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个你想留着。”看着逐渐恢复气力的莞尔,一笑伸出手来,一枚发着暗光玲珑玉佩出现在掌心。
“这是?”莞尔不解的问。
“老者死后留下的。”一笑平静的答道。
莞尔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起来。翠绿色的玉佩晶莹剔透,映着阳光看去,方佛积攒了许久的怨气终于散尽散发出诱人的色泽,再看玉佩本身,正面刻有“望春”二字,反面则刻着“肆”。莞尔似乎突然明白了一些,眨着双眼,陷入了沉思。
“如此,那老者果真是四代掌派意念的化身么?或者说是怨气久久不能散去,凝聚在这玉佩当中?”莞尔还在猜测。
“莞姑娘,难道你一直没有注意到老者,不,四代掌派的用意么?”一笑卖着关子。
“用意?”
“不错,用意,四代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至少可以说几番暗示我们。”一笑补充道。
依然摸不着头脑的莞尔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可是,那老者招招狠毒,想置我于死地啊!”莞尔抱怨道,想起刚才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莞姑娘,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倘那老者果真要取你性命,完全可以直接用踏雪针杀掉你,何必白费心机一招接一招的浪费内力?”一笑耐心的解释着:“于我更是如此,棋局虽扰乱了我的心智,那时正是杀我良机,而四代却迟迟未出手,至于蓼茗替我档下的一击,现在回想起来,不过只会重创元气,要不了命的。”
提起蓼茗,莞尔方才乱了手脚:“师姐!师姐她怎么样了!”
“莞姑娘莫要着急,我已经替他打通了九脉,休息片刻便会无恙。”一笑边说边指着躺在不远处的蓼名。
看到熟睡的师姐,莞尔长出了口气。
猛然间,莞尔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厉声道:“打通九脉?易肖!你怎么会武功?原来一直以来你都在骗我们!”
被这么直接的质问,一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嘟嘟囔囔了半天,摆了一个无可置否的表情,慢慢从嘴中挤出几个字来:“莞姑娘,我并无恶意,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时机成熟,易肖一定如数相告!”
“时机!易肖,说得轻巧,几次三番师姐和我为了救你险些送掉性命,那时不但不出手相助,还一幅文弱书生的样子。如今险情已去,一句身不由己就想打发我们?”莞尔越说越气不打一处来。
“莞尔,我...”
莞尔白了一眼易肖。
片刻,易肖吞吐道:“个中隐情实难相告,但易肖决无有意欺骗两位之心,只是需要些时间,弄清楚一些事情,到时,易肖定悉数转告,还望莞姑娘不要再三追问。”说着,易肖抱拳,作了一个请求的动作。
盯着一脸无辜的一笑,莞尔恍然间莫名惆怅,不知想笑还是想哭,因为易肖自己和师姐都险些丢了性命,而最后自己和师姐却又是被易肖所救,真乃造化弄人!
良久。
“一......一笑哥”莞尔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不是我有意责怪易大哥,只是我们本要赶去救师傅,却因为易大哥耽误了这么久,至少也应该告诉我们你也是习武之人啊。”
“是,是,是,莞姑娘教训的是。”看到莞尔消了气,一笑挠着头,连忙赔着不是。
长久的沉默。
“一笑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莞尔终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看着四周的环境,莞尔不再追究易肖,反而开始考虑三人的出路了。
像莞尔一样,一笑环顾四周,开始捉摸下一步的计划。
这太虚镇法是破掉了,但是,一切又回到了从前,依然三面环山,依然是那墓室大门,
与之前相比,只不过门大开着,森森然,似猛兽的血盆大口,时刻准备吞噬擅闯墓室的人。
“莞尔.....”
不远处,蓼茗醒了过来。
“师姐!”看到清醒地蓼茗,莞尔赶忙走了过去。
“莞尔,我死了么?”蓼茗还以为这是梦。
莞尔没有回答,瞪了远处一笑了一眼,道:“你问他,都是他干的好事!”
蓼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一笑。一笑耸耸肩,尴尬的道:“我们,我们脱险了。蓼姑娘,其实,其实我会......”
