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想了想, 自己已经邀约了真如, 看来只能推掉周长安、陈正深他俩了。
宗泽在心中打定主意后,就往书院去了。
下午课后, 宗泽找上周长安, 约上他一起, 去到中舍找了陈正深。一路上周长安颇是奇怪:“怎么了,怎么要跟你一起去找陈正深?”
宗泽道:“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找到他再一起说了,免得我要说两遍。”
找到陈正深, 宗泽对他们俩道:“明天我有事, 不跟你们一起去城里了。”
“我还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儿,害我猜了半天了。”周长安抱怨道。
陈正深疑惑的问道:“你不是一直说很想去看乞巧节的么?这次还是你提议的, 怎么现在又变卦了。你有什么急事么?”
“就是, 就是,你小子怎么回事。说,不说清楚, 今天我们可就不放过你了。”周长安道。
周长安笑道:“咦, 你小子不会是跟什么人有约, 然后将我们甩在这里。说,你是不是跟哪个窈窕淑女人约黄昏后了。”边说还边楛着宗泽的脖子坏笑道:“说吧, 不说,今儿个就别怪我手狠了。”
宗泽被他制住脖子,哈哈笑着推他。两人很快的过了几个来回, 随后陈正深也加入了战团。宗泽一时不是对手,连连笑着告饶。三人打闹成一团。
冯仕进阴郁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想不到陈宗泽一介寒门之身,竟然能跟周长安、陈正深这两个名门之后打成一团,要知道,这可是自己一直求而不得的呀。陈宗泽这小子运气也未免太好了点吧。真是看不顺眼。
不急,这陈宗泽自从进书院以来,一直是老师喜欢,同学欣赏的。俗话说的好,人无完人,他就不相信这陈宗泽无懈可击。得意吧,现在就让你尽情的得意的吧,爬得高,摔下来也更惨了。
冯仕进看了一阵,恨恨而去。
宗泽三人却是浑然不觉的。笑闹了一阵,宗泽只是不肯吐口,周长安二人也就算了。反正是出去玩,他有别的安排就由他去吧。不过,两人到底讹了宗泽一顿酒才罢手。
好了,成功的脱身而出了。宗泽放下一桩心事,回到寝室,丁全已经在了。又在给宗泽摆弄衣服。
宗泽一进门,到处乱糟糟的一片,不愉的道:“你这是在干嘛?”
看到宗泽沉着的脸色,丁全颇是委屈的道:“少爷,你明天就要进城去看乞巧节了,可不能穿的随便。我在给你找衣裳呢。本来找好了的,你偏偏今儿个就穿了。”
宗泽一听有道理,明天可是要跟真如一起游玩观赏的,可是要穿的能见人才行。他也顾不上怪责丁全弄乱了屋子,赶紧帮着一起挑了起来。最后两人选定了一件天青色的衣服,宗泽这个年纪着这种颜色的衣服,更能衬的人面如冠玉,俊秀非常的。
乞巧节如期而至了,终南书院的老师特别体恤学子,当天只上了半天课,中午课结束后都全部放了。
宗泽回到寝室打扮停当后,想了想,又拿出了真如给的羊脂玉佩戴在了腰间。为怕真如来了不知道,又叫丁全去书院门口等着,看到人就赶紧进来报于他知。
宗泽安排好后,见真如也还没来,就又拿出书来认真的看了起来。今天出去玩可谓是忙里偷闲,但也不能太闲,能补一点是一点的。
宗泽安排好了。真如却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今天跟宗泽一起去乞巧节上游玩,可是穿什么好呢。
见自家小姐颇是纠结的样子,身旁的赵嬷嬷道:“小姐,今天是女儿节,女儿家可以好好玩玩的。要不,你换回女装出去游玩也一样。”
真如有点心动,最后还是否定了。算了,还是穿男装好了,女儿家那些个穿针、投针啥的,自己都不会,只能在旁看着而已,况且自己今儿个是要跟宗泽一起去玩的。还是穿男装便利点。想好了的真如,还是如平日一样做男儿打扮去见宗泽。
不过就算是做男儿打扮,也还是好好装扮了一番。这一番打扮下来,端得是个偏偏佳公子了。
怕宗泽等急了,带着人匆匆来到终南书院门口。
刚一下马车,就见到丁全正在书院门口张望着呢。见到她,丁全急忙上前一礼:“黄公子你来了。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我家公子。”说完拔腿就跑,赶紧去给宗泽报信去了。
听说真如已经来了,宗泽赶紧再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就急忙出了寝室。
宗泽出来时,刚好被陈正深他们看了个正着;周长安见到,对陈正深道:“这小子打扮的这样光鲜亮丽的,是要去哪里?不会真是跟人有约吧。我去叫破他。”说着,就要去叫住宗泽。
陈正深拦住他:“不急,他要是真跟人有约,我们跟着去看下不就知道了么?走,反正我们也正要进城去的。这小子说不定也是要进城的。走,跟上去。”
二人果真悄悄的跟了上去,到了书院门口,见到一个俊俏公子招呼宗泽上车。待宗泽上车后,前呼后拥的就出发了。
二人看到这一幕,颇是有点奇怪。
“这陈宗泽太不像话了,真的跟人约上了。看他们的方向肯定也是进城去的。真是奇了怪了,既然如此,我们一起不更好的么。干嘛躲着我们?”陈正深不解的道。
周长安皱着眉头看着远去的那辆前呼后拥的马车,摇摇头道:“有蹊跷。刚才离的有点远了。那领头的护卫之人我仿佛在哪见过。不管了,走,我们跟上。看那陈宗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人也赶紧兴撮撮的上了马车,跟着宗泽他们后面走了。
