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打击有个明显的特点,就是打击部位有明确的选择性,伤害程度有预期的目标性。)
卤肉带人到天与公司寻仇报复魏家兴,不期遇上克星应彪,被其问及骚扰可可之事,他正不知如何收场,刚好接到豹子的电话。乘机脱身的他独自来到了‘行天下足浴城’,与等候在303房的豹子见了面。两人边看电视边聊天,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待两个洗脚妹下钟离开房间后,豹子压低声音对卤肉说:“师父,我想托你办件事。”
“什么事?”卤肉问。
“帮我修理一个人。”豹子特别提醒说:“废了不怕,但不能搞出人命。”
“这个把不准,万一,”卤肉皱起了眉头。
“万一就当他该死,但我们会跟着倒霉。”豹子拿出一个塑料包丢在卤肉的肚子上,“这里是两万元,你把事情办利索点。”
“嗯嗯。”卤肉将钱揣入怀中,“要搞谁?”
“竹林码头修理店的老板。他每晚七点都会他儿子回去吃饭,到八点他儿子吃饭转来他才会走。”豹子认真地介绍着情况。
“我不认识人啊!有照片吗?”卤肉现出着急的样子,象是怕搞错了对象。
“今天太晚了,明天下午六点,你准时到砖厂找我。吃完饭以后我再带你去码头转转,到时指给你看。”豹子坐起身来,“走吧。”
“嗯。就这么办。”卤肉似乎胸有成竹。
豹子到前台买好单,两人同时离开。
第二天晚上,豹子的黑色奥迪幽灵般徐徐开过修理店,蹲在门口的肖炳恒正在为一辆单车较正钢圈。
第三天晚上同一时间,一辆无牌面包车直接开过来,横在了修理店的门口。戴着墨镜的中年司机走下来,冲肖炳恒说:“老板,帮忙后胎加点气。”
肖炳恒启动空气压缩机,拎着皮管走到面包车后面。他刚俯下身,冷不防车上跳下三个人来,其中两人将他突然按倒在地,另一人扬起手中的铁锤在他的脚踝处猛击了三下。肖炳恒亲耳听到自己骨头爆裂的咔嚓声。“哎哟!救命!”他痛得惨叫起来。
“走。”墨镜司机招呼了一声,几个人快速上车,扬长而去。
连莲和任敬贤听到肖炳恒的呼救声跑出店来,就见肖炳恒倒在血泊中,人已不能动弹。一辆无牌面包车飞快离开。
“敬贤,不得了,炳恒被人打了。你赶快打电话报110,再打电话叫继先过来。我先看看炳恒怎么样了。”连莲跑到肖炳恒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只是痛昏厥了。她马上跑回自家店里,拿了两条长毛巾去给肖炳恒扎住了伤口。然后她掏出手机拨通了陶矩的电话,“陶矩,大事不好,婉瑶她爹被人打了。”
“姨妈,他伤势怎样?你说清楚点,别慌。”陶矩叫姨妈别慌的时候,其实自己心里慌得很,因为伤者是肖婉瑶的父亲。
“伤在右脚,流了很多血,我用毛巾扎住了。人昏迷不醒,现在还躺在地上。”连莲的语气中充满关爱。
“姨妈,你别让人动他,我跟救护车来,半个小时到。”陶矩收了线。
听任爷爷在电话里说父亲出了事,肖继先饭还没吃完就开着五十铃急赶过来。他要将父亲搬上车送医院,被连莲阻止。
下班后回到家的冷琼香接到所长付正的指示,最先赶到修理店维持秩序,保护现场。
尖啸的警笛声直透云层,雪亮的车灯刺破暮幔,一辆警车风驰而来。付正,黄伟光,张本清先后跳下车,立即进行了现场勘察。二十多分钟后,市医院的救护车电掣而至。陶矩和司机还有一名医务人员一起,将肖炳恒小心地移上担架再推上救护车。护士小姐及时给肖炳恒输上了氧气。付正安排冷琼香跟救护车去市医院,要她一有情况随时向所里反映。肖继先跟连莲说了句:“奶奶帮忙照看一下我妈。”就开车跟去了。
付正向任敬贤夫妇了解到出事时,有一辆无牌白色面包车从附近离开,根据修理店门口新留下的车胎印判断,这辆面包车应该就是作案嫌疑车辆。付正立即派姚享去交警队请求支持,调取该时区各重要路段的摄像视频,并吩咐姚享将截取的可疑车辆图像传输到派出所。布置停当后,付正和黄伟光,张本清回到所里,展开了案情分析。
付正:“对这个案子,你们有什么看法?”
