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泽的神情不算轻松, 听了黄真如的问话也没有立即回答。
见陈宗泽一直蹙着眉头, 黄真如走过去,抚上陈宗泽的肩头问道:“宗泽, 怎么了?还在担心那姑娘的事儿?这事儿不关你的事儿。是她自己撞过来的, 又不是我们故意伤她的。”
陈宗泽反手拍了拍黄真如放在肩头的手, 舒了口气才道:“不是,那姑娘是可怜, 但我也不可能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何况,就算她家要闹, 我陈家现在要摆平这事儿也不算难事的。我只是担心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 陈宗泽又让人去将曹卫找来。黄真如讶然道:“宗泽,你真是觉得今天这事儿不简单?”
陈宗泽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有点怪异而已。我总觉得这事儿像是冲我来的。”
黄真如惊问道:“宗泽, 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陈宗泽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只不过, 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而已。叫他们来问问,也心安一点。”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了丁原的请见声。陈宗泽走了出来, 黄真如也紧跟其后。
二人来到外间坐定, 陈宗泽直接问丁原道:“你是昨晚就过来的, 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什么的?”
丁原想了想,答道:“回爷的话, 我们这昨晚才来的。在路上没有发现什么人不对劲儿的。回到这边儿时,我们大都很累了,所以吃了饭就睡下了。”
陈宗泽听到丁原这个回答, 一点儿不意外。也是,没事谁会莫名其妙的去注意别人呢。除非那人特别的异常。
陈宗泽想了想又问道:“今儿个摔倒的那姑娘是周嫂子的妹子,她怎么现在在我们家?你可知道怎么回事?如果不知道,马上出去问问。”
丁原赶紧躬身答道:“回爷的话,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这就去问问。”
丁原走后,曹卫也来了。曹卫一进来,陈宗泽就直接问道:“你今天在我旁边,那姑娘撞过来时,你可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么?”
听得陈宗泽这样问,曹卫立马答道:“我还正想跟爷讲呢。我今儿个也觉得这姑娘撞过来的蹊跷,像是被人推过来似的。当时我不是将爷带到一边么,我还顺手虚虚挡了挡的。虽说我挡的力道不大,可是,按理说那姑娘不会摔的那么惨。现在我再一回想,感觉当时我感觉到的那股力道,还真不是一般人的力道,像是个练家子使出来的劲。”
听到这里,黄真如也道:“看来,这次是真有人在下黑手了。可是,对付这样一个女子是所为何来呢?真是看不透。”
陈宗泽道:“如果真有人这样做,那就不是无的放矢,总是有目的的。现在既然我们笃定是有人捣鬼,那就从今儿个在场的人中间查吧。”
曹卫一抱拳:“爷请放心,这事儿交给我好了,我来查。”
陈宗泽道:“好,那你就去好好查查。我看你也不用到处撒网的,就锁定到这次跟过来的姐夫家的从人身上吧。这次在我们家院儿里的,除了我们本家一些人外,也就是他们这些生人了。”曹卫点点头自退下去查了。
丁原打听的很快,曹卫刚走不久就打听到了。丁原对陈宗道:“爷,我问了,这次宗青大奶奶一回来,就立马回了趟娘家把两个妹妹接了过来。”
听完丁原的话,陈宗泽很是奇怪。这周氏专门在这快过年的时候回娘家去接妹子来家,这怎么看怎么怪的?
不用奇怪了,很快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周彩芬在陈家出了这么大事儿,当然得赶紧通知周家人了。周老汉跟周婆子两人听得女儿出事了,赶紧忙忙的带了周家众兄弟跑到陈家来了,周彩翠她爹理所当然的一同随到陈家的。
一看到女儿那惨状,周婆子立即扑倒女儿身上哭了一场。周老汉也跟着掉了几滴泪,不过女儿现在也就这样了,哭也哭不出所以然了。
周老汉就想着怎样问陈家要好处的好。这女儿在陈家出事儿了,陈家又是要脸面的人家,不怕陈家不出血的。
打定主意的周老汉,心里就得意开始算计起这次他们要多少钱才划算的。
又是苦主,又是亲家的,来了,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周老汉也是滴了几滴泪后,就带着儿子海吃了一顿。
吃多了,难免往外多跑了。解决完人生大事后,周老汉就想着赶紧去找找自家老婆子,赶紧跟她说说,呆会儿怎样跟陈家要好处的好。
周老汉刚走出茅房的转角处,有人就截住了他:“周老爷子。”
周老汉看到来人不认识,于是问道:“你是哪个?我不认得你啊。”
那人一笑:“周老爷子是不认得我的。我今天来找周老爷子说话,是有话想要跟周老爷子说的。”
周老汉问道:“你要跟我说啥?”
