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咱们轮流着劝酒，这不是把他留下来了吗？”小丽忽闪着眼睛一脸迷茫。
熊大志微微一笑：“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我说的是那个留不是这个留。”
小丽摇头道：“我没装糊涂呀，这留的够彻底了，他都醉的起不来了呀。”
熊大志紧紧盯着对方：“我说的留是指让他跟咱们合作，现在留下他只是为合作提供了机会而已，等他清醒之后机会就没了，就看我们能不能抓住了。如果恰当的利用了这个机会，使得他跟咱们合作，那么厂子就彻底活了，你也就能继续干着轻活挣高工资。可要是浪费了这个机会，恐怕你还得到处找活干，你妈妈的医药费……”
“好，留下他，留下他。”小丽赶忙抢着接话，随即又很是疑惑，“他现在醉成那样，眼都不睁，头也不抬，走路打晃，怎么跟他谈合作呢？”
“平时看着精灵古怪的，咋就这么不开窍呢，你……”熊大志说着，探过头去，压低了声音。
“不行不行不行。”不等熊大志说完，小丽已经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可是处……黄花大闺女，我要把初……留给我男人。”
“你呀你，想哪去了？我不是让你跟他……你只要给他解开衣服，让他露出身体就行了。”熊大志边说边比划。
“不行不行，那也不行，我还是黄……”
“只解上衣，这总行了吧？”
“上……”
“这么的，只要你照着做了，每月工资加五百，一年就是六千，十年就是六万呀。”
“六万？那我妈妈的药费……”小丽眼前一亮，却又眼神黯淡下来，“一月一月的，那也不管什么事呀。”
熊大志嗤笑了一声：“小丽，看不出来呀，你还挺有心计的。这么的吧，只要你照着做了，做完就给一万，每月照样加五百，怎么样？”
“嗯……”抿着嘴唇想了好大一会儿，小丽缓缓点头，“好吧，为了公司发展，我就……只能这么做了。”
“去吧，我等着你。”熊大志拍了拍对方胳膊，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好的。”小丽应答一声，慢腾腾地到了客房外，推门走了进去。
在客房屋门关上的一刹那，熊大志立即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连拨了好几遍才通：“老板，我刚才正在洗……”
熊大志不听解释，而是直接吩咐道：“听着，一会儿你和阿辉去到888客房，一人脱男人裤子，一人扯掉女人上衣，然后给他俩拍搂抱、打滚照片。”
手机里回道：“明白。什么时候去？”
“现在马上准备，一会儿等我电话。”熊大志安排之后，挂断电话，来在客房门外，他要听听里面到什么程度了。
屋子里静悄悄地，根本听不到任何动静，于是熊大志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
注意到身后轻微响动，小丽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然后向着床边慢慢靠近。
傅齐名呼吸均匀，面色微红，看样子睡得很是香甜。
小丽站在床边迟疑了一下，右手慢慢探向傅齐名衣领处。
十厘米，
五厘米，
二厘米，
就在小丽即将碰上衣扣之时，傅齐名忽的睁开双眼，吼道：“干什么？”
小丽右手一哆嗦，“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
傅齐名猛的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前方，嘴里嚷嚷着：“小偷，抓小偷。”
“您您您误会了，我是小丽，是帮您盖被子呢，您把被子都踢掉了。”小丽靠在墙边，支支吾吾地说着瞎话。
“小丽，小丽……”傅齐名喃喃着，身子左转，双脚圾拉上拖鞋，向着小丽走去。