“其实这坏蛋会武功!”莞尔不依不饶,抢先一步道。
不料蓼茗疲惫的笑了下,道:“一笑哥会武功,我早就知道了。”
这次轮到莞尔摸不着头脑了,道:“什么?师姐早就看出来了?”
“恩,哪有书生上山不输给武生的”蓼茗接着道:“自从我们进入武陵古墓以来,我就观察着一笑哥,这攀岩的身手,遇到强敌从容的心态,棋艺中流露出来的兵家常识,从任何方面看都像个习武之人,只是他隐藏的很好,我不敢确定而已。”
一笑暗自吃惊。
“只有一点我不明白,很多次我们遇险,一笑哥却迟迟不肯出手,难道是要看着我们姐妹去死么?”蓼茗略带愠怒。
“这......”一笑似乎有苦难言,翻开了旧账,转移话题:“两位姑娘肯帮助易肖寻找父母大人的遗体,易肖实在感激不尽,就算让易肖去死,易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只是这其中原委,易肖着实难以相告,请两位姑娘放心,到时候自会明了。”
看着一笑此般真诚,蓼茗挥挥衣袖,大方的道:“也罢,想必一笑哥也是有苦衷的,只是下次再遇强敌,烦劳出手相助。”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一笑忙道。
“对了,一笑哥,你师从何门?”蓼茗道。
“这....”一笑咽了口口水。
“算啦算啦!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哼!”莞尔耍起性子来。
一笑看着莞尔,无可奈何的笑了起来。
风吹过,陈腐的气息,那墓室似在召唤一般,一阵阵阴风打扰了三人的谈话。
“话又说回来,如今,我们只有进去了?”蓼茗看着墓室石门问到。
“只有如此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边走边看吧。”一笑也不确定。
就这样,三人简单收拾行装,一笑打头,顺次进入了墓中。
再说这蓼茗,重伤初愈,走起路来依旧不那么稳当,而莞尔此刻,又好像陷入了沉思中,恍恍惚惚的跟在队伍后面,只有一笑还算正常,手持火把,在前面再带着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通道似乎没有尽头,连着空气都努力配合着压抑的气氛,变得稀薄起来。
通道中,没有任何声响,三人的脚步声回荡在耳畔,火光摇摇曳曳忽明忽暗,指明着前行的道路。
“师姐”莞尔突然开口。
“怎么?”蓼茗忙着走路,头也不回的道。
“我觉得师傅的死另有蹊跷。”莞尔道。
“何以见得?”蓼茗停下了脚步,待莞尔追上,肩并肩的走了起来。
“太虚镇法中,师姐昏迷了过去。”莞尔道。
“然后”蓼茗问。
“然后那老者指着我说死在自己门派的最高武学下,也不枉此生。”莞尔边回忆边说:“老者指着我,大喊‘探月针’,紧接着一道鸿光袭来。”
“鸿光?”
“恩,鸿光,与师傅遇害时的一模一样!”莞尔情绪有些波动。
“你的意思是?”蓼茗问。
“本门最高武学,只有师太级别往上的人才会的啊!”莞尔解释着。
“你在怀疑师太?”蓼茗一语道破。
话音至此,前面的一笑也停了下来,回头道:“莞尔,凡事要有根据,不能武断,如此恐怕要吃亏的。”
听到一笑的话语,莞尔道:“一笑哥,我也只是想想,师傅遇害,那么突然,鸿光过后,
凶手也随之消失,连背影都没有看到。我只是不想放过一点点的线索。”
“莞尔,也难怪你会这么想,想必师傅对你定如父母般。”一笑安慰着:“这样一来,我们更要快点从这墓室中出去,易大哥答应你,这事结束后我陪你们一起上天山!”
“一笑哥!”莞尔竟一阵感动,嘴上答应着,心中难免继续回想那道鸿光。
蓼茗却是皱皱眉,心想:“这倒好,又扯进来一个人。”
谈话过后,三人继续朝墓室深处走去,一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墓室门大开着,对面的岩壁上,一字排开的黑衣人,肃杀的眼神盯着幽黑的墓穴深处,寒风起,枝叶落,一个手势,所有的黑衣人闪入了墓室,死死跟住前面的三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