黄伟光:“根据受害人肖炳恒的身体状况,他短小精悍,粗壮有力,如果不是受到袭击,不容易短时间被制服。而且在同一部位受到多次打击,这种情况只能在受害人身体受到控制的情况下实行。从受害人倒地的姿势及其受伤的部位可以肯定,不可能是一击而倒。他一定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人按倒在地,然后受到打击。这种打击有个明显的特点,就是打击部位有准确的选择性,伤害程度有预期的目标性。因此可以断定,这是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由多人参与的团伙犯罪案例。”
张本清:“现场勘察的结果显示,受害人修理店内的一任杂物秋毫无损,其身上携带的财物也分文未动,这就可以排除劫财的可能。我们可以从债务纠纷,私人恩怨和男女关系方面入手调查。”
付正:“肖炳恒曾是迷人谷一带的护林员,还继承父业从事私人诊疗服务,这期间是否存在盗守冲突或医患矛盾呢?”
市医院手术室内,陶矩确诊肖炳恒失血过多,须紧急输血才能正常手术。而血库管理医师钟儒反馈信息过来说:“受白天市内豆腐渣工程造成的人行天桥坍塌事故影响,因救治太多伤员,血存量严重告紧。尤其o型血,血存量基本为零。”而肖炳恒的血检报告正是o型,怎么办?唯有现场取血,陶矩开始了解周围每个人的血型及体质情况。
肖继先开车出门时就打了姐姐肖婉瑶的电话,把家里发生的情况告诉她。肖婉瑶刚和应彪看完演唱会,一个人回到宿舍正准备睡觉,突然听到父亲被殴的消息,她哇的一声哭着就跑出了宿舍。从汪峰处喝茶回来的栾筑正好在路边看到她。
“肖婉瑶,你哭什么?发生什么事?”栾筑停下车走到她面前,紧张地问。
“呜呜,我爹出事了,在市医院。呜呜,”肖婉瑶哭得十分悲切。
“别哭,快上车,我带你去看看。”栾筑将伤心欲绝的肖婉瑶拉上车后,迅速坐进驾驶室,奔腾车犹如流星赶月,直奔市医院。
陶矩正为取血的事着急,见栾筑扶着哭得不成样子的肖婉瑶进来,心中不免阵阵发酸。
“陶矩,我爸呢?他没事吧?你一定要救他啊!”肖婉瑶说着就往手术室里冲。
“婉瑶,你不能进去,病人正准备手术,需要安静。”陶矩轻拍了一下肖婉瑶的肩膀,“你是什么血型?”
“b型。”肖婉瑶肯定地说。
陶矩皱了一下眉,转向栾筑问:“你呢?”
“b型。”栾筑平静地说:“需要输血吗?我身体没问题。”
“你们的血型与患者不能匹配。”陶矩非常失望,游目四顾寻找新的输血授体。肖继先正好这个时候赶到。“姐姐。”他喊了声肖婉瑶。
陶矩认得肖继先,就问:“你是什么血型?”
