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八,小菊也嫁人了,嫁给了靳家的三少爷靳劭锋。
结婚这天,小菊是从傅宅出的阁,父亲给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劭飏与我,作为兄嫂,也给备了一份——虽然她无父无母,但是她有兄有嫂,我和劭飏自不能薄待她。
关于小菊的身份,已经公开,所有人都已知道,她是三姨太向鸢和别的男人的女儿。
为此,靳大帅曾在公开场合向外宣称:“我和三姨太向鸢是和平分手,多年之后始知,向鸢已故,所嫁之人也一并过世,只留一稚女在世上。十多年来,我一直于暗处相访,欲为我儿找回他这个妹妹。如今,老天垂怜,终令他们兄妹重逢。我靳中华自当为故人照顾好这孩子的……”
说得很动听。
也得令小菊有了一个正经的身份,地位一下子就变得无比尊贵。
如今,小菊嫁的又是靳家嫡子,婚事操办上虽比不得我那时,但其盛大的场面,只怕平城内是无人可以比及的……
“修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小菊是我最好的姐妹,如果日后你敢负她欺她伤她惹她掉眼泪,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记住了,必须要很幸福。”
在新郎倌把人接走前,我对昔日的好友恶声恶气地恐吓着,却惹笑了穿着白色婚纱出嫁的美丽新娘。
明明结婚后,我还和小菊同住在大帅府,可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一个女人成了家和她在做姑娘时是不一样的。
以前,小菊是独属于我的,她的喜怒哀乐,都会一一告诉我,我的悲喜,她也会第一个知道,因为我们一直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
以后,小菊就是别人专属的,她的情绪,另有他人与她分享。
我不再是小菊的全部,那个男人才是。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很失落,可又是高兴的,因为小菊终也找到了一个和她志同道合的人——两个都喜欢医学的人处在一起,才会有说不完的话题,才能实现人的自身价值。
世上知己难求,得一死而无憾已。
人,生来是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的。
我和她,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人生的另一个阶段,身份在转变,也注定会各走各的——也许,走着走着,我们都会走出对方的生活。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
靳夫人虽然反对这门婚事,可是靳劭锋执意,靳中华同意,她再如何反对,皆徒劳无益。
她是聪明人,不想把事情往绝境里做。
也可能是在这期间,她生了一场病,动了一场手术,主刀的是靳劭锋,照顾她的是小菊。
我想,在见识了这对小情侣之间的默契之后,她一定意识到了:一个人遇上一个对的人,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也许小菊身份很尴尬,可那是最懂靳劭锋的人。
他们的思想在同一个高度,强行拆开,她的儿子终身将不得开心颜。
于是,她出席了宴会,让这个婚礼圆满地落下了帷幕。
晚宴过后,闹洞房,我兴高彩烈地去看了,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乱飙——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婚礼:那时,我的心情很糟糕,不像今天,是以一种享受的心态在观礼。
等闹得差不多,再转过头时,却不见了靳劭飏。
这种情况,是极少有的。
最近我与他,只要他在,必出入成双。
今日也不知他遇上什么事了,居然没支会我,悄悄就走了。
我去寻他,却觅而不见,回到玉缘居也不见他。
莫名有点放心不下,我又独自往园中寻了出来。
在走到荷池时,却看到那排隐秘的灌木丛后,有一男一女好似搂在一起,本以为是大帅府的底下人可能在私会,定睛一看,我不觉揉了揉眼,心下狠狠撕疼了一下。
没看错啊,是靳劭飏。
他……他居然在和野女人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