那人道:“周老爷子,你家姑娘在陈家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不想问陈家要说法么?”
周老汉一听,瞪着眼道:“你该不会陈家派来的奸细的吧。我跟你说,你在我这儿打听没用的。不管咋说,这陈家一定要赔钱的,不赔钱想就这样了了,那可是不行的。”
那人笑道:“周老爷子请放心,我不是来帮陈家说好话的。我是想给老爷子你说,光问陈家要钱肯定是不够的啊。你家姑娘伤成这样儿了,日后怕是不好找人家儿的。你咋不想到把彩芬姑娘直接嫁进陈家呢?”
“把彩芬嫁到陈家?”周老汉疑惑的问道。
那人点点头道:“是啊,你想啊,这陈家是要脸面的,到时你们一哭一闹,估计陈家必定会答应的。你想啊,这状元郎夫人不能生。你家姑娘如果进门了,得个一男半女的,这日后陈状元的偌大家业怕不是你们的了。”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光要钱。那也太浪费了。何况把姑娘嫁给陈状元,陈家不得给聘礼的。你一样拿钱的,这钱拿得还更体面,不是么?”那人继续蛊惑着。
听了这人的话,周老汉顿感茅塞顿开,是啊,先前他只顾得要钱,没想到这个。对啊,把姑娘嫁给陈家,那不是能赚更多的嘛。
周老汉顿时精神百倍,那人见周老汉已然心动不已了,赶紧又接着给周老汉出谋划策,教他怎样做,怎样说。周老汉听得的是连连点头,谢不绝口。待跟这人说完,周老汉就忙忙的就去找周婆子了。
周婆子现在正在陈家二房包氏的房里掉眼泪呢。方才刚看到女儿的惨样儿,周婆子是实心实意的哭了一场的。不过,现在在包氏面前的这眼泪却是半真半假,要挟居多了。
周婆子抹着眼泪道:“我说亲家母啊,我们身边现在家里就这一个闺女儿了。我可是看得跟个眼珠子一样。可现而今出了这档子事儿,我这姑娘可是毁了啊。这是要我的命啊。亲家母啊,这咋个办喽。”
看到周婆子这装模作样的眼泪,包氏心里只骂娘,呸,当我看不出你假模假式的哭啊,不就是想要钱嘛,装啥子装。装啥子心疼女儿,保管我们陈家给钱了,你立马不哭女儿了。真是做□□还要立贞洁牌坊的。
不过,再骂娘也只能敷衍着,现在可是不能跟着周婆子硬抗的。人家好好儿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儿跑到自家来伤成这样,总要给个说法儿的,于是包氏耐着性子,扯起笑容道:“亲家母,快别哭了。你放心,我们陈家也不会不管的…”
周婆子等得就是这话,既然陈家答应了要管,那就好好的哭闹一番,多多要钱的好。看包氏的反应,方才自己的方法奏效了。
于是,周婆子更是起劲儿的诉苦:“亲家母啊,这么多年来我们为这个闺女儿可是操碎了心啊,这吃穿都是舍了银子的花的。这些年,我们为这个闺女儿花的钱,不说对山填海,那也是海了去的啊。这女儿就这样毁了,哎哟,我这心哟……”
说着,周婆子就捂着胸口躺倒了地上打滚:“哎哟,哎哟。我这心痛的狠哪。哎呀,娘哎,我造孽的彩芬喽,这日后还让我咋活哦……”
见周婆子这撒泼打滚、话里话外就是要银子,要让他们周家满意的银子。包氏看得在心里骂个不停,娘卖*的,你姑娘是伤了脸又不是死了。