小丽“啊”了一声，赶忙躲闪到一旁。
傅齐名并未随着小丽转动方向，而是径直向前，直至触碰到墙体，然后转向走到床边，“扑通”一声仰躺在床。
“小丽，车票。”傅齐名嘟囔着，身子一侧，双腿收到床上，随即又传出了均匀地呼吸之声。
小丽楞了楞，两步跑到门口，猛开门冲了出去。
“哎哟。”
“啊！”
男女呼喊声先后响起。
熊大志正在门外偷听，但由于角度问题，并未看到小丽过来。等他听到脚步声想要躲闪时已经晚了，鼻子直接就被门扇撞出了血。
小丽只顾着跑出屋子，本就心情紧张，却忽的眼前出现一人，她焉能不吓得惊叫？
等到明白眼前情形，小丽不再喊叫，熊大志也来不及训斥，而是双双急匆匆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简单擦了擦鼻血，又给鼻孔塞上两个纸团，熊大志便埋怨起来：“你进去就该给他解的，也就不会等到他那样了。”
小丽满脸苦涩解释道：“我也是那么想的，可是见他根本就不打呼噜，还以为他没睡着呢，平时人们喝那么多酒早就鼾声如雷了。我一边等一边慢慢靠近，才注意到他是睡着了，只是出气均匀、声音小。在我伸出手的时候，他还没什么反应，可是就在指尖碰上他扣子的时候，他就喊嚷着坐起来了。”
听对方如此讲说，而且自己也瞅见了一些情形，熊大志也不便埋怨了，不过随即唉声叹气起来：“这可怎么办呀？如果这单签不成，工厂里的积压就清不掉，资金就要断裂，到那时大家的工资……哎……难呀。”
随着熊大志的唠叨，小丽眉头也皱了起来，眼中更是出现了愁苦神色。
偷眼观察着小丽的反应，熊大志摆了摆手：“你去吧。厂子就这样了，富贵由命、生死在天吧。”
“诶。”小丽应答一声，慢腾腾地走向门口。
“对了，回来回来。”熊大志忽又招了招手。
小丽转过身子，重又回到桌前。
“这个先拿上。”熊大志说着，在衣兜里翻出钱包，扯出了里面所有的纸币，“也就两千左右，先拿着给你母亲买点儿药，眼下我也就这能力了。”
小丽刚要伸手，马上又摇头推辞：“不，不，我不能要，您这还……”
“工资能不能发都两说了，拿上。”熊大志抓住对方胳膊，把手中纸币塞了过去，然后又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小丽神色复杂地看着熊大志，嘴唇动了几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转身出了屋子。
“咣当”，
看着关上的屋门，熊大志咬起了牙：这就走了？按说应该回来呀。
等了五六分钟，并未等到小丽去而复返，熊大志狠狠一拳捶到了桌上。
奶奶的，怎么办呢？再叫她回来？以什么理由叫她，让她怎么做呢？
如不喊她回来，还有别的办法吗？
熊大志双手抓着头发冥思苦想起来，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心情也越来越糟。他知道，一旦傅齐名酒醒之后，就再也没有留对方的理由，也根本就没这种机会了。
就在熊大志愁眉不展之时，罗程却在心情大好的发着短信：“看样子八成是要给你加料了，要考验你坐怀不乱的能力。”
“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我看挺多就是趁着我迷糊想谈业务。”对方信息很快发来。
“你等着，绝对还有第二次，否则前面的铺垫就白费了。”
“我看不会了，当时她都吓怕了，还以为我怎么了。”
“那是没防住而已。我可提醒你，时刻要提高警惕，绝不给居心叵测之人可趁之机，更不得将计就计、顺水推舟。”
“我是谁？三斤不倒，心如磐石。”
“吹牛没用，能经受住考验才行，到时我可得好好检查检查你小子。”
“好像有动静，我得赶紧删了。”
看着对方最后这条消息，罗程“嘿嘿嘿”的笑了。
熊大志想了半天，再无其他良方，可又没有唤回小丽的合适理由，于是心烦气躁地出了屋子，来在客房外转了两圈。可是这么一转，不但心情毫无轻松之意，反而更为沉闷了。
