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玮琪击毙老鬼子,让林坤有些意外,想是姒玮琪对这个生活在洞窟之中几十年的不人不鬼的东西也感到厌恶,若是将他带了出去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是随意处决一个生命,在林坤看来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老鬼子可能至死也不明白林坤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守护了几十年的宝鼎最终还是被中国人拿了回来。林坤觉得,虽说日本人在国内留下的余孽势力之大令人后怕,但这里毕竟不是当年积贫积弱的时代,只要想拿回来,没有什么可以阻拦。
许倩在洞穴深处发现了一个巨型实验室,整个实验室把山掏空,足有七八层楼高,站在下面看上去,与作战指挥中心一般无二,上下分层,实验室遍布其中,而且已经相当先进,这在现在看来,很多小城市的医院都不及这里的设备。
“琪姐,你看这口鼎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国宝。”许倩指着一个巨大的绿色玻璃罐道。
这口玻璃罐高达十余米,上下各有联通器相连,里面的液体循环流动,像是一种保存技术,“这么泡在水里不会有事吗?”
“这种技术在现在看来已经过时,但是在当时日本人能掌握这种技术可见他们的科技水平之高超。”
“那咱们怎么办?要不要运出去?”
“这是自然,不过我们现在也遇到一些问题,在南京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而潜伏在暗处的日本人一直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恐怕眼下我们最需要的是想办法把这些珍贵文物安全运回禹陵,并且找一处安全地点让肖老师静心研究。”
运回禹陵确实是眼下最安全的方式,日本人在南京或许还能掀起一点风浪,但是在禹陵,他们根本就是自取灭亡,而且这些珍贵的文物还不到直接交给国家的时候,其中一部分有待进一步研究,另一部分则暂时由禹陵保管更稳妥些。
“卸岭门下人手众多,我愿意效劳。”佛姐说道。
“嗯,既然如此,就有劳佛姐了。”姒玮琪说道,“切记,此事一定要小心行事,到了绍兴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
“那琪姐,肖老师怎么办?”
姒玮琪也感到为难,“我们在南京倒是有堂口,不过,要想配置一间可供使用的实验室,又不为外人所忧扰却有些难度,恐怕短时间内只能另想办法。”
“说的也是,我们既不能求助于政府,又没法子自己解决,这可如何是好。”林坤“啧”了一声,“我们倒不如先回去,和肖老师商量商量,说不定她有办法呢?”
出去之后,他们在林子里吃完午饭,收拾好行李,开车回到城里。刚出山林的时候,身后确实有尾随,不过,这些日本人显然已经忌惮他们,追到城里之后就被甩掉了。
现在住宿,林坤有些神经质地要先四下观察一番,随后苦笑一声,觉得自己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观察完,没有问题,心里似乎平静许多。
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吃完晚饭,熬到六点半,开车去把肖亚清接到酒店,已经近十点。
洗完澡,林坤又被姒玮琪叫道她房间,说是整理资料。林坤坐在沙发上,心跳得慌,一团乱麻。肖亚清还不知道了姒玮琪他们的困难,抬头看向林坤,问道:“是不是有事,一路上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坤心一咯噔,不知道怎么说,“肖老师,这话不知道怎么跟您说,确实,咱们是遇到一点麻烦,你应该也知道,有日本人的势力搀和进来了,为了您的安全,我们得想办法找个安全的地方。”
“不是说宝鼎已经找到了吗?”肖亚清问道。
“是的,宝鼎已经找到了。”林坤眉一皱,说道,“就是这个问题眼下亟待解决。”
“嗨,我倒什么难关,不就是找个实验室吗,南京大学的实验室不可以吗?”
林坤焦灼地看了她一眼,“这个自然不可以,且不说南大那边能不能同意,光是保密性就完全不够。”
屋里静悄悄。
林坤失神地盯着茶几,陷入沉默。
肖亚清轻轻一笑,“我倒是有个主意。”
“哦?”姒玮琪疑惑道。
“我有一位老朋友,名叫苟家琣,他是有名的富商,但他是一名隐士,深居简出,不为人所知,我知道他的庄园里面有一处私人实验室,完全可以提供研究所需。”
“苟家琣?”姒玮琪想了想,“就是那位曾经发掘了雅玛金字塔的华裔考古学家吗?”