“o型。”肖继先答。
“确定吗?”陶矩再问。
“错不了,学校体检过几次,都这个结果。”肖继先说。
“要给你父亲输血,你可以吗?”陶矩殷切地望着肖继先。
“行的,我身体棒得很。”听说是给父亲输血,肖继先不是乐意,而是急迫。
陶矩将肖继先带进了手术室。
“肖婉瑶,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冷琼香将肖婉瑶拉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你父亲是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故意打伤的,他们开的是一辆无牌白色面包车。你努力回忆一下,你父亲平时跟谁吵过架,结过仇。或者欠别人钱未还,或者被别人欠钱去追过债。”
肖婉瑶知道冷琼香是在派出所工作,嘤啜着说:“琼香阿姨,我爹一向老实本分,不借钱,不放债,根本没有仇人。我也不知道那些丧尽天良的家伙,为何要向我爹下毒手。”
看着眼前美丽动人又楚楚可怜的肖婉瑶,冷琼香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婉瑶,有没有男生追求你而遭到你爹的阻止?”
“没,我爹从不干涉我的私事。”肖婉瑶听冷琼香提到跟男人有关的话题,立即想到了应彪,以及前几天在天与公司门口发生的事,“琼香阿姨,你刚才不是提到白色无牌面包车吗?我前天晚上见过一辆,不知跟今天的事是否有关。”
冷琼香警惕地四周扫了一眼,“你说详细点。”
肖婉瑶于是把当天在天与看到的情况,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
冷琼香将这一情况及任春耕与肖炳恒之间的矛盾,立即反映给了正在所里分析案情的付正。
付正说:“冷琼香,你立即通知在场医务人员对外封锁肖炳恒的伤势情况,然后带肖婉瑶去天与公司,找相关人员了解无牌面包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姚享正在市交警队监控室观看电脑画面,突然接到付正的电话通知,要他马上寻找前天晚上在天与门口出现的无牌白色面包车的去向。姚享通过调取各相关路段监控,捕捉到该面包车当晚去过‘行天下足浴城’的踪迹。并从‘行天下足浴城’内部摄像头记录的视频资料中,获取了卤肉与豹子见面的镜头。姚享将信息反馈给付正,付正指示姚享即刻赶往天与公司和冷琼香会合,让肖婉瑶指认车主,并设法了解车主及其约见人的真实身份。
肖婉瑶带冷琼香找到应彪了解情况,应彪知道肖婉瑶的父亲受到故意伤害,心里既难过又气愤。他指着姚享给他的复制图片说,在‘行天下足浴城’见面的两个人,一个叫豹子,另一个叫卤肉。他告诉冷琼香,自己跟豹子是好朋友,豹子为人讲义气,在永胜砖厂做主管,老板是任春耕。至于卤肉,他只知道这个绰号,其它一无所知。
冷琼香跟应彪要了豹子的电话,然后将情况向付正作了汇报。
付正要冷琼香帮肖婉瑶叫个出租车,让她自己立即回医院。叫应彪配合公安工作,别走漏风声,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然后与姚享一道回派出所接受任务。
通过案发时间迷人谷口监控镜头获取的涉嫌面包车视频图像,与天与公司门口出现的面包车图像进行比对,付正确定嫌犯驾驶的交通工具,就是卤肉开着的无牌面包车。他想到通过电话向豹子了解卤肉的真实情况,必定会打草惊蛇。于是他派遣姚享去沙田区公安分局请求技术支援,通过高科技对豹子的电话进行二十四小时全程监听。考虑到案犯并不想肖炳恒死,付正打算引蛇出洞。他让张本清与黄伟光留守派出所候命,自己则带着冷琼香开私家车便装去了市医院。
付正来到市医院问了肖炳恒的病情后,立即要求陶矩配合安排布置了一项计划。他刚布置完毕,姚享打来电话汇报了一个重要情况,即有人通过公用电话向豹子了解肖炳恒的伤势,说是怕闹出人命。豹子说要去打听。
“果然不出所料。”付正信心十足地对冷琼香说:“你刚看了‘行天下足浴城’的视频,记得跟卤肉碰头的豹子吧?”
“当然记得。”冷琼香肯定说:“我应任春耕之邀去永胜砖厂参观过几次,见过这个人。”
“那就好,你去医院保卫处看监控,一会见他过来,就通知我。”付正吩咐说:“别让他见到你。”
“嗯。”冷琼香领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