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尸山之行的发起者,北冥御自然义不容辞的当先向前走去。
风凛天和梵落紧随其后,江离、叶听风、南宫野等人也都不弃不离的跟着,其他人见状,谁也不敢表现得怂了,惹人嗤笑。
蹑手蹑脚,屏息静气走进尸树森林中,惨白的月光下,血淋淋挂满类似器官的尸树下,有独角肉翼,状似穷奇的麖兽撕扯着黑褐色的腐肉,津津有味的抢食着。
好像它们各有各的地盘,每十几棵尸树下面有一头麖兽,有的才小羊羔那么大,有的比成年马匹还要大一点。
泛着黑褐色烟雾的尸水河汩汩冒着泡泡,感觉那河水应该是沸腾的,有浓稠的油脂、血浆和白骨翻卷着,气味说不出的腥臭,有数以亿计类似苍蝇的黑色飞虫嗡嗡嗡的落在尸水之上,察觉到人类气息的靠近,它们嗡的一声飞走,落下,又飞走,又落下,抓紧一切时机多汲取一些养分。
稍微留意一下水里,可以看到蠕动的无数只肉乎乎蛆虫,又似乎不是,因为和那些疑似苍蝇的飞虫一样,长着一对可怕的獠牙。
莫非,这是尸山特有的变异款苍蝇和蛆虫?还有一些手指粗细,一米多长的黑乎乎虫子,脊背上一条白筋,说不出的诡谲恶心,在尸水里蜿蜒上下,动作奇快,往往一闪即逝。
行走在河畔,空气中的腐臭和油腻糊得众人脸上身上粘粘的,痒痒的,有人忍不住用手去挠,一挠就是几道黑褐色的指甲印,消除不掉,吓得同伴尖叫起来:“你的脸……”
灵鹊正觉得又黏又痒很难受,忍不住用手去挠脖颈和胸口那里,闻言吓了一跳,慌忙回头看去,果然见那人脸上挠过的印迹宛如裂痕似的瘆人,她浑身打了个哆嗦,赶紧收手。
差一点,她就在自己身上也制造出毁灭性的疤痕了。
就是那人的一声惊叫,惊动了正在抢食尸树的麖兽,嗷呜呜一声撕裂夜空的狂吼,离他们最近的一头麖兽肉翼一展,身形一弓,宛如一道飓风般疾扑而至,带来腥风。
当先一人立即举刀招架,咔嚓一声,锋利至极的斩马刀被麖兽钢铁般的利爪拍碎,噗嗤一声,那人腹部被铁爪洞穿,肠子肾脏什么的都被扯了出来,血浆四溅。
那人惨叫着抽搐翻滚,被麖兽后肢一蹬,飞出去撞在尸树上,咔嚓一声,筋骨折断,一动不动了。
如此惨烈恐怖的死法,让众人毛骨悚然,又反胃万分。
梵落忍不住呕吐,双膝发软,风凛天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仗剑警惕的扫视着四周,带着她移形换位,躲避其他被惊动而狂扑过来的麖兽。
没多久,就有十几头麖兽被惊动,狂飙而至,展开血腥无比的厮杀。
梵落强忍着惊恐和恶心,挣开风凛天的手,握紧炫月轮,和众人一起迎战这些铜筋铁骨的嗜血妖兽。
不知道是这些妖兽吃惯了腐尸臭肉,神经线麻木,还是天生不怕痛,寻常刀剑加身,根本砍不烂它们的皮肉,江离、叶听风、南宫野等人的刀剑砍下去,只留下淡淡一条印迹,瞬间就没影了。
就算是萧灵儿的紫荧剑,梵落的炫月轮,风凛天的苍龙剑,容斐然的羽皇扇,云晟的黑白棋子,或者廖清羲的追影软剑,劈开它们钢铁一般坚韧滑腻的皮层,露出黑红色的肉,它们也不觉得痛,只是更加暴躁狂怒,攻击力翻倍,爪子在地面摩擦出丝丝电流。
这些狂暴凶残的家伙动作简直快得胜过闪电,倏忽来去,扯出道道残影电光,在空气中发出滋滋的摩擦声。
只要谁被麖兽的铁爪刮到,就会中了它们的尸毒,伤口处奇痒溃烂,没多久神智也会麻木,继而陷入癫狂中,逐步变异,渐渐成为半人半麖的怪物,转而疯狂扑杀人类,抢食残肢断臂,那场面,说不出的瘆人。
越来越多的麖兽闻讯赶来,漫山遍野,密密麻麻不下数百头,闪电一般狂扑急飞,狠抓猛咬,杀伤力惊人,人类的伤亡急剧增加,而麖兽,只重伤了十几头,却没有死,依然摇摇晃晃挣扎着爬起来,还想继续攻击人类。
火鸦年纪最小,虽然跟着南宫野他们执行过好几次任务,见惯了死亡,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恐怖残酷的屠杀场面,一连好几次险象环生后,吓得手脚酥软,刀子都扔了,抱头惨叫起来。
梵落怕他被吓得陷入癫狂状态,赶紧一把抓住他,丢进苍龙空间袋里。
火雷蛇在空间袋里将养了这两天,又有梵落精心用灵药救治,伤势大有好转,只是蛇信子没了,无法吞吐烈焰和毒涎,攻击性大大减弱,梵落就不允许它再出来冒险,只让它安心在里边养伤修炼。
一见到火鸦被扔进来,它就感觉到不妙,赶紧偷偷凑到空间袋边沿,向外观看战况。
只见远处的麖兽还在不断的赶来,众人像陷入**中似的,情势万分危急,它不由用腹语惊叫出声:“毕方鸟,主人危险了,你快点出去救援一下。”
毕方鸟正在修炼,闻言眼皮都不抬一下,事不关己道:“危险就危险,关我什么事?她又没有给我好处。”
用腹语说话对重伤的火雷蛇来说,很痛苦,它磕磕巴巴道:“毕方鸟,你太冷血了,作为契约兽,我们不该时时刻刻竭诚保护主人吗?”
“契约?我那是权宜之计,又不是心甘情愿当她的宠物。哼!区区一个人类,有什么资格当我的主人?”毕方鸟不屑的冷哼。
火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畜生果然是畜生,一点都不懂得感恩戴德,要不是梵落当时求情,让风凛天他们饶你不死,你早就没命了,竟然一点都不关心她的死活。”
“你骂谁畜生?”毕方鸟大怒,一爪子拍飞了火鸦:“我是堂堂毕方鸟一族的少主,是火鸟类至尊,你不对着我匍匐膜拜就够失礼了,竟敢骂我?再敢啰嗦一句,我剥了你的皮,再将你烧成灰烬!”
火鸦痛得抱头蜷缩成一团,再也不敢发出一个对它不利的字眼。
毕方鸟耳根清净了,继续旁若无人的修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