还花银子花的还海了去呢?你家要不是把大姑娘嫁到我家,怕是到现在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当我不知道,之前你家姑娘就跟个牲口一样养的,都是听天由命的长大的,哪舍得花啥银子的。别说给姑娘花银子,估计你家之前连银子是啥样儿都不知道的吧。
不过腹诽是腹诽,面儿上还是要安抚的,包氏耐着性子亲手扶起周婆子道:“看亲家母说的,你家姑娘现在还好好儿的呢,听亲家母这话,可是不大吉利的。我说了,亲家母放心,不看别的,就是看老大媳妇我们家也不会不管的……”
周婆子见包氏竟然一直没发脾气,更是来劲儿的哭诉,预备诉够了苦情再亮出底牌要钱的,一定要狠狠的要钱才行。
这周婆子今天对上这包氏,原本还有点心怯的,她可是知道包氏素来不是善茬儿的,这早年间也是泼出名儿的。
可是没想到今天自己一哭,这包氏竟然啥话都不敢说,一个劲儿的给自己陪小心。周婆子心中得意,更是再接再厉的掉眼泪,诉苦情。
包氏被周婆子哭闹得头痛不已,真是恨不能掀桌子大骂一场的。周婆子没看错,这要是之前,周婆子敢跟包氏这样闹的,包氏早捞起袖子动手了。要是换了之前,这包氏可是不管自家理不理亏的,肯定会先跟周婆子大闹一场的。
可是现在不行,这陈状元的亲伯母怎好像个乡下婆子一样混闹的呢,现在可是得像个大家太太才好。包氏可是听人说过了,这大家太太首要就是不能像个泼妇一样骂街的。
装太太样儿的包氏耐着性子跟周婆子周旋着,一口一个亲家母的赔笑脸。可是周婆子却是不知见好就收,还拼命的哭闹。
包氏端了半天太太范儿了,现在暴躁不已,正要掀桌子时,这时周老汉来了,说是要找自己老婆子说话。
包氏大松口气,幸好周老汉来了,差点儿在最后关头破功了,不然自己这半天的太太样儿可是白装了,包氏赶紧笑道:“亲家公要跟亲家母说话儿呐,那我就不留了。请吧,请吧。”
待周老汉跟周婆子走后,包氏赶紧拿起桌上的茶杯一气儿灌了下去,娘哎,这太太可真是不好当的,还是原来撸袖子干架的爽。
就算是一气儿灌下去了,可这茶杯也太小了些,这还没咋喝呢,就没了。包氏咂咂嘴,还是原来用大土碗喝水爽快。见自家婆母好像还没喝过瘾一样,在旁伺候的二儿媳妇吕氏赶紧道:“娘,我再去给你倒一杯茶来。”
包氏一听,当即大骂道:“好没道理的婆娘。我不叫你都不知道动的。啥子再倒一杯,你不会在这桌子上多放上几杯的。真是戳一下动一下,一点眼力劲儿都没得。”
知道婆婆正在气头上,吕氏不敢还嘴,赶紧拿过茶杯就要去倒茶。见吕氏这低眉顺眼的样子,包氏更是不痛快:“倒啥子倒,你当我是水桶啊。看你这木头样儿,就让人憋的慌。外人在这儿哭闹,你都不知道劝两句,帮两句腔的。只会吃干饭,真是要你有啥用哟……”
包氏对着吕氏狂喷一顿,方才被周婆子气得不行的心头儿顺了好多,方才挥手放了吕氏下去。
且不说包氏怎样骂儿媳妇的,且说,现在周老汉、周婆子正在自己女儿周氏房里说话呢。
周婆子对着周老汉骂道:“死老头子,我方才正要银子的,你咋把我叫走了?这下好了,再开口要钱,又要再闹一场才行。”
周老汉却是摇手笑道:“老婆子,你还没要银子,那正好了。我还怕你先要了银子呢。”
周婆子一听,骂道:“死老头子,得失心疯了吧。这现成的银子不要,你在哪里灌错药了?”
周老汉低声吼回去:“死婆子,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光晓得要银子。我跟你说,我们要是把彩芬嫁给陈状元,还怕没银子么?”
