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一辆劳斯莱斯银魁开进了北京玉泉山的一座私家山水庄园。
车上跳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气冲冲地摔门而走。门外的几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私家守卫见到她都毕恭毕敬,尊敬道:“二小姐。”
“我姐呢?”
“大小姐还在休息,要不您先......”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她。”
这位颐指气使的女孩便是发丘门程家的二千金,程小洁。由于年纪尚小,性格乖张,做事常常风风火火,不计后果。但她却是发丘门中当之无愧的天才少女,被程玉明寄予厚望,三岁熟读四书五经,五岁便精通天文地理,对于发丘门分金定穴的功夫更是无师自通,可以说将来锋芒较之程逸芸有过之而无不及。
“姐!”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姐,你开门,是我!”
程逸芸还躺在床上,听到门外喧哗,就知道是程小洁来了,无奈之下,只好披上睡袍出来开门,“小洁,大早上的你来干嘛?”
“姐,这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咱爸都告诉我了,你怎么突然之间就要结婚了呢?”程小洁语气强硬,看上去她对程逸芸的这个决定很是不满。
“这是我的事,你别管。”程逸芸脸色微微一变,冷冷地说道。
“什么叫我别管,我是你妹妹。”程小洁不依不饶,“我见过一见钟情玩闪婚的,但姐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小洁,你一大早来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人是不是叫林坤?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他!”
“你找他?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跟他当面锣对面鼓的问问清楚,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把你也迷得七荤八素的。”
“小洁,我警告你你别胡来啊,他将来是你的姐夫,你这么去闹成何体统?”
“你放心,我就是想见识见识,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是不会为难他的。”程小姐狡黠地一笑,“其实你不告诉我他在哪儿我也有办法找到他,看你这么紧张他的样子,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着,程小姐便扬长而去,程逸芸还没来得及拦下她已闪身躲开。程逸芸心中程小姐的秉性,不达目的不会罢休,自己便是有意阻拦也拦不住,只好任由她去。
程小洁的车一路来到潘家园,在果胖子的古玩店门口停下。
恰此时,果胖子和林坤勾肩搭背的从外面走回来,林坤心情沮丧,面无表情,果胖子却笑得合不拢嘴,乐开了花。
“我说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程小姐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哎,不说你了不说你了,你看看你啊,这是好事啊,咋还不高兴了呢?”
“你他娘的就别在这儿说风凉话了,怎么是好事了,这婚要是不结,我对不起程逸芸,要是结了婚,我对不起陈梓玥。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
“呸。”果胖子冷笑道,“大丈夫咋么能这么扭扭捏捏,程小姐那是谁啊,发丘门程家大小姐啊,江湖上呼风唤雨的人物,当然了,要是说起来,你呀的也不差,好歹是堂堂禹陵后裔,神鬼契约人,但是话说回来,你丫的毕竟没有人家吃得开,这程家的势力可不是我吓唬你,在北京部委级以上的干部,十有**都跟她家走得近。”
“她爹就是天王老子,这个坎我也迈步过去啊。”林坤苦笑道,“这世界上什么债都可以还,唯独情债没法还,你他娘的到底懂不懂?”
