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突如其来的前男友(求投资关注)
每一座城市有每一座城市的风格,每一个人也有每一个人的个性。大雨不会因为大地龟裂而施舍半滴水,黄沙却因为土地没有了植被而无情地吞噬。地球围着太阳转,月球围着地球转,无休止也等不到休止的那一天到来。
今天的天气变得异常的好,终于结束了连绵细雨的时节,立夏了。
电台广播里播放着齐豫的歌曲《飞鸟与鱼》,我看着车窗外熙攘的车流,夕阳下的这座城市仿佛与我无关,突然变得熟悉而又陌生。
我叫季凡,在南市的博世传媒集团就职,因为个人业绩表现突出,我从原来的分公司调任到了总公司的推广企划部,接手集团《旅行世界》杂志的管理和推广工作,同时临时负责集团的对外收购业务。
在接任后的这个月里,每天除了管理近百人的团队外,还要应付各种客户的奇葩要求,虽然累,却让我的生活很充实。
前男友郭文的爸爸一年前查出来是骨癌晚期,在上几个月住院了,治疗花去不少钱。就在昨晚,郭文找到我商量借钱的事。
我和郭文分手三年后的再次见面是在我家门口,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两鬓斑白,头发凌乱,穿着许久未洗已经发酸的衬衣,深重的黑眼圈,应该是经历了好些天的不眠日夜。
没曾想到他在门外蹲了四个多小时等着我下班,此情此景,看在眼里多少有些让人心疼。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我把他认成了上门收废品的保洁大叔。
进屋,我给他递了一杯温水,他卑微地说了声谢谢,大口喝完,伸出颤抖的双手再讨了一杯。
我是教师家庭子弟出身,家里经济也还算富裕,不愁吃穿。前男友的家庭是双职工工薪阶层,因为他的父母劳累过度而提早退休,退休后每人每月能拿到两千元左右的退休金,大部分钱花在了买药治病上。
三年前,我从上海一所名牌大学毕业后考回了南市的事业单位,不求前途辉煌,但愿能凑合着过日子就好。郭文在大专毕业后做二手车销售顾问,收入不高却还凑合能过日子。也是三年前,被几个朋友怂恿着合伙开了一家火锅店,生意惨败赔了很多钱,半年时间就掏光了他所有的奋斗积蓄,还欠着一屁股债。
很多人会问:“为什么他变成了我的前男友?分手是因为钱吗?”
我会毫不犹豫回答:“别跟我提钱,我连钱都不如。”
“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才来求你,不然我怎么可能还有颜面来问你借钱?”郭文轻轻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几乎听不到物体的触碰声,他生怕碰坏了茶具赔不起。
以前的郭文是一条硬汉,如今的他却像是一个可怜无助的流浪汉,还带有强烈的自卑心,看得出应该是借钱遭遇到太多的碰壁而被消磨了脾气。
我握起他的手,他惊吓地躲开,从前那个为朋友争一句道歉而可以徒手和别人火拼的汉子,已经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影子。
“可以借吗?不可以也不勉强,我再去问问其他人,”郭文说话的语气变得很胆怯,他不敢直视着我,突然说道,“你,还是只身一人吗?”
“我可以借给你,你要多少钱?”我不想回答他的第二个问话。
“五十万。”郭文不加思索地张口就要,应该是有备而来的。
“五十万我没有,先给你五万,为你爸爸顶过一阵子,再想想办法吧,把账号给我。”
给郭文转去了五万块钱,他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我安慰他,没有跟他提出还钱的期限,不想又因为金钱和他扯上半点关系。
算了算,我们分手已经有三年零五个月二十二天。
三年前,郭文擅自将我们两人的结婚存款全部投入了那家该死的火锅店,赔了钱后的黑锅却让我来背,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被两个讨债人关进小黑屋的恐怖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从那时起,我看清了郭文的为人,对他的爱彻底破碎,他不再是我值得托付的男人,也是从那时起,我决定要离开这座城市,更是要离开这个魔鬼。
分手的那天晚上,天空下起大雨,我把物品都打包好,像逃命般逃出了我们的合租房,连夜搬到我的好闺蜜唐蜜的家里躲一晚,准备在第二天搭乘最早的火车离开南市前往上海重新开始生活。
郭文阻拦不了我,只能跑到唐蜜的家门外跪着要求见面。这样的桥段在电视剧里演过太多,我的心已经变得麻木不仁,从窗台外看去,瓢泼大雨把他淋成了落汤鸡,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可笑。
雨下了两个小时,我笑了两个小时。我不图这个男人能带来什么荣华富贵,只求他给我简单的岁月安好就已经阿弥陀佛。
唐蜜一直劝说我不能再心软,否则有吃不完的亏。郭文的父母给我打来无数个电话劝我们和好,被我客气地回绝。
无奈,郭文开始在雨中不停呼喊着:“季凡,我对不起你!”
我不得不报警,警察把他劝离后,至此我再也没有见过郭文,有一段日子我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三年了,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漂亮,清爽迷人的短发,洁白的面容,婀娜的身材。噢,对了,你还是单身吗?”郭文对我的感情状况很在意,又问了一次。
真是可笑至极,我没有马上回答,也不想回答,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也许有人会问:“男人不历经挫折是不会长大的,就因为投资失败而甩掉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你舍得吗?”
我只能冷笑之。
打碎的陶瓷,再怎么缝补也有裂缝,对一个人心灰意冷,绝非是一两天或一两件事而形成。我是一个要强的女孩,不会为谁屈服自己的尊严,更何况是一个践踏了我尊严的人。
回想这三年,为了偿还他那些狗屁债务,我丢了事业单位的饭碗,来到上海找朋友渡难关,白天上班到了晚上做两份兼职,没有周末没有假期。去年初,应父母的要求,回到南市应聘入职博世传媒集团从营销经理做起。
到了今年,终于成功上岸。
离开这个男人,我突然间长大了,如今我有车有房有身份有地位,过上了想要的美好生活,至于还是单身的问题,我相信只是缘分未到。
我问郭文:“你先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郭文思索了片刻,有所顾虑。
眼前的这个男人依然没有给我十足的安全感,如今反而变得好陌生,他肯定在隐瞒着什么
喝了水压压惊,他冷笑一声,说道:“你的这几年行踪,全是唐蜜告诉我的。”
是唐蜜出卖了我?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唐蜜是个“大嘴巴”,认识唐蜜二十多年,亲如姐妹,天大的事情只要与我有关,她都会帮我扛起,甚至为我而牺牲,出卖的做法更是想都没想过。
相比唐蜜和郭文,我说服不了自己相信郭文所说的话,很有可能郭文在撒谎,趁此机会挑拨我和唐蜜之间的亲密关系。
郭文叹了口气,他知道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轻言相信的女孩,索性转移话题,说道:“你走之后,我退了合租房,在家里窝着终日不出门,颓废了大半年,爸妈看着我日渐消沉的样子,别提多难过。后来,我染上了毒品,在戒毒所里蹲了半年,体重从180斤掉到了100斤,人不人鬼不鬼的,家里的积蓄也花得差不多了,再后来……”
我冷笑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郭文哽咽了一下,继续说:“再后来,我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