“对啊,对对对。哎呀,我先前咋个没想到呢。”周婆子一听,立即拍着大腿赞道。
叹完,周婆子就问:“嫁给陈状元这办法好。先前我们本来就是要把彩芬要嫁给陈状元的。可是,现在要咋个才能嫁的过去呢,我家彩芬现如今这个样儿。”
周老汉道:“就是因为这个样儿才好嫁啊。你想啊,我家姑娘在陈家弄成这个样儿了,陈家不得给个说法么。陈家现在是书香门第了,可是要脸面的。”
“何况,为怜悯接收个受伤的女子,可不更让陈家仁善的名声更进一步么,他们一定会答应的。而且,彩芬脸伤成这样了,黄夫人恐怕更愿意接收她进门的。毕竟,不怕彩芬跟她争宠的。到时,彩芬有这个主母撑腰,想办法有个一儿半女的,这日后不就是享不完的福么。”周老汉把刚才那人给他分析的话学说了一遍给周婆子。
周婆子一听,立马拍着大腿赞道:“好办法,好办法。对对,那我们立马就去说去。这今儿个一定要把这件事儿坐实了。”
妹妹伤成这样,周氏正在懊恼着呢,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是她却却没想到事情可以这样发展的。这也算是另一个方式的得偿所愿了。
周婆子说干就干的,立马就要把彩芬从床上扶起来去陈家正房讨说法去。周氏看到妹妹这惨白的脸,心有不忍,对周婆子道:“娘,这样不好吧,不如就我们过去就行了。看彩芬这样子也不宜走动的啊。”
周婆子瞪眼道:“你知道个屁,就要把彩芬这可怜的样子给他们陈家人好好看看。不然,咋好说让人进门的话呢。”
周婆子说着,就对周氏吼道:“莫在那儿干站着了,过来搭把手。”
周氏却是不动,周婆子见了,继续吼道:“你咋个不动,快点儿啊。”
周氏摇头道:“娘,你找个兄弟来扶吧。我不好扶的,我毕竟是陈家媳妇啊。这样是扶着妹妹到了正房堂上,这以后我在陈家还咋个立足哇。”
周老汉一听,想想也是,这让大闺女儿跟他们一起到了陈家正堂,陈家人还道是她胳膊肘朝外拐的呢,不好让她跟自己一群人一起去的。于是,周老汉赶紧出门叫了儿子来扶着彩芬往陈家正房去了。
见岳父岳母他们扶着小姨子要往正房去,陈宗青赶紧拦住说好话,结果早被有准备的周家兄弟反倒制住了一起往正房去了。
这陈家二房这一通拉扯早被人报到正房院儿里,让陈汉鼎他们知道了。
听得周家人扶着受伤的周彩芬过来了,陈汉鼎一挥手道:“让他们过来吧,左不过是要给个说法的。这样拖拖拉拉也不像话。”
当家人发话了,于是也再没人阻拦了。周家人得以顺利的到了陈家正房。
当周老汉一行气势汹汹的来到陈家正房时,只见自陈家族长陈茂立以下的当家人俱是在座。尤其是看到陈宗泽那官威甚重的样子,周老汉等人不自觉的有点挫了。
不过,想到做陈宗泽岳丈这诱人的利益。周老汉还是打起精神,咳嗽一声跟陈茂立、陈汉鼎说起了来意。
见周老汉摆开架势要陈家给交待的样子,陈汉鼎笑道:“周表侄,你家闺女儿受伤这事儿,我们必是会给交待的。你看看,那姑娘身子好像不大好的,你干嘛也把她带过来呢。还是快带回房去歇歇吧。”
周老汉巴不得有人说周彩芬身体不好呢,赶紧道:“是啊,我这姑娘可是伤的不轻啊。这张脸恐怕是毁了,这一辈子差不多也毁了的。好不可怜啊,还请陈老太爷怜悯一二。”
陈汉鼎点头答道:“这是该当的。不知周表侄想要咋个样呢?”