今天西京城里热闹非凡。在这个娱乐不多的时代,有了盛大的节日,人们总是会尽情的玩乐一下的。今天西京城里的女子真像是倾巢出动了,满街都是花枝招展、笑意盈盈的娇颜。
今天官府也放开了宵禁,让人们尽情的游玩。宗泽他们也是这尽情玩耍中的一员。
只见街上游人如织,几有摩肩接踵之势。街道两旁摆满了小摊,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想是比赛似的,这边叫自己的头花好看,那边就说买了自己的针能夺得今年的乞巧大赛的冠军。
还有叫卖各种瓜果的,这也是乞巧节很多人家必备的。买得人多,卖得人也不少,各种叫卖声夹杂其中,端得是有趣。
这卖瓜果的很多都是半大的小子,听着他们的叫卖声,感觉,也许他们今日不光是来做生意的,还是来凑热闹的,听听,这声音叫的多有意思,多欢腾。
这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早早的将过节的气氛吵了起来。天还没黑尽,街道两边都亮起了各式花灯,有那大户人家还搭起了高台,进行各式比赛。
他们走到一处高台前,这里正在进行对月穿针比赛。台上一片姹紫嫣红,娇笑阵阵。宗泽看得有趣,真如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为她们叫好助威。
这些姑娘真是身怀绝技,比赛难度层层递进。刚开始时还真是对月穿针,后面竟然是蒙着眼睛穿了,宗泽看得咋舌不已,真如也是啧啧称奇,看着自己的双手,叹道:“这可真是巧手。这才是女子的柔荑吧,哪像我。”
宗泽不赞同的道:“你跟他们相比,更是了不起。宗泽可是佩服的很的,你看你......”宗泽巴拉巴拉说了她一串的好处。
真如闻言,颜色顿开:“净说好听的。你少哄我。”宗泽笑着连连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真如还没说什么呢,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阵狂笑。听到这笑声,真如还不觉得,反正今天大家都很高兴,到处都是欢笑声。
宗泽却是心中咯噔一声,这笑声怎么这么耳熟?!坏了,不会是他们跟过来了?不会吧?
宗泽转过头来,一看,闭目狂叹一声。不如他所愿,还真是陈正深二人跟过来了。
周长安二人看着他们狂笑不已。宗泽被他们笑得脸上发烫。
见有人对着他们狂笑,真如初时也有点不自在,但很快冷静自持了下来。自己见过死人活人无数的,还怕见到两个人笑么。
正要让宗泽介绍,定睛一看,却也是个熟人:“周长安是你?”
周长安这时也认出来人了:“黄家假小子,是你?”
宗泽奇道:“你们认识?”
两人何止认识,两人从小那可是就有了牙齿印的纠葛的。
原来,黄家跟周家也算是有远亲的,当年,黄总兵有事不能带着真如时,时有将真如托付到周家的。
这周长安一向是家里的小霸王,而真如却也是不遑多让,两人在一起,那是多有切磋的。不过,大多时候周长安那都是被碾压的,端看真如要不要手下留情的。
周长安用手指着真如道:“之前就听宗泽说,有姓黄的来书院读书了,我当时想着就猜到是你,但有不敢相信是你,现在想来,莫非真是你?咦,真奇怪,你这舞刀弄枪的人也喜欢这个了?”
真如觑了他一眼:“你少在这阴阳怪气的。你能读两本书好了不起么?要不要我们再来比试一番,看是你的书厉害,还是我的拳头厉害?”
周长安怂了,自己从小到大都没赢过,反倒是做了无数次陪练沙包。今日要是没外人在场,那是可以咬牙顶上的,可有宗泽他们在旁看着,还是认怂吧;打是打不过的,在同学面前被一个女子揍的满头包那也太丢人了。赶紧不敢再皮了,哈哈笑着转开话头。
宗泽、陈正深二人看得很是惊奇,没想到一向在书院表现的很是勇武的周长安,竟然在人面前也能有如此认输的时候。
见宗泽二人惊奇的看着自己,面子上颇为挂不住的周长安深悔今天不该跟来。心中更是埋怨宗泽藏藏掖掖不肯直说,要是他早说了,自己何止于此啊。心里狠狠的记了一笔,心中直道,定要好好的讹他一笔,方才对得起自己今日的惊吓。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跟个女子一般见识了。周长安赶紧哈哈笑着转移话题道:“哈哈,街上正热闹着呢,我们去前面逛逛去?走走走,难得出来,可得好好热闹热闹才是。”
宗泽、陈正深不忍拆他的台,窃笑着附和着跟他往前走去。
几人汇合在一起往前走去,看到前面高台围了好多人,热闹的很,这可是转移注意力的绝佳机会。周长安赶紧一马当先的跑过去:“走走走,过去看看去。”
宗泽他们挤过去,原来这是一户人家举办的现做七巧果比赛,而且这比赛还设置的甚是雅致,一边赛七巧果,一边让人在一旁就就此情此景作诗。
陈正深点头笑道:“这比赛倒也雅致。”
宗泽也道:“是啊,看来,这个主人是个雅人了。”
台上的赛果子、赛诗,那是进行的如火如荼,宗泽他们还发现了几个同窗正在那儿尽情展示自己的风姿呢,女子的欢呼声越大,越是各显神通。看着同学们孔雀开屏似的表演,宗泽是看得有趣极了。
他在看别人,别人也在看他,正看得有劲儿时,这时有人在台上朗声对主家说道:“这位东家,某想借贵家今日的台子跟同学比试一番,不知您意下如何?”
“哈哈哈,这有何不可,今日鄙人就是要看各位才俊一展风姿。如能有更热闹好看的,尽管使出来才好。请请请。”这主家哈哈大笑着应了。
那人听了,谢过主家,来到台边,看着宗泽朗声道:“陈宗泽陈师弟,今日可愿跟某比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