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曾在虎牢关和夏侯渊碰过面,知道他的部队擅长骑射。在即将进入他们的射程范围内时,他大喊一声,“结盾阵,防弓箭。”
陷阵营经长安一役,折了十人,后在圣教中又挑选出十人加入进来。史辛有三万士兵,高顺才挑出十人,可见准入条件是多么苛刻。这也从侧面反映出,这新增加的十人是多么强悍。
他们无论从身体素质,脉器配置,战法适应上都完美适合陷阵营。因此,只在成军的十天时间里,他们已经完全融入到陷阵营。
高顺一声令下,陷阵营各军士马上祭出剑盾,吼声连连之间,顷刻间结出一个防箭长方阵型。阵型底部有十五人,高五层,二三四五层皆踏在同伴的肩膀上。底下一层是陷阵营最强壮,修为最高的军士,双腿下蹲,稳稳站在地上。
整个军阵以盾为先,剑置于盾前一点,突出剑尖,整个军阵散发出一种稳如山岳,难以撼动的气势。
作为领队,高顺和范鹰置身于阵型前方,一左一右,身形藏在盾后,蓄势待发。
就在陷阵营军阵建立完毕的瞬间,夏侯渊所率骑兵刚好到达射程范围,夏侯渊狞笑一声,高喝道:“给我死这帮王八蛋!”
左手一伸,一把金色大弓已经祭在手里,极速瞄准之下,金箭离弦而出,目标正是高顺。
箭雨遮蔽了下方的大地,发出嗡嗡的声响,声势骇人。只一个呼吸间,第一支来自夏侯渊的金箭已经来到高顺面前。高顺瞅得真切,天罡盾早已插于底下,肩膀用力前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者相撞,高顺只觉浑身一震,要不是准备妥当,差点摔倒。
他倒吸一口凉气,“夏侯渊这厮,竟然也有七等二重的修为。”
而夏侯渊也是吃了一惊,“高顺果然不亏为曾经的并州军大将,硬受我一箭还能不动如山。”
密密麻麻的碰撞声在高顺的后方响起,箭与盾的碰撞声让人头皮发麻。大家都在想,要是被这样劲急的箭雨射在身上,岂不是马上变成马蜂窝?
置身于陷阵营身后被临时组建成队伍的士兵们苍白着脸,浑身发抖,要不是有陷阵营挡住,这阵箭雨足以让他们九死一生。
作为他们的领队,赵云也知道指望不上,但有时凑数也有凑数的好处,至少让敌人有所忌惮,而不是肆无忌惮地冲过来。
夏侯渊部一顿直射之后,却发现根本讨不到好处。此时虎豹骑在曹仁的带领下已经赶了上来,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先远程再冲阵,十次有九次灵验。
骑兵声声
吆喝之下,清一色的黑马呼哧着低下了头,以雷霆之势向陷阵营冲来。
高顺身经百战,虎豹骑这一冲比起凉州骑兵强了不知凡几,要是正面被他撞到,后面的军阵势必造成重大伤亡。但是高顺不急,他在等一个最有利的时机。最重要的是,被虎豹骑挡在前面的夏侯渊部依然在进行射击,由直射变成了抛射,如果此时陷阵营散开,也会造成很大伤害。
眼看虎豹骑近在眼前,夏侯渊怕误伤友方,将抛射的距离放得更远,目标是陷阵营身后的三百人新兵。
就在此时,高顺高喊出了陷阵营的口号:“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受了高顺特殊天赋的影响,陷阵营军士霎时变得士气高涨,精神充沛,仿佛一下子提升了多重修为。
“跃!”
高顺的命令从来都是简短有力,他不怕军士们听不懂,因为他们在战场上有足够的默契来理解互相的想法。
五排士兵刹那分开,像大鹰一样扑向虎豹骑,再在空中打个漂亮的空翻,每个人都准确地落在马背上,骑兵的背后。
高顺和范鹰也高高跃起,他们的目标是曹仁和曹仁身边的副将。
人在空中,高顺已经开始下达命令:剑,咽喉!