听得陈汉鼎这问话,周老汉想,让女儿嫁给陈宗泽的话,自家可是不好说的。于是赶紧对着周婆子一使眼色。
周婆子先前在包氏面前是挺横的,可是来到陈家堂上,见到这陈家满堂的儿郎,尤其是有状元公在座的堂上,人却是胆怯了。
不过,为了那诱人不已的钱景,周婆子还是鼓起了勇气对着陈汉鼎哭诉道:“陈老太爷,我家彩芬现如今这个样儿,恐怕是不好嫁人的。我家姑娘是在陈家出的事儿,不如请你们陈家娶了去吧。”
周婆子这话一出,众人都是惊讶不已。不过,转念一想,也不算太过意外。甚至族长陈茂立还暗暗点头,之前自己还道是周家这气势汹汹而来,是想敲一大笔银子的呢。却不曾想,人家不要银子,而是要给闺女找个归宿,一片慈母心让人动容。
陈茂立想想,陈家族中也有家道十分艰难的子弟,年近而立了还没个老婆的,这娶了周家伤了脸的姑娘也正好。于是陈茂立开口道:“你说的这个也是有道理的。我族中也有适龄儿郎尚未婚配,这样,开年后我就让人拿庚帖来你家。这个主我做了。”
陈茂立说完,还满心想周家人恐怕要对自己的爽快感激不尽的呢。却不曾想,听完陈茂立的话,周婆子却是摇头道:“回陈族长。既然陈族长做主,不如现在就做主吧。我也不要别人,我闺女儿现在这样儿了,估计日后也是要精心养着的才好。别人家我是不放心的。”
“不如这样,就将我家这彩芬配了陈状元吧。”周婆子看着这满堂灼灼的目光,不敢喘气的麻着胆子一口气说了出来。
周婆子此言一出,顿时满堂震惊。这周家人也太敢想了些!众人面面相觑,陈茂立看看陈宗泽的脸色,为难的道:“此事恐怕不妥的,你们还是再想想的。”
周婆子见陈宗泽没有说话,以为陈宗泽碍于面子不敢说什么的。胆气顿起,立即吼着:“怎么不行,我闺女现在这幅样子了,你们陈家难道不该给给让我们满意的交待。我可是听说了,我闺女儿当是可是被状元公沾了身子的,这男女授受不亲,我这个村妇都知道的,何况,状元公这个读书人。”
“当然了,状元公是读书人,怕人家说喜好美色,于名声不好的。我女儿这样子正好,不怕人说状元公的不是。这状元夫人不能生,我女儿进门帮着生娃。这样两头都得,不是正好么?”周婆子一气儿将先前那人教周老汉的话喊了出来。
这话一出,满堂的目光都看向了陈宗泽。当堂不好问的,不过陈汉鼎还是担忧的看了看陈宗泽,陈宗泽摇摇头,示意没事。
陈宗泽虽是摇头,还是有点懊恼的,自听了曹卫打探来的消息,陈宗泽就准备按兵不动,钓鱼的。
却不曾想,今日鱼是钓到了,可是人家竟然用这个开头,平白伤了真如的名声。
见陈宗泽一直没开口,自以为拿捏住了状元公的周婆子得意洋洋的看向陈茂立道:“陈族长,你说了要做主的,那今儿个就做了这主了吧。”
陈茂立也是被黄真如不能生这个消息震的有点晕,这黄真如出身豪门,他们家可是从来待如上宾的,更不用说想着给陈宗泽塞个什么妾的。可是,这要是她不能生,这事儿就要另当别论了。
这周婆子虽然蛮横,说的却也有道理的。这事儿如果做好了,还真是两全其美呢。陈茂立看向陈宗泽道:“宗泽,你看这事儿?”
陈宗泽对着陈茂立摇摇头,示意等等再说。
陈宗泽没有问周婆子什么,而是直接对着站在陈宗青旁边的周氏道:“周大嫂子,这事儿究竟是个怎么回事你来说说吧。”
听得陈宗泽这样问自己,周氏差点儿吓瘫了。
见满堂的目光都射向了自己,周氏吓得哆哆嗦嗦:“我,我……”
周氏“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什么来,这时,堂中突然响起了一清凌凌的声音:“不要问我大姐了。”
只见站在一旁的周彩翠昂然走了出来,颇是自觉英气勃发的站在堂中,神情颇是朗然的对陈宗泽道:“陈状元,这事儿还是让我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