“得得得,我现在算是明白啥叫做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
“费什么话,来走一个。”
“好嘞,走一个。”
两人正在店里喝得尽兴,突然大门被人一脚踢开,随即闯进来两个黑衣男子,他们也不说话,径直立在门边。不时,一个年轻的女生走了进来。
那女生正是程小洁。
“你们哪个是林坤?”程小洁高声问道。
“小姑娘,你这是干嘛啊,没看见门口的牌子吗,今天不营业了。”果胖子淡定道,“现在的小姑娘做事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来,咱们接着喝。”
说着,果胖子又举起了酒杯,在林坤的杯子上碰了碰。显然他对眼前的这个女生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死胖子,你以为你谁啊,敢这么跟我说话。”程小结没好气地回道。
“哎,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果胖子被程小洁话语一激,就要站起身来理论,林坤连忙将他一把拉住,“胖子,干什么啊,你跟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
“小姑娘,怎么说果胖子我在北京也算是一号人物,我祖上那在京城也都是响当当的!”果胖子得意洋洋地向程小洁夸耀着自己的生世,丝毫没有看到一旁林坤的神情。
“得了吧,也不怕牛皮吹破了。”林坤笑话道,“我俩一个高中的,还北京人呢。”
果胖子被林坤揭了短,气得不打一处来,一时语塞,结巴道:“你丫有你这么损自家兄弟的嘛?”他自然没好气地责怪林坤,气道:“没错,我丫是和你一起念的书,但不代表我说的话是吹牛皮对吧。”
林坤见他认真起来,怕是要没玩没了地纠缠不休,正打算示意果胖子点到为止。却不料,果胖子兴致大发,根本不顾林坤的劝告,执意要摆摆家谱。
他也没办法,冲程小洁摆了摆手,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程小洁看了他一眼,一脸不屑。她别过头,跟身后的保镖附耳说了几句,那保镖随即匆匆离去。
没多久,程小洁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浏览了几眼,又是不屑地摇摇头,“咸丰五年,果成龙进京任职,你家世代荫封,直到你爸爸,所以你讲的的确没有造假。”
她语调平得几乎没有起伏,语气更是冷得让人哆嗦。
“你丫调查我!”果胖子竖起了眼睛,惊疑地注视着程小洁,“你丫究竟是什么人?”
林坤也警觉起来,打量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女孩子,心想:“这女孩看来还不是一般的富二代,竟然能够在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就找到胖子祖上三代的情报,而且小小年纪就如此沉稳老练,一定不是一般人。”
他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许久未动。林坤的举止,甚至连果胖子也尴尬了起来,推了推他的手臂,轻声道:“喂,你这么看人家姑娘,不害臊啊!”
林坤这才反应过来,“胡说什么呢!”
“对嘛,你丫都是快结婚的人了!”
谁知果胖子此言一出,程小洁反倒不再波澜不惊,变得异常汹涌起来,“住口!”
“啊?”果胖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林坤问道,“你别听胖子乱说。”
“乱说?”程小洁盯着林坤,没好气地道:“你倒是说说看他那句话乱说了?”
“啊?”林坤被她一句话噎了回去,却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好陪笑道:“哦,其实我的意思是,胖子说话总是这样,没个正形,你不必在意。”
“我在意的不是他,恰恰相反是你!”程小洁冷笑道,“你还有脸说他。”
她朝林坤翻了翻白眼,林坤刚刚触碰到她的眼神,竟然也下意识地躲避开她的目光。
“怎么了?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
“你根本不爱姐姐,却还是答应了和姐姐结婚,而你此时此刻心里装的却是另一个女人,你说你心不心虚?”程小洁冷冷地吐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作的匕首,深深地扎进林坤的心里,又随即融化进血液里,让人连拔都拔不掉。
林坤没有说话,他想起来程逸芸和他的婚约,白纸黑色已经没办法更改,因而此刻再多的解释只会加深误会。
果胖子听着他们的对话,更是惊讶地差点说不出话,“你是......程小姐的妹妹?”
“没错,我叫程小洁!”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程小姐,而是她妹妹!”事情真相因为出乎了果胖子意料,而使得他一时间脑子短路,耳朵也听不清楚,误以为“程小姐”。
“我姐姐叫程逸芸,我叫程小洁,听清楚没有啊,死胖子!”
“啊呀,我去,你丫怎么骂人呢?”果胖子一听程小洁言辞中触及到他,听力立即恢复过来,“别以为你是个女生我就不敢骂你?”
“骂我?你怎么不说你要打我?”
“行了!”林坤制止道,“都别说了。”
林坤猛地灌了一口酒,“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了,你说的没错,我现在是挺心虚的,说实话我要是有个姐姐,我也得来看看,看看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混蛋。不过,有一点你可能还不明白,感情也好,婚姻也罢,它不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名词解释,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别拿那一套大人的说辞来糊弄我,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林坤看了一眼窗外,片片落叶于街边上起落翻滚,直至远去,扫开的雪静静地堆在道路两侧,行人来去匆匆,如落叶一般随风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