赞声中,那雕哀鸣连连,带箭落了下来。

  王忠嗣并未将这大鸟射死,只是箭中其翅,远远落在山坡之后,把弓递给哥舒翰,向着大雕坠落之处纵马去寻。

  奔出数里,转过山坡,寻不见金雕,却听远处“啊!”一声惊呼。王忠嗣急忙看时,只见金雕带箭扑起,撞在一个胡族女子身上,吓得她坐倒在地。

  王忠嗣赶忙驰到近前,跳下马来,一把捉住金雕,用突厥话赔礼道:“在下所射猎物冲撞姑娘了……你没事罢?”

  那女子头戴卷沿貂帽,结辫散发,辫上缀了不少金玉小物,身穿绸面毡毳,脚上一双丝盖毡履,埋头抱膝,坐在地下,听他询问,慢慢抬头,露出一双盈盈杏眼。

  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突厥少女。王忠嗣不禁一怔。

  从前也见过不少膀大腰圆,身如男子的突厥女人,个个面色赤红,发粗皮糙。这女孩却生的玉肤柔肌,修眉桃靥,面蕴霞光,目含秋水,虽然一般的高鼻深目,若与中原美人相比,也是少见殊色。

  见王忠嗣捉了金雕,盯着他瞧了一刻,忽然道:“你是汉人?”

  王忠嗣听她竟冒出一口华语,颇为诧异,只得点了点头。女孩站起身来,轻拍身上草叶浮土,嗔道:“你的猎物,把我衣裳都弄脏了!”

  王忠嗣从未和女子这般独处过,听她出言责怪,再看她身上被金雕扑染的几处血污,顿觉尴尬。

  刚要开口,不料那金雕在他手中又是一阵叫喊挣扎,翅膀猛力扑闪,女孩花容失色,怯怯退了一步。

  王忠嗣窘得两颊微红,慌忙缚住这猛禽双脚,改为提着翅根,一面继续赔礼道:“在下无心冒犯,还请恕罪!”眼光始终只向下看,不敢瞧她。

  女孩见老大一只凶猛金雕,给他三下两下收拾服帖,如公鸡一般拿在手里,只气的斯嘎鸣叫,忍不住扑哧一笑,娇俏道:“是它冒犯我,不关你事。”

  王忠嗣窘迫稍缓,看看四周无人,远处一匹马惦着左前蹄,正在那低头吃草,问道:“你怎会……孤身一人在这里?”

  女孩星眸烨烨,蹙眉道:“我和同伴走散了,坐骑又刺伤了脚,只好在这里歇息。谁知……”看了他手中金雕

  一眼,默默住了口。

  王忠嗣不好意思道:“姑娘……驻地离得远么?我们兄弟要去牙帐,不如……”

  女孩面晕浅春,盯着他看了一阵,忽然道:“不用,你的马借给我可好?”

  王忠嗣点头道:“好,姑娘用罢!”说着牵了哥舒翰所赠的那匹良驹来,把缰绳递给她。

  女孩五根手指纤白如玉,接了过来,幽幽道:“好马呀!你不怕我走了,再不还你?”

  王忠嗣道:“你既是有用,我又何惜一马!”

  女孩见他实出真心,顿时笑意纷然,也不推辞,翻身上鞍,一勒缰绳道:“好,我的坐骑交给你,等你到了牙帐,再来找我换回这匹马。”

  王忠嗣看看远处伤马,点头道:“姑娘既如此说,在下照办就是。不知在牙帐如何寻你?”

  女孩从腰间绣袋里取出一把镂刻花纹的银鞘小刀,递给他道:“你拿这个,就能寻见我了。”

  王忠嗣接过刀来,那女孩奔数丈,兜马回身,日光之下,耀如春华,向他笑道:“我在牙帐等着你!”

  王忠嗣点头道:“好!”

  看她挥鞭纵马,向北方疾驰而去,将刀收入怀中,上前拉过那匹伤马。他从小视马为友,颇知如何与陌生马匹亲近,安抚一番,也不骑乘,随手牵了,转过山坡。

  迎面正遇上李延青、哥舒翰四人来寻,见他拎着金雕牵马走来,纷纷跳下马背道:“怎么了?去得这样久?”

  哥舒翰一眼就认出,那伤马不是他原来所骑,问道:“这马从何而来?”

  王忠嗣把金雕交给慕容则,道:“这是一位姑娘的……”

  哥舒翰双眼一亮:“姑娘?甚么姑娘?在何处?”说着向北连连张望。

  王忠嗣哑然,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慕容则和李延青对视一眼,都知王忠嗣严正耿直,有古人之风,平日难得开口,到了女子面前更是拙於言词,赶忙道:“先不管甚么姑娘,哥舒兄,咱们就在这里歇脚罢?”

  时已正午,哥舒翰让仆从在山坡之旁铺了地毡,摆开桌案,众人席地而坐,歇息饮食,那两个美貌婢女照例在旁伺候。

  酒足饭饱,王忠嗣这才说起去捡拾金雕,遇见那突厥少女,如何把马换给了她。

  皇甫惟明道:“那女子叫甚么名字?”

  王忠嗣摇头不知,微赧道:“我连看也不曾看她几眼,哪会问这些。”

  ④风脚驼具体长什么样没有确切说法,此处为作者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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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作者:魂淡慕容则!你打的什么比方?

  李延青:你真不记得霍去病只活了二十四岁?

  慕容则:……那个……我现在改成卫青成不成?

  李林甫:有我在,改成谁也活不久……

  李亨:魂淡!等着老子把你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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