这道命令就算不是陷阵营的人也能理解:出剑,目标咽喉。
高顺想一击毙命!
“虎豹重骑,曹营荣光,马蹄到处,寸草不生。”
虎豹骑也有属于自己的口令,自曹仁独特的声音说来,霸气十足。
陷阵营军士的剑在烈日底下闪烁着青芒,已经伸到虎豹骑的颈脖前面,下一刻马上就要收割他们的生命。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虎豹骑的身上冒出了一层玄黑的气体,气体迅速实体化,变成一层厚厚的护甲,除了眼睛露在外面之外,身上每处都受到护甲的保护。也就是说,除了本身的护甲,虎豹骑有两层护甲在保护。
陷阵营的长剑终于落了下去,一顿尖锐的擦刮声响起,他们惊怖地发现,他们的长剑并没有预料中的迅速割破敌方的咽喉,而是快速地被卸了开来。
“这时什么厉害的功法,竟然瞬间召唤出一层坚硬的护甲?”所有人都这样想着。
高顺也落在了曹仁的背后,他的剑对准了曹仁,但他的修为岂是其他军士可比,就算曹仁此刻也套上了一层玄黑的护甲,高顺也很有信心天罡剑能一举刺穿他的护甲。
此时虎豹骑的冲势尚未退减,战马呼啸着冲进新招的
三白弟子当中,马蹄高扬,重重地践踏下去。
许多士兵来不及呼叫就被重重撞倒,下一刻已经被踏在马蹄之下,立时肠穿肚烂,脑浆四溅,现场残忍血腥。
曹仁的战马也在仰头嘶鸣,双腿剧烈前蹬,马背上的高顺差一点就刺在了曹仁身上,然而因为战马突然的站立,他失去了平衡,身子后仰,要不是他使劲夹住马腹,早就被甩下马来。
等他从新稳定好身形,曹仁就像脑后生眼,左右手轮番向后撞击,厚重的护甲分别撞向高顺的左右肋。
“砰砰”两下,曹仁的手肘分别击在了高顺的剑盾上,让高顺刚平衡好的身形又变倾斜。曹仁瞅准这个时机,双手突然回收,一拍马背,整个人凌空飞起,双腿后蹬,重重地踢向高顺的腹部。
曹仁这一脚雷霆万钧,如果被他踢中,非得受伤不可。幸好高顺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匆忙间把天罡盾往中间一收,刹那变得宽大,适时用上了圣盾法。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曹仁的双腿结结实实踢在了天罡盾上,高顺壮实的身体再也把控不住,被他一脚踢翻在地。
就在高顺落地的一刻,他灵光一闪,高声喝了一句:“不要用抹的,用捅!”
刚开始的时候,高顺也被虎豹骑突然而出的护甲吓了一跳,但与曹仁的交手过程中,他突然醒悟到,这层护甲也是脉器,之所以己方士兵的攻击被卸力,完全是因为用错了攻击方式。他们的修为相当,脉器之间的硬度区别不大,然而他们不应该攻击敌方的咽喉,那样力气不够,应该用捅,出尽全力的捅!
只是战机稍纵即逝,高顺的提醒已经太迟,陷阵营好不容易创造机会跃到敌人的后面,却被战马的突然站立掀翻在地。一个个就像冬瓜一样,咚咚咚地掉落下来。
前方七十名陷阵营士兵完全暴露在马蹄之下,虎豹骑的战马都是一等一的良驹,训练有素,与主人心灵相通。在骑兵们的授意之下,他们停下了践踏前方的三百士兵,转头践踏地上的陷阵营。
场中顿时尘土飞扬,战马嘶鸣,人人吆喝。陷阵营军士来不及站立,只好背靠大地,躲开一只只堪比千斤的马蹄,别说腾出手来攻击了,不被踏伤已是阿弥陀佛。
幸好虎豹骑的军士只有护甲一种脉器,否则再配上长型脉器的话,分分钟就要了陷阵营的命。
这是脉师的世界,不是万不得已不会打造冷兵器傍身,被人看到只会遭到无情嘲笑。这已变成一种习惯,也是绝大部分人的选择,在士气非常重要的军队尤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