“噔噔噔”返回办公室，熊大志“咚”的一声砸到椅子上，呼呼地喘起了闷气。
“笃笃”，
这么晚了谁敲门？
熊大志尽管心生狐疑，但还是说了声“进来”。
“熊总。”
随着话音，小丽进了屋子。
她来干什么？熊大志念头一转，心中大喜，不过却故意淡淡地说：“都快十一点了，还不休息？”
“您不也没睡吗？”小丽来在桌前，又道，“您说傅总这人怎么回事？”
果然是那事呀！熊大志心头更喜，但还是装着糊涂：“怎么啦？”
“你说他怎么说坐就坐起来，下地还那样走，眼睛也直勾勾的，就跟僵尸翻身似的。”小丽说此话时，脸上也现出惊惧之色。
“什么僵尸？发癔症罢了。”熊大志回过之后，又随口道，“你问这干什么？”
“我就是在确定是不是真有僵尸，以后还要不要再看这类片子了。”小丽给出回复。
“啊？”熊大志差点吐血。还以为这小娘们开窍了，闹半天是来扯闲篇呀。
不过随即小丽又甩出了话：“他不能老发癔症吧？”
“什么意思？”熊大志追问道。
“应该再去看看他。”
“你去吗？”
“嗯。”
熊大志马上道：“好，好！你马上去，马上去。”
小丽没有动身，而是问道：“熊总，这人真能签单子？他有那么大的权利？”
“公司董事、副总经理、采购总监，他能没权利签单子？”熊大志以问代答。
小丽又问：“那么他能跟咱们签多大单子，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能签……”熊大志话到半截，做起了手势。
“三四百万呀？”小丽顿时有些泄气。
“再猜。”
“还能三四千万？”
“对，三四千万，这还是保守估计。”
“真的呀？”小丽立时兴奋。
熊大志跟着打气：“三四千万就是咱们一年的营业额，到时候人们的工资、奖金、福利，还有你每月加的五百都能兑现，咱们厂子就活过来了，你后半辈子的工作也就有着落了。”
“三四千万，三四千万……”小丽连连喃喃几声，忽又叹息一声，“哎，远水解不了近渴呀。”
熊大志就是一楞：“怎么就解不了近渴了？”
小丽缓缓地说：“熊总，如果这笔买卖成了，如果是我弄成功的，可否借我些钱，我想给我妈好好看一看病。”
哦，哦，哈哈，这小娘们想法不少呀。不怕提想法，有想法才好。
心念至此，熊大志故意喃喃起来：“三四千万是不少，可是刨去直接成本、人工、水电、行政开支，对了，还有那几个返点，这也没什么了呀。”
“那就算了。”小丽说着，转身就走。
“诶，等等，等等。”熊大志喊住对方，然后故意咬了咬牙，做出一副狠下决心的样子，说道，“小丽，这么的，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你让他签下这单子，我给你百分之一的返点。怎么样？三十多万呀。”
“三十……还是不太够呀。”小丽站在原地没动。
小娘们，心够黑呀。熊大志暗自咬牙，嘴上却是另外说辞：“这么的，凑个整，五十万，单子只要达到三千万即可。”
“如果不够三千万呢？”
“那就按百分之一……百分之一点五提成。”
“好吧。”小丽点头应承，复又到了桌前，“熊总，毕竟公司也有一套程序，到时仅凭您一句话，财务也不好走帐吧。”
“怎么，还要我写保证不成？就这么不信任我？”熊大志立时黑了脸。
“没这个意思，主要是怕财务那里刁难，那这事就算了吧。”小丽说完，又要转身走去。
“好，我给你写。怎么写呢？”熊大志答应之后，拿起笔来。
“真巧，我刚才正好从网上看到一份。”小丽说话间，伸过了手机。
是好巧呀！熊大志咬着后槽牙，看完了协议内容，然后二话不说就打印出来。
双方签字之后，小丽收起协议，然后又说：“现在时间还早，怕他没睡踏实，十二点以后再去更保险。”
“好，就听你的。”
“那我先去了。”
“咔咔咔”，
看着扭动腰肢走去的女子，熊大志咬牙暗骂：臭表子，为了几个钱就要献身了，无所不用其极呀。
不过随即熊大志莞尔一笑：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