“没错,就是他,老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天才,不过他不适应国内的学术环境,出国之后彻底放下就业,却不想他经商之道也如此了不起,现在他的家业已经难以估计。”
“那他会帮我们吗?”林坤问道。
“别人不好说,如果我去说,老苟没理由不答应。”
“苟先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他身份尊贵,在他的庄园内,安全可以保证,我觉得可以一试。”姒玮琪斟酌再三认为妥帖。
于是,姒玮琪吩咐明日随同肖亚清一道去一趟苟家琣的庄园。今晚,一觉睡得真沉,林坤睁开眼已经八点多。吃完饭,戴上墨镜,和肖亚清赴苟家琣庄园。
苟家琣的庄园位于山中,处在一个峡谷间,两面都是悬崖峭壁,中间一条溪涧穿过,而峡谷前后各有一个村子,一路蜿蜒蛇行,才到庄园。庄园外高墙耸峙,四面都是碉楼,果胖子说这庄园绝对是违章建筑,但是苟家琣上面有人,圈地也没人管。
庄园中有专业的保卫,进入庄园需要通报。肖亚清在电话中两名身份,不一会儿,就有一辆小车开到门口。
苟家琣对肖亚清这位故人显然相当热情,故友来访,非常高兴,亲自出门迎接。林坤带了几盒上佳的茶叶,一把绝品紫砂壶,全都是姒玮琪吩咐置办的。林坤与苟家琣是初次见面,但是一见面,就觉得此人十分的平易近人,学者模样,却与冶和平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清茶怡润,几人谈经论道,交流心得,像是多年的朋友重逢。
“苟老师,您真的和我想象中大不一样,向您这样的富豪,我真是头一回见呢。”
“唉,用不着叫我苟老师,我已经退出学界很多年了。”苟家琣笑道,“小伙子,你这把紫砂壶好啊,绝品,一般人很难搞到吧?”
“您真是好眼力。”
“现在我是在商言商,你是小辈,我拿你东西怎么好意思呢,这样我也送你一件东西。”
“这怎么能行呢。”林坤正欲谢绝,说着苟家琣已经从柜子里拿出了两颗鸡蛋大的珠子,“这是汉代的珠子,送你了。”
林坤接过一看,鸡蛋大的珠子,举世罕见,摸着实在心馋,恨不得塞嘴里嚼几口。苟家琣看出林坤的心思,“送给你了!”
“这个.......我不敢收,太贵重了,回去还要挨批。”
“唉,你再推辞,可就是不给面子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肖亚清和苟家琣听着哈哈大笑。
“对了,楼老师突然到访,应该是有什么事吧,现在能讲了吗?!”苟家琣忽然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看向肖亚清,看来他还不知道楼婷蒹已经改换了身份。
屋里顿时安静。
苟家琣一咧嘴,笑眯眯,“放心,我已经离开735了,你们的事情我一概不参与,纯粹是私人对话。”
“原来,苟家琣原来也是冶和平的人。”林坤心下思量。
时间不知不觉下来,不经意一瞥墙上挂钟,快十一点。“我已经吩咐备下家宴,别客气,咱们边吃饭边谈,走吧!”苟家琣起身道。
“不客气不客气!”在一旁的果胖子一听有好吃的,精神抖擞,一下站起,“坤啊,盛情难却啊,走吧。”
“让您见笑了,这是我们的......司机......”林坤笑道。
苟家琣笑呵呵,“没事,没事!”
苟家琣的庄园几乎是按照欧洲中世纪的古堡建造的,除了城堡般的建筑之外,甚至拥有自己的农场,手下的安保足够一支加强连规模。连有的时候在庄园内走动都需要使用车辆代步,足见规模之大。
家宴的场所被安排在三楼的餐厅,古朴厚重,不事雕琢,有种沧桑浑厚的美感,向苟家琣这样的身份,心中都会有些想要返璞归真。
这顿饭吃得满嘴流香,林坤情绪高涨,又和苟家琣闲聊开,肖亚清见实际已经成熟,便把所托之事和盘托出。
“老苟,我此番前来,确有所托。”
“但说无妨。”
“我希望在你这里安心研究一段时间。”
“以我俩的关系,你要借用实验室我二话没有,但是,我见这位小伙子与你一道来,看到他的出手和身份,怕是此事干系重大吧?”
“我知道你不想过多牵扯,但是目前我们确实遇到麻烦,别无他法,所以才......”
“是为了螭龙纹甲骨?”
苟家琣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场面一度紧张起来。